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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望过去,原来一场戏

炎热的夏日灼烧着眼前的这座城,淡蓝色、深蓝色的屋瓦在白色光线的反射下也分不清它们原本谁轻谁重,行人也支起了各式的伞带上笠帽,行走在没有自己影子飘过的路上。

城市里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坊市,即便是咱这么炎热的夏天也会有比它更热情的商贩,吆喝声、叫卖声以及讨价还价所争的面红耳赤,唯一清凉的是坊市上漂浮的,参差不齐的高低起伏的蓝色亚麻布,这些不值一文的布料阻隔了两个天地的热量,看起来反而比那些蓝色琉璃瓦的屋顶要可爱得多。

坊市的尽头是那余热未尽的地方,整个城都是蓝色的,房市的蓝太过粗俗,皇宫王府的蓝太过高贵,而这条街上的蓝却是双方各参一半,作为城中的迎客之地巧妙的绕过了皇城又含蓄地区分了自己和坊市,交通四处城门,天色街自有它的外在所能得衬的内在之处。

天色街从来都是英雄英雄豪杰,文人墨客聚集的雅蓝之地。其中茶肆酒馆戏院青楼等场所皆是独一家,然而虽只有一家,但名头却盖过了天下所有的同行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天色街也被人叫做“状元街”。后人有诗云:

曾悔宇内无几楼,

少歌断舞影悠悠,

今日得幸望天色,

半生风尘一场空。

天色街各家商铺的繁华向来是不分上下的,毕竟客源不同,相互也算得和睦,茶楼“南宫井”青楼“似海深”,酒楼“一场醉”,戏楼“一水间”,这也是著名的天色四大楼了。

正晌午的功夫天色街也渐渐静下,天空也燥白了头发,刺眼的日光扎得人眼睛生疼,天色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像蚂蚁一般,都聚在一起拥向四大楼以及旅店客栈,一会儿的功夫,街上的人除了几个运送行李的脚夫,再没有穿着绸缎衣服的人了。

若是仔细观察刚刚分散的人流,涌向戏院的人数,占了大头,戏院“一水间”建的那是一个大气,海国蓝心木的大梁,只比那皇宫的海南梨花木就差一个档次,两种木头的稀有是相同的,只是梨花木长成的时间要一千多年,所以自然成了最奢侈的木头,屋上四角架着斗拱,贴着藏蓝白的瓷砖,蓝光的琉璃瓦镶嵌在屋顶上,流光溢彩,在夹杂着阳台栏杆上垂下的蓝色白色的藤蔓,好似一张印在景泰蓝花瓶上的画一样。

天上的太阳已经移向了正中,门口已无行人来往,从那山岚钢铁大门里,走出了一位着装华丽,慈眉善目的胖子,他站在门口向外张望,一会儿见已没有客人再来,便挥手示意两个小童,两位身着蓝色布衣的小童,轻轻的把大铁门缓缓推动,最后一声闷响,只留门上两只白狮嘴里叼着的门环在咣啷咣啷的响。

戏院坐客人的大厅里很暗,客人们彼此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能感觉到熙熙攘攘的都是戏客,人声交错,但却不杂乱,各处都有幽幽的并在一起的两个光点,在闪闪烁烁地飘着,还有一个个冒着幽幽蓝光的水壶和茶盘为每位客人送上茶水和点心。

人声逐渐沸腾起来,客人们的耐心似乎有些经得起考验了,忽然一阵越来越大的簌簌声,将客人们的喧哗压下,两侧墙壁在一声锣响之后升起了无数蓝色光点向着屋顶汇集,合成了浩瀚银河的浮动光图,简略了屋中的一丝黑暗,隐隐约约仿佛能看到屋里的人竟有千数。

时属夏日,屋里的温度却伴着光点的升起变得凉爽起来,客人们也不仅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腰肢,在浩瀚的星河之图成型后,戏台上的光也骤然亮起,一大束亮的发白的蓝光洒满了整个戏台。

此时一个青蓝色长衫的中年先生走上台子,屋里人都沸腾了,鼓掌、喝彩之声不绝于耳。先生微微欠身,手举示意,全场逐渐安静下来,由一开始的轰鸣雷动变成嗡嗡的讨论声,先生环顾一下,开始启幕词:“众位今日聚于此地,相必是冲着我一水间的名号来的,自然,今日,兰家班的大戏一定会做足,定会让大家感到不虚此行!”场下又一阵叫好声。

当众人喝彩之际,大幕后面的一个白衣伶人却着急的向缝里张望,然而场下黑压压的一片,他也找不到他期盼的人来,他急的头上汗津津的。

“喂,你不要着急,”一个好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白衣伶人感到手心被一只娇嫩的手握住“他们肯定会来的,你要是汗多了,妆会花的。”

“我知道了,如意。”白衣伶人回头对着那位青衣,青衣脸上满是关切,他笑了笑,说“我只是担心那个最不走心的家伙,我就怕他不来,你知道的,他几乎每次都会遇到事情,每次都赶不到,但我这部戏却最想演给他看。”

“那个没品的家伙,还这么值得我们记挂,”青衣也笑了,低下头来,“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福分。”

白衣伶人好似没有听到,仍然向着观众席张望,眼睛却迷离起来,满含着回忆的光芒。

台下第一排的一个圆桌上,围了一圈与这个城市色调格格不入的家伙,一位白衣公子,在轻轻的挥动自己手里的纸扇,衣服上的一枝梅花格外醒目。一个绿衣汉子,他的头上也系着绿色的带子,在大口大口的嚼着桌上的点心,一只手按住手中的一个袋子,看形状里面似乎放了一把类似剑的武器。一个穿着黄色长裙的姑娘,格外机灵的学着旁人点上水烟,然后享受的瘫在椅子上,一口一口抽将起来。还有一只猫,穿着唐装,醉醺醺的,趴在椅子上和隔壁桌的老头划拳,这群怪胎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聚在一起的人,也不像是能坐在贵宾席的人,但他们并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和指指点点,我行我素。

这个圆桌的最前排空着一个座位,一个眼睛发着蓝光的小童,走过来想把那个座位撤掉,正在他出手之时,一把纸扇伸了过来,拦住了他,是那位白衣公子,他彬彬有礼的对小童说:“对不起,请别撤走,还有个人未到。”

“那就更应该撤走了,”小童冷冷的说,眼中的蓝光似乎更盛了一些,“已经到了开场的时候了,不可能再放人进来了,山岚钢铁大门只有我们能打开,况且,我们戏院也没有开场后再为一个人开门的先例。”

白衣公子笑了笑,手中的扇子并不撤回,仍然礼貌的说:“那就得罪了,但请留下这个椅子,这是兰家班的大戏,我想他不会不到的”小童冷哼了一声,执意的手也不曾撤回,一时间,两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显然是注意到这边场下的争论,那个刚才命令关门的慈眉善目的胖子向圆桌走来,笑眯眯的对白衣公子说:“那就很抱歉了,公子,你的朋友或许真的没办法欣赏这场演出了,还是……”他的话被一阵翅膀的扇动声打断了,这胖子一转身,一个白影从他的鼻尖上擦过,转过来一看,一只千纸鹤落在公子的手心里,胖子不禁暗暗称奇,世间还有这等奇术。只见公子拆开纸鹤看了一眼,笑了一声,便转身看向门口,轻轻地说到:“伙计们,要吵闹一些了。”

只见那满嘴食物的绿衣汉子,吞云吐雾的黄衣少女,醉醺醺的猫一起站起来,都一瞬间精神起来似的望向门口。蓝衣小童和华衣胖子也好奇的看向门口。

“开门,”门口站岗的一个蓝衣小童听到门外一声大喊,他并不理会,更用手把门缝合好,这是规矩,没有人能在中间进场,也没有人能打开山岚钢铁大门,他心中这个铁则,已经回响了许多年了,他很自信,尽管这个规定不近人情。

“DANG!!!”只有一声巨响,那个小童看到自己守护了许多年的大门在向自己一点一点的贴近,他相信这是幻觉,他还不禁揉了揉眼睛,没错,那是幻觉,那是幻觉……靠,蓝衣小童暗骂一声,双手本能的举起,撑住了倒下的大门

华衣胖子惊讶地看到山岚铁大门向屋里倒将过来,他更惊讶的看到一个蓝衣小童没有躲开并且用手撑住了大门。他清楚那个小童撑不了多久。这个意外的变故让全场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门口,一个身影逐渐显现在门口的尘烟里。

“你个笨蛋”白衣公子骂道“又来晚了,都要开始了”

“乔大少爷”绿衣汉子大吼一声“为啥这里一滴酒也没有。”

“喂,傻小子”黄衣姑娘吐了一个烟圈,“今天别砸场子了啊。”

“小鱼啊”那只猫嘟囔着“#X_X”

“他在说什么”华衣胖子指着猫对白衣公子问到。

“别管他,他喝茶喝醉了”

幕后的白衣伶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松了一口气,转身对那蓝衣中年男子说到:“报幕吧,大戏要开始了。”

“我就说吧”青衣俏皮的说,“他肯定会来的。”

“还是那么野蛮的方式”白衣伶人不满的说到,“就不能文明一次吗”

白衣伶人整顿好衣衫,微笑着向前走去。今天就是我们过去山河岁月的见证,伶人心里想着,眼睛有些湿润了,当初你也是这么打开的门,改变了我的人生。今天,让我来还给你一个流传的故事。

从烟尘中走出的那身影,肩上扛着一杆翠绿色的棍子,中间透着红色,他大摇大摆的走到中间倾斜大门的,仰着头,颇为嚣张的喊道

“本大爷就是注定要征服世界的男人,乔三乔大爷”

“DANG~”乔三意犹未尽的向下磕了下棍子。

“KUANG!!!”“AHHHH”一声巨响,一声惨叫,底下的蓝衣小童再也支持不住,被巨门压下,乔三措不及防摔了个趔趄。

乔三的伙伴们和华衣胖子及宾客们目瞪口呆。

乔三挠了挠头,蒙圈的说“哎呦,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的戏开始了吗?”

只见台子上的大幕缓缓拉开,众人的眼光又被台上吸引过去,一段激昂的二胡响起,乔三高兴的站起来,向门外大喊“看来没有错过,你们都到门口来看戏。”

一大群衣着普通的百姓挤上前来,堆在门口,个个兴奋无比,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见到“一水间”里面的布置的,天下爱戏的人那么多,若不是乔三打烂了这扇门,或许他们一辈子也见不到这样殿堂级的戏剧了。

华衣胖子探寻的目光看向台上,见那蓝衫的中年人点了点头,便拦下了轰赶人群的蓝衣僮,也是戏院第三次允许百姓观看,不仅仅是因为乔三的武力,更因为那个白衣伶人的面子。

乔三和众多百姓一起坐在门口看戏,有说有笑,丝毫没有要进去坐着的意思,白衣公子这才转过身去,对刚才那个蓝衣小童说:“现在,这椅子你可以拿走了,连同我的椅子一起。”说完端起一盘点心走向门口。

“麻烦我俩的也拿一下”黄衣女子左手提起起一大壶茶水,右手提着烂醉的猫,也走向门口。

“我的也是啊,我去买酒,我去买酒”,绿衣汉子提起剑袋跑向大门。

蓝衣小童转向华衣胖子,震惊的说:“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客人。”

“我见过一个,现在那个人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华衣胖子回应到,也向门口走去,“这大概就是强者吧。”

之后,这部戏非常顺利的上演了,演绎了一个荡气回肠,稀奇古怪的冒险故事,台下的观众看的津津有味,更因为平民和敞开的大门使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在戏快要结尾的时候,白衣公子指着乔三他们对旁边华衣胖子说道的,“这个戏讲的是我们和他的冒险故事。”

“真的吗?”华衣胖子的脸色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变得潮红“会不会太离奇了些,有些东西不是真的吧”

“不会,不会,”公子又喝了一口酒“恰恰相反,我们的故事,远比这离奇的多。”

回到故事开始发生的地方,时间追溯到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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