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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上)

薪火已经小跑了起来(但已经不是指单纯肉身的人类的小跑了),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的适应、化解了这特别的毒雾,所以继续向埃米呼气也于事无补了;还有就是因为从刚进入这里面开始不久,他就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走下坡的路,不,事实上就是倾斜向下的路。

走了有多久了呢?他没有计算,但从距离上讲的话估计有好几里路了。虽然他连大气也没有喘一口的但又不敢贸然加速太多——原因当然是陌生的环境以及糟糕透了的视野了。

但就在此时,他突然又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下意识慢下脚步最后停下,然后仔细地听——啊!好像是说话的声音!他一瞬间就兴奋了——这里果然有其他的人存在!

但他又没有过度激动,至少因为还不清楚对方会是些什么样的人了——说不定又是什么阴谋陷阱之类的了。于是,他打算慢慢的接近过去再仔细地听一听再说——因为这周围浓浓的毒雾吸音的缘故所以声音的衰减是特别严重的——估计准确的传递距离顶多只有两百米左右而已。

好像不止一个人,但到底在交谈些什么话?薪火全神贯注地倾听,不行!完全听不清楚。他还有些发晕的摇了摇头但继续,这个好像…好像隔着面罩说的话一样…啊!对了!他们应该是带着防毒面具或空气过滤器之类的东西的,不然的话如何对抗这毒雾!而在此时,他似乎还没有明确地确认出自己内心某角落的关于防毒面具的不安感究竟具体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确认到这里面的确有人的事实让他自己忽略了;又或许,是因为他突然又听到另一个清晰的声音——“确认,情报没有出错吗?确实是这个方向的吧?”让他的注意力产生了偏移。很规规矩矩的声音,就像是……啊!是机械族人的声音!至于后面某人的回答,他没有听到,不,或许是根本没有去听了。因为他此时才为自己之前的愚蠢而感到懊恼了——机械族人对有机病毒有天生的免疫(但事实上也有例外的,不过这里先略去)!就是说本来是应该可以早早知道的、发现的事情——这里面有人生存生活,可以获取信息!

啊、可恶,之前真是走了不少的冤枉路了!他内心的感叹、失落,但他随即又振作起来了。因为他明白这世界上是没有所谓冤不冤枉的路——走过了之后再来后悔更是吃力不讨好的自作自受——还远不如回头感慨一下的苦也好甜也罢,总之笑一下来得更真实(虽然只是重复爷爷说过的话而已)。不过,现在的另一个让他快速振作起来的重要因素是——尽快找到干净的水挽救痛苦中的埃米有望了!于是他的注意力又再次集中起来。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快取得干净的水,当然,可以安全地获得的话是最好了——但是搞不好或许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思考着的薪火。

那么,现在的情况理应悄悄地跟在那些人的后面,然后到达他们的群落或驻地之类的地方再想办法找到水源,最后再伺机取水。水对于他们来讲不可能不重要或者没有价值的,所以确认其位置应该不太难——因为要保存好并隔离这样恶劣的外部条件;而在现在如此浓厚的毒雾里,对方应该很难发现我们的——要是不对的话应该一早就发现了——因为我们跟他们现在的距离只有一百来米、埃米的呻吟声还多少有一些。但现在的问题还是时间的紧迫性,他低头看了看埃米——低声挣扎着。

至少,不见得他们会无缘无故地跑进这不至死、也至少让人瘫痪、痛不欲生却想死又死不了的——就像前面遇到的那些腐尸一样,这样的到处都存在陷阱的不毛之地来!所以,他们应该是有什么原因才出来的,而且可能短时间之内都不会回到其群落。可恶!怎么办?他还在思考着。

慢,等一下。刚才清晰地听到的声音好像是对方想确认是不是某个方向的对吧!暂时抛开他们的目标是否是我们,不,至少不会是埃米而只可能是我了。因为埃米本来就,不,还是不想那么深入了。总之,他们应该是向着自己的群落的反方向去搜索才对的。那样的话他们群落的方向就容易确定个大概了。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问题:他们的群落应该不会毫无保护的暴露在这样的环境里吧?至少是有充分的隐秘、隐蔽或足够的对抗手段吧。不然的话要人们如何在这里生活?那戴面具的好像一身的防护服的人应该不会是机械族的人吧!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资源的因素——要是生产不了或者至少的保存不了物资的话,在这里面还谈什么生存生活的话?简直就是在放狗屁!

所以就是说,仅仅知道驻地的方向而不知道其具体的位置、出入口的话,几乎就保证不了自己是否能够安全无事地找到并进入其里面,而这,根本就是束手无策!他苦恼起来。

怎么办?现在的埃米已经支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他又看了看痛苦挣扎的埃米,而且现在也不能让盒子再次发光更不能扭断自己的手臂了——在这样暗黑的环境被发现的可能性很高而且带着伤的话实在太不利了。可恶!该怎么办?只能够等待了吗!

而就在此时,“怎么了,薪火?你怎么好像站在这里很久都不动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的情况了?”意外地,刚才还在闷声挣扎的埃米居然说出话来了——虽然说得很模糊且不自然,但又让人感觉到了剩余的活力!为什么呢?

啊!原来是薪火的原因——他刚才的泪水滴在了埃米的脸上面——难道是被吸收了!但他好像没有发觉到。一滴、两滴,他好像也没有明白过来——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了。

他吃惊之后又很快回过神来,压低声音说,“啊,太好了!你的意识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他没有多余的手拭擦眼泪、也没有用胳膊肩膀去抹掉、只是稳稳地抱着埃米的身体继续说,“但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变得精神起来,啊!难道这是所谓的临死前的……”他又惊慌起来似的,不过没能惊慌起来。

“傻瓜…泪水,也是一种干净的水…啊,”埃米打断了,“而且无言的、没有意识到的泪水更是一种善良的…纯洁的水了,谢谢你了,薪火。但是别太高兴,现在的我其实只是一时的好转而已——根本性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可能很快就又不得不忍受那煎熬了。所以,你现在遇到什么问题、困难了吗?或许,我可以帮你一下也说不定,怎样?”埃米说着,用手轻轻抹去薪火脸上面的泪水(不,我看是吸取才对吧?慢,你不是脸部被侵蚀到眼睛都睁不开的吗?为什么那么准确而又温柔的抹去……啊不对,现在应该不是找这个茬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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