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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翰云苍山 新的开始

徐青谷独自一人站在瀑布溅起的水雾之外。

这条瀑布与其在秋临岛中的那条瀑布规模几乎一致,长泻而下的水流击打在光滑的石板上弥漫起浓浓的水雾,苏嫣带着七爷跑进了水雾的深处,不时还能听见自轰隆的水声中传来欢声笑语。

拓延藉着石壁上的几块突石,几个纵跃便跳上了瀑布至高之处,居高临下心中激起豪迈之气,兴奋的吼声通过其胸腔夺口而出,与轰隆的水流之声一起传向了远方。

徐青谷没有理会这二人难掩的兴奋之情,他近前了几步,将手伸于茫茫的水雾之中,任由水汽沾湿了指缝掌间,又取回眼前细看,耳畔仿佛响起叶叔的声音。

“天地间的灵力并非同一种性质,有的是来自清风之中的灵力,有的是来自深海巨渊的灵力,甚至也有来自九天之上雷霆的灵力……”

徐青谷沿着掌纹间的脉络仔细地看着,以其如今的眼力,双掌之中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见。只见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右掌掌心向上缓缓举起,却不见动静。

此时徐青谷仍有半边身子处于水雾之外,白茫茫的水汽掩住了其置于身前的右掌。不过多时,其手掌之中像是有着吸引之力,那些无数细小水珠汇聚成的水雾在其手掌之中慢慢汇集,相互融合吞噬,清晰可见的水滴在其掌中缓缓而现,并且体积越来越大。

水滴先是在几个呼吸之间便化作拳头大小的水球,又像细蛇猛然吞吃了巨鼠一样身躯涨得数倍之大,水球瞬间便化作了半人高的巨型水球!

“原来如此,看来,这便是我的道了!”

徐青谷双眼之中浮现出眼前的巨型水球,仿佛外物再不能进入其心,他深深地看着已经自动漂浮于其身前的巨型水球,右手向身旁一挥,巨型水球陡然而动牵出长长的水流,一圈一圈环绕在其身边。

水流越变越细越来越密,环绕的范围也越转越大,最后延伸至徐青谷身外五尺之处,又轰然炸开,四散于半空中,微风一动,融入了白茫茫的水雾之中。

……

巨型水球的奇异景象是靠着徐青谷自身灵力的牵引而形成的,但也渐渐只是限于水相灵力。若是换做苏嫣或是拓延,目前都难以做到徐青谷这般如臂挥使,随心所欲。

这并非是其二人修为落于徐青谷,只是因为灵力性质的不同,带来不一样的结果。

正如叶叔所说,天地间的灵力性质各有不同,但组成这些不同性质灵力的本质,其实便是天地本身,也可以说是天地的一部分。

苍云山不同于凡界之地,这其中浓郁的灵力化作了万座大山,化作了滚滚长河,化作了参天巨木,洞天世界里的一切都是天地灵力的一部分。

这是徐青谷步入转灵期以来第一次再看见如此丰沛的水源,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便亲近于这条瀑布,亲近于这里的水雾。而也因为这份莫名的亲近之意,他能做到苏嫣和拓延现在都做不到的事,能看见那份亲近之意中不一样的本质。

也就是水的本质,也就是道。

若是先前他还不能明白泥塑师立地成道,离道可期的含义,现在他也有些明白了。

因为他的天赋并不出众,因为他的境界尚浅,因为他曾经身处凡界,所以他从未感受到此时看见“水”之时的那份触动,这一切只是等到他步入了转灵,进入了翰云峰的洞天世界中才得以呈现。

“若是有幸,真的想见见如泥塑师这样的天之骄子……哪怕未曾修行,也能触碰到天地的一部分,也能浅浅的感受到‘道’的一部分。只是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多少这样的传奇之人,还有多少顶天立地的传说,若是可以,真的想去那巅峰一探究竟!”

徐青谷再一次感受到那份热情,向往苍茫无边大地的激情,向往天地之巅的决心,若是曾经他只是远远眺望巅峰以稚子之心揣测峰极,那现在他已经站在了巨峰之下,更加真实地感受到那份天地的浩瀚和自我的渺小。

他也看见了属于自己的路,天地众生的其中一道,水相之道。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今日便是新的开始。”

徐青谷在心中默默安抚着那份躁动的心,看着仍在水雾中玩得不亦乐乎的苏嫣和全身湿透的七爷,还有自瀑布之上作势一跃而下的拓延,随即也一头扎进了缥缈的水雾之中。

那一日,三人一妖玩到很晚才各自回到居处,索性苏嫣和拓延都有灵力护体,虽然打湿了头发和外衣,但很快也都变得干爽如新,徐青谷是水相灵力自然可以轻松将周身的水汽四散。

只有倒霉的七爷不能动用妖力,被水流打湿全身。好在七爷有着光亮的皮毛让大部分水珠都划落一边,回来的路上浑身抖动几下便恢复干燥。

苏嫣也看得出来七爷并不讨厌水,但心中还是对七爷还是有些小小亏欠,分开的时候在七爷额头轻吻了一下以示奖励。

七爷被强吻的瞬间整只猫都呆住了,直到苏嫣和拓延的身影离开了视线才猛然醒悟过来,徐青谷也没有出声调侃七爷,强忍着笑意将七爷一把搂在肩头,走回了小院之中。

那之后,苍云山的日子仍旧过得不缓不急。

徐青谷去仰天局做工的时间没有改动过,一如既往清晨的两个时辰,他也如初时计划的一样会待至午时方才离开。

道藏殿的藏书弟子多数都比较容易相处,大家都各安本分忙于修炼,弟子之间的交际并不算多。偶尔与徐青谷同守一个书组的藏书弟子偷懒迟到,徐青谷也都会等至那人过来才离开去到别的书组看书。

雅静师姐因为此事也找过徐青谷,但徐青谷只是摇头笑笑表示没有问题。

雅静见徐青谷如此老好人般为人处事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同于一个屋檐之下,而除了徐青谷是转灵弟子之外,其他藏书弟子都是辟海期的修为,见面之时徐青谷都要道一声师兄或是师姐,这样的小事也犯不上闹得太僵,且苍云山的执事也并非有闲空理会这样的小事。

也因为这类的事,在雅静的心中,徐青谷大概就是个普普通通,性子柔软的小师弟,说不上喜恶,但后来与其也多了一些简单的交流,不再那么生疏。

这段日子里,徐青谷每日自仰天局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并没有回到小院,而是自传送法阵而出直奔其附近一个山头之远的瀑布,也正是先前三人一妖来此游玩的瀑布。

这附近几座山头徐青谷都转了一圈,没有人居住在此,想必苍云其他弟子都住得靠近苍云山小广场一些,而因为其是新弟子,所以住得较为偏僻。

这也正和了徐青谷之意,他每日前来此处便是想要静心潜修那部断水绵掌,借着瀑布奔腾而下的水势也能增添一些感悟。

也确实如此,徐青谷来到瀑布之后细察瀑布的水势流动,对于感悟断水绵掌第二层变化无穷也起到了莫大的帮助,相比小院之中独自演练进展要快上许多。

七爷之前活动的范围便是这周边各山,有时还会窜到更远更边的地方,但很多时候七爷都会来到这座瀑布前,看着徐青谷将绵柔之劲融入凡人掌法之中演练。有时七爷会带来野味,一人一妖就地取材火烤了野味,有时默默看上半晌又悄然离开,连徐青谷也未曾察觉。

徐青谷第二次去到旱灵之塔时轻松通过了第一层,原是准备再接再厉一口气通过第二层,没想到在第二层守层卫士猛烈的攻势下仅坚持了一炷香便已落败。

“这该死的守层卫士彼此之间的实力怎么相差这么多,我已经是轻松便通过了第一层,没想到在第二层还是败得如此之快,几乎难以近其身,看来至少也得将“千变”彻底掌握才能解决他了。”

第二层的守层卫士身形依然如同第一层守层卫士那般高大,只是不同于第一层守层卫士毫无灵力波动仅凭皮糙肉厚,第二层的守层卫士有着转灵期入微的修为,可以灵力外放形成攻击。相同的铜墙铁壁却多了灵力护体和攻击的能力,这才让徐青谷几乎是一面倒的被击败。

而徐青谷也自觉应该只有掌握断水绵掌第二层变化无穷的第一阶段“千变”才能击败守层卫士,至于那第三层,恐怕要彻底掌握断水绵掌第二层变化无穷达到第二阶段“万化”的程度才能通过吧。

不过也因为每日感悟灵技,徐青谷的修为进展反而极快,在来到苍云山第四个月时,便顺利突破转灵期入微达到转灵期大成了。

这样的修炼速度也让苏嫣十分眼红,下定决心也要提升修为,好好修炼唤风术。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来到苍云山的第六个月继拓延之后,苏嫣也成功通过了旱灵之塔第一层,并且突破了转灵入微,乃至接近转灵大成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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