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后的酒宴是这座城池最喜庆的时刻。
我叫洛曦,一个向往自由的孩子。很多年以前我就来到了这片土地,这里勤劳朴实的氏族让我感到舒适和安心,麦田上的守望执着而蔓延地传承一代又一代,至今仍旧令我不解。
麦城,这里是一个不被外界承认的国家,因为这片土地几千年来一直附属亡灵者的故乡——烟花城,这原本只是烟花城边下的小小村庄,所以鲜为人知的存在。
我是一个亡灵医师,成年后离开自己的故乡来到了这里,这片金黄色的土地让我自由。
百年一遇的丰收是麦城最热闹的日子,夜间的酒宴则是一种古老的习俗,为庆祝这回的丰收和祈盼下次的丰硕。
而作为麦城最具天赋年轻的医师我理所应当的得到邀请参加酒宴。
一袭灰白色的长袍同雪白的头发在酒宴上异常地鲜艳,本该艳丽一方的服饰因大众化反到失去了该有的醒目。
浑浊的眼神是我好奇的方向,走近之后能清楚的看到他眉上流淌的无尽的伤,我突然感到胸口隐隐在疼痛。
“您好,我叫洛曦,一个卑微的医师。”
“您好,我是摩卡,一个同样卑微的鬼卒。”
鬼卒?我无法相信位于最南端的生灵能穿越灼热的光明来到这里,浑浊的眼神衍生出沉沦的美丽,他突然对我说你的耳钉很特别,我一时的难过仅仅是他对冰蓝的关注胜过对我,虽然我知道这是一种可笑的嫉妒。
冰蓝色的耳钉是哥哥让我离开前交给我的,他说这是善良的希望。我问哥哥善良是什么?他说那会是最温暖的阳光,我说我不懂,哥哥说我会看到的。
所以当我看着摩卡痴迷于我耳朵上冰蓝的时候,我告诉他那是善良的希望。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双手重重地落在我肩上,我突然觉得这是双满是挫败的手,无力地向前曲张。
“亲爱的朋友,请您告诉我什么是善良?”
一个无知的我又如何回答另一个无知的你。
“摩卡,我亲爱的朋友,我无法告诉你答案因为我同样不解。”
他显得很失望。
盈绿色的水晶同样令我着迷,我说我曾经见过一双相似的瞳仁,是青铜色的,它的主人是一个叫颜锁的亡灵圣士。
坠落的酒杯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涟漪后碎满一地,紧接着矫情的面容变得阴霾,安静流淌的几十秒时间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摩卡不太明媚的微笑,像萧条的阳光般得不到温暖。
久闷的沉寂在流彩的瞳仁中消亡,他是麦城里唯一的祭司,精准的预知天象让他备受城民的爱戴,流彩的瞳仁是他最最鲜明的标志却令我提不起精神。
“你们好二位,我叫幻瞳,一个普通的祭司。”
“祭司?”
“是的。”
很多年以前我就曾跟他见过面,那时他在麦城里还不是太有名,他说我是第一个他无法看清的生灵,为此我高兴不已。
“你好,祭司。”
“你好,我亲爱的朋友,摩卡。”
“你怎么知道我叫摩卡。”
..
我能够理解摩卡的惊讶,因为幻瞳是一个真正可怕的祭司。对麦城的族民来说他的天赋与地位是关于预知气候的耕种,而从小就频频遇到上层祭司的我能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幻瞳的力量,所以当他说我是他第一个看不清的生灵时心里莫名的高兴。
“摩卡,我亲爱的朋友,这点并不重要。”
“我感到你并不寻常。”
“是的,摩卡。寻常与普通只是在相对而言,你能看到大殿之上美丽的公主吗,你认为她是否寻常。”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让我来告诉你,在你看来她同样的不同寻常,可在这里的族民眼里是很自然。”
“银?她很自然?”
“是的,没有刻意的掩饰与压抑自己的内心才能找寻善良。”
“找寻善良.”
“摩卡,我亲爱的朋友,让我来帮助你继续寻找失去的方向,你需要的方向。”
我终于意识到浑浊的双眼原来在一直带着疼痛,念念不忘的忧伤让他学会了掩饰与伪装,企图欺骗的自己包括心灵,这让我作为一个亡灵医师为他感到难过。
“摩卡,我可怜的朋友,我也同样愿能够帮助你。”
酒宴后摩卡走到公主的身旁,我能听到他对公主说:“银,美丽的公主.”。
之后她的眼神变得黯淡。
烟花城,亡灵者的故乡,摩卡告诉我们那是他要回到的方向,那里是我的故乡。
流彩的瞳仁依旧让我提不起精神,摩卡却觉得稀疏平常。
终于,穿过眼前贫瘠的荒地我们将回到远方——亡灵者的故乡。
离开麦城来到这里我们整整走了一天,浩瀚黑幕在我们疲惫不堪后降临,无遮无拦的荒芜是风沙自由奔放的幸福。我看到摩卡躺在并不温暖的枯黄上看无尽的上空,幻瞳也走了过去躺下,我不知道这能否理解为趋炎附势的忧伤。
浑浊的瞳仁使我义无反顾地决心回到故乡,比起对过往的不解摩卡的眼神更易让我悲伤
“洛曦,我愚蠢的弟弟啊。请你离开,请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