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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混混合法化

来到门口,梁一凡看着“陨落之星”四个醒目而炫眼的大字缓缓的立于酒吧大门之上,华丽而不显漂浮,炫眼但并不炫耀,然后电源的接通,尽管现在是白天,它绽放出的华丽夺目的光彩,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视线范围内的目光都被它吸引着,周边的招牌在它的对比下都变得混然失色。看着它梁一凡心中涌现出了一股强烈的成就感,一种属于他们兄弟几人的成就感,一种目标得以实现的成就感,反正这种感觉很好,使梁一凡不自觉就沉溺于其中。

“一凡,我的眼光不错吧,这个招牌就是我设计的。”看到盯着招牌失神的梁一凡,文楚陨再次看向这个他引以为傲的招牌,满意点了点头说道。

“非常不错,你不去当设计师真是浪费了。”梁一凡回应道,然后再和文楚陨拉扯了几句,才道别回家。

一路上,梁一凡哼着小曲,三步并着两步走着,愉悦的心情全都写在了脸上,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让他有着莫名的喜悦。转过离家最近的一个路口,梁一凡满面的喜悦突然间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缩的双眉,一路哼着的小曲也截然而止,原因无它,梁一凡看见在这个钟点本该门庭若市的自家门前正停着两辆印有彩喷的执法车辆,两车把本就不宽敞的门面完全挡住。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梁一凡脑中油然而生,他马上急速地向家跑去,十多米的距离在两、三秒后不见了。

来到门口,两辆执法车车身上两个大字醒目可见,一辆写着“消防”,另一辆写着“城管”。梁一凡显然已经无心顾及这些了,马上推开面前的玻璃门小跑进去,映入眼帘的是近十个身穿制服的执法人员,把本来就不算大的小商铺围得水泄不通。这些执法人员分成两部分,有三个身穿蓝色制服,归属城管部门,另外四个则身穿浅绿色制服,想必就属于消防部门的。

收银台前,一个挺着大肚腩,外加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大叔指着门口旁的冰箱对梁睿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个冰箱已经超出你商铺的合法经营范围,属于违章摆卖,现在我们依法查处没收。”此人年近五十,站在两个较为年轻的城管执法员前,他正是城管大队的队长王德泽。

不待梁睿博开口,店里的另一边传来声音,“此次我们消防与城管联合执法,就是为了有效地打击你们这些多处违章违规的顽固商家。”说话之人名叫陈培财,同样是年近五十中老年,开口之时还故意睁开那双几乎成线的小眼睛,不过此人最为突出的并非这双小不可见的眼睛,而是一头一尾都闪闪发亮的东西,头上稀疏的头发不知被其用了多少发蜡,每一根都光亮坚挺,脚上穿着一双擦得近乎反光的老式皮鞋,人模狗样一词被他演绎的活灵活现。不过当事人对此不以为然,反倒觉得这是一种威严的体现,扫了扫那稀疏的头发,正了正嗓子,道:“你们看,频频发生的火灾就是来自这些消防隐患的,货架全身木制的还紧挨在一起,一旦着火,必然火烧连营。看看,还有这里,店后面还是厨房,这典型就是违法的商住合一。”

梁睿博见几人进店就暗叹不好了,如今听见这些满大街都是的违规指责,不用说都是刘国斌找来闹事的人,但无奈形势逼人,还是态度委婉不甘道:“不知为何就唯独检查着我的店铺了?”

“我们此次是采取抽样检查的方法进行,而你的店铺正好有幸成为了此次抽查对象,怎么呢?要是身正还怕影子歪吗?”陈培财早已料到梁睿博会有此一问,说出了准备好的说辞,甚至好反将对方一军,一套一套的官腔远胜一旁的王德泽。

正好?有幸?呵呵,梁睿博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般解析或许就只能骗骗三岁小孩吧。“你们是刘国斌找来闹事的吧。”既然对方是明显来闹事的,梁睿博也索性不再遮遮掩掩。

在一旁不断整理着自认为霸气的发型的陈培财听到此话,停下了撩着头发的手,脸色印出一摸尴尬之色,虽然确实穿着代表人民赋予权力的执法制服欺负着人民,但话一旦说白了,他还是有丝不太自然。

反观王德泽,对此却不以为然,毫不犹豫地承认道:“是又怎样?今天就是要给你治出个罪来。”王德泽是个粗人,本来就不太喜欢陈培财那一套一套的官腔,除了那个合法的身份,他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混。

混混不可怕,可怕的是混混合法化。面对王德泽的直白耍赖,梁睿博暗叹刚才自己的说话太直了,把对方逼的直露原形,反倒把自己处于一个难堪的位置。一旁的陈培财虽然对王德泽这种做法颇为不屑,但看到梁睿博难堪的模样,便不再多说了。

梁睿博盯着这群披着羊皮的狼,心里飞速地思寻着应对办法,最后不得不忍痛地低下头,打开收银台的抽屉,不舍地将二十张身穿红衣的毛爷爷塞进两个大红包里,然后强挤出嘴边不算笑容的弧度,“两位辛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呱呱。”低沉有力的握拳声从门口传来,但在场的人显然无暇顾及到这些,站到门口的梁一凡亲眼目睹了父亲被欺凌的一幕,此时的他非常想不顾一切冲向前将这群穿着人皮的禽兽暴打一顿,尤其是最近一直在习武,体内的暴力因子倍增,如果不是穿着长袖外套,随着愤怒握拳而布满双臂的青筋必定醒目可见。双目怒瞪,脑海中不断地出现一种信号:打,打他们,你能看着自己的父亲受辱吗?

不行,绝对不行,你不能因一时之快惹下承担不起的后果。梁一凡把充满怒气的双拳打在自己的双腿上,紧咬着双齿忍着,冷静,梁一凡你必须马上给我冷静下来,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咝咝。”一口悠长而沉重的怨气从梁一凡口中吐出,像气球一样,绷紧的身体软了下来。

看着梁睿博递来的两个快要挣破的红包,王德泽和陈培财对望了一眼,同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后自然而然地收下红包。两人因为刘国斌授意前来给梁睿博制造些麻烦,但具体是什么麻烦并没有指定,如今手下了这个大红包,对于梁睿博这种小店已近是不小的打击了,也算任务完成了,还能为自己赚份外快,此等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呢?

掐了掐手中的红包的厚度,王德泽。得意道:“你的冰箱超出了经营范围,马上把它收起来吧,下不为例。”

收人钱财,态度百变,陈培财也随之说道:“商住混合这是很危险的,我们本着教育为主的精神,这次就不开出罚单,你尽快整改。”

梁睿博一一应答道,继续强挤着微笑目送这群人,不,是这群兽离开,待两辆霸道的执法车消失在视野中,梁睿博强挤的笑意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怒意。此时才看到站在门边的儿子,梁睿博更感尴尬,还有怨恨自己无用的自责。

梁一凡当然清楚父亲的心情,为了化减尴尬气氛,明知故问道:“爸,刚才这么多执法人员,发生了什么事?”

梁睿博听到梁一凡的问话,原来儿子不知道,松了口气道:“没什么,不就是那些例行检查,经常有的。”梁睿博不想在儿子面前继续谈及这话题,随后说道:“一凡,你之前不是说要考车牌吗?爸给你找了个教练,这是他的联系电话。”

“谢谢爸。”梁一凡接过父亲递来的卡片,紧紧地握在手里,或许不是什么大事,但梁一凡还是非常感动,父亲本来就忙了,最近肯定还有不少烦心事缠身,自己就是几天前的随口一说,父亲就谨记在心,亲自为自己的张罗。

“谢什么,爸给儿子办事,那不是应分的吗?好好学就行了,爸还要忙了。”梁睿博理所当然地说道,然后就离身干活去了。

看着父亲的背影,梁一凡的双眼朦胧起来了,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不是应分的。”梁一凡不断不断地告诉自己,父母对自己的好绝对不是应分,自己更不能将这份爱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他一直认为没有什么爱会是应分的、是必然的,我们应该要珍惜爱。爱是双向的,昨天和今天父母用爱浇灌自己成长,明天自己必须要用爱守护他们终老,必须的。

回到房间,梁一凡打开电脑,继续枯燥地一字一句翻看着从刘国斌电脑下载下来的资料,早日能找出有利的罪证就能早日指证刘国斌,刘国斌早日倒台,父亲受到的欺凌就早日结束,所以此事不能拖,接下来一个上午梁一凡都在电脑前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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