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前,一名侍卫左手握剑挺立在宫门右侧。见一辆马车驶来,立刻冲上去拦住了那车。
“皇上有令,闲杂人等不等通行。”其嗓音很是浑厚。筱乐下了马车,走到那侍卫面前,开口说道:“北音公主想出宫游玩,还请侍卫大哥放行。
“哼。”那侍卫冷哼一声,“你说是北音公主,马车里坐的就是北音公主?真是笑话,你这么说,谁会信你!”
“你!”筱乐被眼前这人气得不轻,呵斥道:“大胆侍卫!竟敢出言不逊!你是哪个司的!”
她刚说完,旁边的公公便对她说:“筱姐姐,他是尚言司的统领,许陌。”
“许陌?”温孤韵染边念着这两个字边走下了马车。马车车内与车外只一帘相隔,筱乐与许陌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她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是你拦了我的马车?“温孤韵染冲他一笑,她故意对他用了”我“,没有表明身份,就是想知道这许陌的性格如何。
”皇上有令,闲杂人等不得通行,违者杖责三十!“许陌看着眼前这女扮男装之人对他那天真无邪的一笑,不由得脸红到了脖子根,但他毕竟是尚言司的统领,还是强硬这态度述说了自己的原则。
筱乐心知公主有意与他交谈,便退在了一旁。温孤韵染见他居然就这么脸红了,轻轻笑出了声,对他的兴趣愈发浓厚了起来,便故意朝他走进了一步。许陌看见她朝自己走来,慌忙往后退,脸也更加红了。温孤韵染看他有趣成这样,很想大笑一番,可是又想到玄武殿前这么多人,大笑出声,实在有失皇家颜面,只好强忍着笑意。筱乐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温孤韵染后边,附在她耳畔悄悄开口:”公主,您还要去找您师父呢!“温孤韵染心想也是,去晚了可不好,更何况她还要去宁王府呢。
想到此,温孤韵染嘴角露出一抹意犹未尽的微笑,又朝他走进了一步。而许陌见她又走过来,更加慌张了,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温孤韵染抢先说道:
“你这个统领可真有趣,只可惜我还有要事要办,下次再找你玩。”说完,温孤韵染退回了原来的位置,笑容被寒冰代替,散发出王者般的气质,仿佛神圣一般不可玷污。许陌很是吃惊,只见她从衣袖中抽出一枚令牌,开口道:“本公主要出宫,谁敢拦我!”
许陌看清了那令牌,连忙同他身后的一干人等跪在地上,齐齐开口:“参见公主。”温孤韵染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许陌转身上了马车。而筱乐吩咐完一边的公公驾车后,也走上了车。
许陌见那马车驶出宫门后缓缓站起了身。“刚才……公主……是说……要找我玩吗?”他望着那马车的背影,出神的低语道。
马车之内。
“这许陌可真逗,我不过逗了他一下,那脸红的都可以当苹果吃了。”回想起许陌那样子,温孤韵染再也忍不住,放生笑了起来。筱乐不禁被她的笑感染,也跟着不顾形象的笑出了声。还好是在马车之内,若是被外人瞧见了,还不把她们当成疯子!突然,筱乐止住了大笑,神色担忧的望着温孤韵染说道:
“公主,当时那么多人在场,看到您挑逗那统领,会不会散播出去,因此而坏了您的名声啊!”
“嗯,这倒也是,尚言司的那些人啊,一个个没事儿就爱闲聊。不过,这宫里概是无人敢背后谈论我吧。”听筱乐这么一说,温孤韵染思考着。
“那不如奴婢回宫后去打点一番?”
“不必了,反正清者自清。”温孤韵染嘴角染上一抹心安理得的笑。
说话间,便传来车外驾车公公的声音,“公主,美人阁到了。”那公公听见筱乐应了一声后,便撩起了车帘。随即,一片喧闹声传入了车里。温孤韵染还不等公公扶她,便跃下了车,右手一扬玉折伞在靠近胸口的位置轻轻扇动,顿时便响起了阁内女子花痴的惊呼声,而倚靠在二楼朱红色木栏上的温柔似水的姑娘们也不时的将手中的丝巾抛下来。那些丝绢颜色各异,还带有女子之香,飘落下来,唯美异常,温孤韵染有些沉醉其中。筱乐看着温孤韵染享受的神情,脸色很是难看。
“公主殿……”还不等筱乐说完,温孤韵染便将那扇一收,放在筱乐唇前三四厘米左右的地方,打断了她的话。
筱乐心生疑惑,不明为何,边等着温孤韵染开口。
“筱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说着,温孤韵染收回了扇子。
筱乐有些不明白,突然之间灵光一闪说:”啊,是的,少爷,我不会再忘了。“
”嗯……筱乐你眼光可真不错,瞧你挑的这身男装吸引了多少女子的目光,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你少爷我这绝世的容貌啊!“
筱乐嘴角一抽,黑着脸答道:”是,少爷您呐玉树临风,但也请您收敛一下可好?留些姑娘给别人啊。”
“嗯,言之有理。走吧,咱门进去。”温孤韵染说着随手接住一条丝绢,笑着往上方那女子看了一眼后,缓步进了美人阁。而那名女子被温孤韵染那一笑迷的几近晕倒。筱乐不由得冷汗直冒,她家公主又在祸害人间了……
走进门口,温孤韵染便看见一个人在看见门口那从天花板上悬挂下来的一层层素纱后,便又转身回去。其中一位公子见温孤韵染衣着光鲜,便好心对她说:“这位公子,您别被楼上那些女子迷惑了,这美人阁估计就一破烂地,瞧着一块块白麻布,跟办丧事似的。我看您呐是个有钱人,就好心提醒您一句,还是回去吧,免得沾上什么晦气。”温孤韵染对这种现象早已司空见惯,笑了笑,说:“您怎能就这样轻易下定论呢?说不定这素纱之后别有洞天呢?”刚说完,那人便用看神经病似的目光看着她,不用猜,这人肯定在想:这公子,看上去仪表堂堂,该不会是脑子有病吧!温孤韵染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那人连忙避开他,离开了美人阁门口,而筱乐在瞪了那人的背影一眼之后,跟上温孤韵染的脚步,帮她撩开了素帘。
阁内主色调为朱红色,五彩的薄纱从阁顶悬挂下来,恍若仙境。一楼厅内按北斗七星的位置分布着七张桌子,而圆木凳则围绕着桌子而摆。红灯笼随遇而安,灯光衬着玉杯中晶莹的酒色,显得迷离。不少公子哥儿搂着美人儿把酒言欢。眼尖的妈妈一下子就看见了有两位不俗的来客,连忙迎了上去,带上她一贯见财眼开的笑容,乐道:“这位公子是来找人畅谈还是饮酒消愁的?”
“妈妈是新来的吧。且帮本少爷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两杯熏茶极好。”
”原来公子是常客啊,一眼就知道妈妈我是新人。“
”常客倒也算不上,只是一有时间就喜欢来这儿找秋妲儿聊聊天儿罢了。“温孤韵染说着向那妈妈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妈妈是明白人,不难会意:”敢问公子姓甚名谁,秋妲儿有事出格了,一会儿便归。“
”那就先请妈妈带我们去厢房吧,待秋妲儿回来,就告诉她,风席想她了。“
“那公子您前边请。”妈妈边为他俩儿带路便吩咐送茶的光儿:“楼上悠阁两杯熏茶。”
妈妈走上楼,在外表与其他几近相同的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公子您看此阁如何?”
“恩……甚得本少爷满意,但还请妈妈将这写有此阁停用的阁牌取下,待我走后再挂上”待温孤韵染说完,筱乐便为她开了门,温孤韵染走了过去。妈妈在她俩都进去后,关上了门,将阁牌取下摆在木几上后,径自走下楼径自走下楼去照顾别的客人。
有一两个见妈妈下了楼,便质问她:“好你个妈妈,平时我跟兄弟们来你这美人阁吃喝玩乐,想进那悠阁,你说那悠阁停用,可如今那白脸小子一来,你就带他去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啊!”
“公子您可就别再口出狂言了,那悠阁乃阁主为那公子准备,妈妈我也不好怎样啊。”说着,妈妈对身旁两位妖媚的女子使了个眼色,那俩女子连忙依在了那公子身旁。见那公子沉醉温柔乡之中,妈妈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