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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lders

当所有的噩梦都一一实现,我又何必在世上苟活。悲伤开始累积得如昨天愈来愈多,明亮却似明天般愈来愈少,破灭,也许并不是件坏事儿。

域落之城在破晓前废墟狼藉成一片,像似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的。

无尽的风恍若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席卷着腐烂的落叶和漫天尘埃,指甲深深地陷到皮肤下,掐出带血的弧形,我疼得咬紧牙根。

“摩卡,我亲爱的孩子.”

我是鬼族祭司,孩子们口中的长老。

我来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停止,我看到摩卡孤独地站在风里,苍冥的月色在他眼中流淌同样唤醒我的悲伤与忏悔。

我年轻的祭司,请你安息。

我决定带他尽早离开这片土地,到往他能安放的地方。

尽管平庸的故事从来是招人唾弃的,但我们还得活下去。

穿越浩荡的冰海我们来到雪域,同样是不曾停息的行走从不姑息回头。我希望摩卡能好好看看这片本该自由的傲雪,一袭灰白长袍他任风吹凌,我问他冷吗?他说很温暖。

冻结的岩石后头探出个黝黑的小脸蛋,一会儿又缩了回,像个小泥鳅。

摩卡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他蹲坐在冰地上一个劲的脸红,把头埋到胳肢窝里。

摩卡没有说话,小孩子也没有,只有风和雪的声音。

他抚摸他的脸颊,望着他干净的眼睛渐渐湿了眼眶,吻在他额头的时候泪水也滴到了上头。

我欣喜岁月还是在他浑浊的眼神里留有的清澈的迹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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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灌满早已浑浊的双眼,为何还不能看清斑驳的流年。

槿轩的死让我对世界更加迷茫,在无法辨清方向的日子里我变得寡言少语,像是人界那些孤僻的孩子一样,槿轩说她喜欢那样的孩子,她说不爱说话的孩子会很善良。

很厚很厚的风撞着身子,勾勒出生命最阴霾的模样。

而长老关注的目光始终附有忧伤和我看不明的荒凉。

穿越落满忧伤的雪域,我清楚地见证了孤傲的宿命同样在迷失的轮回里大口呼吸,大口喘气。我想起槿轩在冷夜里的自语:漂泊的光影啊!能否请您停歇,容我片刻安宁。

“摩卡,我亲爱的孩子,这里就是烟花城。”

终于,当我站在高高的悬崖上俯视整座亡灵者的故都,内心格外宁静和充盈。

每一天,都在不断抛弃那个幼稚和可笑的自己,却又不得不心事重重地担心现在的自己会不会被以后的自己唾弃。长老安慰并让我坚信,这里会有我善良的方向,槿轩指引的方向。

过去的点滴还是鲜活得如同泡在福尔马林里一样。

那时,我在槿轩的殇冢上刻下——倾尽的美在天南,迷失的我在地北,落下的泪又该去往天南还是地北。从此告诫自己:即使哭泣,也不再真实的流泪。

“摩卡,我亲爱的孩子。这里就是烟花城了。”

“长老,这里就是槿轩长大的地方吗?”我问。

“摩卡,这里也是我成长的地方。”

我惊讶地望着长老,他微笑着抚摸我的头发。

烟花城外是一大片广袤的沙丘跟荒野,很容易就能扬起漫天尘土。

柔软的黑土是烟花之城固有的姿态,享负盛名黑土地的故乡。长老显然对这里并不陌生,我们只在城门口例行简单的盘查随之走过,街道上,拉拉扯扯的,都是信徒。

当局者利用信仰约束和管理着这里。偶然人群里能看到的眼神涣散会使我血液沸腾,褐色瞳仁同样令我兴奋得骨头发抖,灰白的长袍与足下的土地色泽却让人沉重。长老告诉我那些眼神涣散的就是骷髅氏族——银月堡的骷髅氏族。失去信仰跟背叛誓言的他们无法再凝聚目光,而褐色瞳仁则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亡灵氏族的族民。

遗忘者的故乡里,永远总是有高高的苍穹和矮矮的青黑色云层,在你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

长老口中渐渐了解了一些关于这里的事情。两千多年前,在这个黑白间隔的天地中存在四个足以变革世界的强大力量,它们同属亡灵氏族的邪恶势力。

由亡灵者领袖洛克斯居住的庞大凯葬尔地宫为首,也就是无数属性贪婪战役的策源地。里头有大批誓死效忠的亡灵圣士和铁血卫兵,而位于凯葬尔地宫左翼的银月堡则是一群神秘和残暴,享受亡灵庇护的族群,他们不惜背弃信仰嗜血成性,与原始的骷髅氏族划清界限。右翼的元素王座辉煌而灵异,一个极少有人触及的领域。除此之外的龙颜神殿,亡灵史上最强盛的家族,上层亡灵的管辖者且同样是家族领袖的颜兹迪,在亡灵氏族领袖洛克斯的帮助下建立了如迷宫般的龙颜神殿,可如今早已覆灭,没有人知道具体原因,凯葬尔地宫宣称会竭力找寻的真相却至今没有结果。

“切肤地说,像我这类没有信仰的异族反而更令当局者头疼。”

长老开着玩笑说。

那到底是什么?!蓝色的木棉在黑色的风中揉碎,晶莹的散落一地。

“摩卡,我亲爱的孩子,那是无法平复的怨气。”

“尊敬的长老,它来自哪儿?”

“我亲爱的孩子,烟花城里有两个严禁之地,你会从那里得到方向的。”

路上的人流、车辆走走停停,没有谁会对谁相视一笑,即使熟悉很多也亦是如此。像是通用的秩序在任何世界瘟疫一样泛滥流行。

尽管如此,这座都城还是不再只是令我感到神伤,它同样激起了我无惧的好奇与征服的欲望。

我能够深深地感受到长老的每一次呼吸。他的目光已经改变。曾经在仓溟夜色下的表情变得冷漠,难过塞满了日趋膨胀的衰老,我相信它仍然固守在槿轩的坟前。

尘世的人类在死去之后都能安然长眠,他们所说的入土为安,我请求长老不要对槿轩例行火葬,我愿为她修建一桩坟墓,刻下来世不忘的殇冢。

“漂泊的光影啊!能否请您停歇,容我片刻安宁。”

槿轩,我年轻美丽的祭司,请你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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