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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祖孙情深

“轰隆!”过了大半个时辰,秦越只觉得仿佛地动山摇一般,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巨牙张开,碧浪海涛如天河迸泻,怒潮绝堤,陡然排山倒海似的冲卷而入,秦越呼吸一窒,整个人都被那滚滚漩涡高高掀起。秦越不惊反喜,施展白水郎的潜游之术,逆流冲破,转瞬间便已穿过巨牙张开的裂洞,回归到魔鬼海汪洋之中。

眼前一亮,水流陡转,湛蓝色的海水静谧深沉,就如同这仲夏的夜空。它们衣袖猎猎,悬浮在那广袤无极的虚空里,就像乘风飞翔在万里碧虚之中……冰凉的海水渗入肌肤,化作清新空气,通达心肺,那感觉是如此的惬意,自由而喜悦,惶如隔世。

“哗!”惊涛冲天喷涌,秦越高高地跃起,天海苍茫,混沌一片,隐隐可见远处黑龙山延绵的身影,山坡上村庄中亮光摇曳。远处黑夜鸟群巡戈起伏,喷出一道道水浪,在这森寒漆黑的极夜,它们是这海域唯一的主宰。

前方突然霓光冲射,流丽万端,却见那绚光来自极远的天幕,像是霓霞云海滔滔翻腾,时而姹紫嫣红,时而橙黄青碧,瞬息万变,天海尽染。又像是无数七彩纷呈的流沙被狂风吹卷,满天飞舞,聚合离散,幻化出万千绚丽夺目的图案,待要细看,却是一轮骄阳在缓缓升起的光景。

秦越绝处逢生,心潮澎湃下,又见到这种瑰丽万千的景象,呼吸顿止,心迷神醉,怔怔仰头凝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几日后,高崖村前,一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人坐在村口的巨石上,凝望着远方。夕阳西下,已是近黄昏。家家户户里的狗不时地吠上几声,各家各户的烟筒冒上了袅袅升起的炊烟。

一个胖胖的身影走到老人身后,说道:“秦爷爷,去我家吃饭吧,越子如果知道您这样,一定会伤心的。”

老人回头叹了口气:“唉,幸好越子还有吕翔,大郎你们这些好朋友,走。走吧。”

突然村口出现了一个极速奔进的身影,远远地喊道:“爷爷!!!!”

老人和吕翔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夕阳的余晖下,老人唇角不由自主地抖动着,眼角的条条皱纹被泪水漫过。老人快步的向前迎了上去,来人一头撞进老人的怀里,正是一路而来的秦越,自从吃了凤夷姬那块黑乎乎的东西之后秦越就感觉浑身仿佛有那使不完的气力。

老人宠溺地抚摸着孩子慈祥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呵,苍天保佑,苍天有眼啊。”

一旁的吕翔不可置信地使劲揉了揉眼睛,惊喜道:”秦越,居然真的是你哈哈!”说完居然直接撒腿奔向村子的方向,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道:“秦越回来啦,秦越没死…白水郎们上次不算,咱们下次继续比过…”

看着那个边跑边喊的胖乎乎的背影,爷爷叹道:”自从你掉下山崖,吕家孩子和你一众白水郎玩伴们就没过过好日子,刚从山上下来吕家孩子就嚷嚷着要去魔鬼海寻你,被吕老爷打得皮开肉绽,你没看他跑起来一颠一颠的吗?”

秦越的眼睛不禁湿润了起来,搀起老人道:“爷爷,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你看我是不是长结实啦,嘿嘿。”

祖孙搀扶着往村子一处老旧的木板屋缓缓走去,温馨而祥和。闲话不表,第二日,老人详细的询问了秦越这些天的经历,当听到那女子问道秦越是不是东夷人时,老人脸上不禁露出深深地忧虑之色。当老人听完秦越的述说,脸上是即惊且忧,拍了拍越子道:“去玩去吧,不过记得这段经历对谁都不能提,否则是祸不是福啊!”

“嗯,知道啦,爷爷。那我玩去了。“

望着少年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老人不由地叹了口气道:“唉,该来的躲也多不过啊…”

经历过上次的事情,现在的白水郎和吕翔他们相处的不错,吕四和汤大郎也变成了和平竞争的护花使者,眼见秦越过来,吕翔走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道:“秦越,我老爹那国相朋友跟幻灵门的一个外门执事首领关系不错,所以打算把我和他的儿子送到幻灵门去学几年法术,如果能侥幸入得内门,那自是祖上冒青烟,即使不成,那执事也答应保我们学得一身本领,还放我们回来求得一个好的出身。估计再过一个月,幻灵门的外门师兄就要来接我们了。唉,这一别不知要下次见面是何年何月了!”

秦越看着白水郎和吕四他们嬉闹的身影,不禁一阵默然不语。到了晚上,秦越跟孩童们告别,意兴阑珊地回到家中。却见爷爷正在整理各种远行的东西,秦越的很多冬季的衣服也被规整地叠到了一起。

“爷爷,怎么了,这是要出门吗?”

“咳咳,不是爷爷要出门,是乖孙你要去黑龙门,爷爷当年跟那的外门叶执事有些交情,听说黑龙门要选拔外门弟子,取其优秀者补入内门,叶执事答应爷爷取你入外门学习法术,越子,你一定要好好地学,争取进到内门,记得不成内门弟子,不许回来见我!“

“爷爷您说什么呢?我不去,我要陪在你身边,我走了谁照料你呢?”秦越明显带着哭腔地喊道。

“唉,爷爷老了,不能陪你一辈子,你修成本领回来看爷爷,爷爷会更高兴,你愿不愿意都得去,爷爷心意已绝,听爷爷的话,不然爷爷会伤心的。”老人老泪纵横地说道。

“呜呜,”老旧的小屋里传出阵阵哭噎,少年和老人紧紧的拥抱着…第二天之后,孩童们惊奇地发现秦越不再像之前一样,每天跟他们一起出去玩闹了,而是静静地陪着他的爷爷修补下渔网和小船,整砌家里的房子,听老人说着儿时的趣事…或许当知道陪伴亲人的日子时日无多时,才了解到那弥足珍惜;或许那平日里厌烦的事情,在此时此刻也变得无比地珍贵;或许那过去的日子,让少年追悔;或许当少年学会珍惜眼前所有时才是走向了成熟…时光一晃而过,幻灵门居然不是普通地外门弟子而是那位执事长老亲自来接的人,可见交情之深,相信吕翔到了那里定然会受到极好的关照。吕翔临行前,请大家到他家中大吃了一顿,吕有财老爷平时紧绷严肃的脸在那天居然也充盈着一种伤感,蹲在一旁默默地喝着闷酒。或许每一位老人对自己的孩子都有着一番隐隐地期待,而当他们离开自己的翼护前往远方时,那一丝失落和对孩子的眷恋却让他们倍感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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