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换上了一件杏色的长裙。将头发轻挽成一个发髻,其实我的头发极好,黑的一席到腰。只是我从不爱配饰,闲它们琳琳铛铛太过于麻烦。
看着镜子里的脸,没有娘亲的媚眼勾魂,我的眼睛大而圆,只是和娘亲一样肌肤白如雪,只有眉心如雪色的空灵花绽放着。
只是两百年间,我没有在梦徊山上,找到一本书籍上有空灵花的注解。
那时候我不知到空灵花是抑情之花,但只会让我忘却情感,永远不会再去触碰之心罢了。
看了许久,镜子里的我也太素雅了点。怎么想来也是第一次出山,我虽是一个两百多年的小仙,但好歹也是仙家,便又翻找一遍遗忘许久的桃木饰盒,挑中一根碧绿色的玉簪,戴上发髻。
行到沧海上空我望去,真的是烟波浩渺,天洞流到人间的水流,又都凝聚在这里。海上有一座小城,在碧海蓝天中显现的那样微弱。我想那便是沧海上神陌离的居所吧!
他自愿住在这里,后辞去九重天上帝君的位置。来到这里挖海引水大概是因为两百年前,他没有补上第九颗灵石而愧疚吧!
到了寒钦山时,已费了不少时辰,山门口站着几个小仙童,弯腰拱手问道:“不知是哪位神女,该如何称其名讳。造访寒钦山。”
我见他们的修行不过百年,态度有很是乖巧。娘亲只教过我一些简单的礼仪,我不知该怎么回礼,就索性也学做他们刚才的样子,弯腰拱手。
“我是梦徊山医神媚九仙的徒弟空灵,前来给寒钦上神送药的。”
这是娘亲教我的,对外人就说我是她的徒弟,我虽不明白这是为何,但也不会过问娘亲的决定。
许多年前,我无意问起爹在哪里?娘亲整整恼了我好几日。从那以后,这一切就成我和娘亲的默契,她说,我听,有些话我不能多问。
仙童一听梦徊山上医神,又更加恭顺。走在前面为我指路。
“原是神女姑姑,劳烦请随我一起,上神现下在墨羽阁。”
我随着走了一会儿,寒钦山上的阁宇清新的很,水墨花色,好不应景。只是深秋露重,打湿我的捶地衣角。点点水迹,有煞风景。
与昨日见到的不同,上神穿了一件暗紫色的袍子,气焰逼人。满头黑发也未束好,散落在那里。昨日只瞧见了侧影,今日见了正脸,大体就是生的太好看的男人。
一双凤眼明眸深邃神秘,薄唇看见我我手里的瓶子,勾魂一笑,与他对视一眼,总感觉背后满满寒气,更何况这黄汤茶是绝世毒药,他要是做坏事,不知会不会连累娘亲。
他宛若能摄人魂魄,看出了我的担忧,低迷醉人的声音对我说道。
“医神只是给药,而我要做什么她无需担心,便不会连累到她半分。”
我舒口气,算是了了一个心思。便不想要多留,跟随着仙童出了寒钦山。
往回赶的时候,看见山脚下的竹林比以往更加青翠,想起了好久不见的久病大叔。便去寻他。
久病大叔原是天书阁阁主,掌管六界经书,这天上地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不知出于何因才隐居于此,他也是这两百多年间,除了娘亲,我唯一一个能够说上话的人。
在竹林深处,久病大叔披着满头银丝在刻编竹简,其实大叔是一个很俊秀之人,只是那一席白发难免沧桑。
我兴致上来就念道:“莫说青竹无它色,一袭华发隐林中。”谦顺的拱手:“百书上神,近来可好呀!”
他放下手中的活,一如即往的温和,对着我浅笑着。
“小丫头,今日你娘亲怎可放你下山,有时间来看看我这老人家。”
我走到他跟前,献媚一般。“大叔一点都不老。大叔是老当益壮。”
大叔顿时无语,一脸嫌弃的教育我。
“给你那些书,看来都白看了,老当益壮能用在我身上吗?”
我羞愧的无地自容,回道:“娘亲今日让我去给寒钦上神送药,只是那位上神有些奇怪。不知大叔对他的来历知否?”
只见他念一个决,眼前青色竹林骤然退开,同他往里走去,里面居然是藏书阁。我想着自己也是读了许多书的人,在这里也显得寒酸。
他寻了一会,把书交与我。是一本名为“天经”的厚重书。上面有了好些灰尘,呛的我咳嗽。
大叔对我尴尬的笑笑:“那个,见谅!原先这些书都呆在天上,有仙童们打扫,来到这林间几百年,落了灰尘。”
我望着大叔,上一次见他这样难为情的时候,还是娘亲不理睬他的时候,从前他总是来求药,便有了久病这个称号,只是娘亲很不待见他,时间久了,他也少来求药,只剩我偶尔下山来求书。
阅完手中的书才知,寒钦上神原不是别人,他是天帝的第二个孩子,陌桑。
因早年觊觎帝君之位,而被下贬与寒钦山,成了上神。
我又问了大叔:“现在谁掌管着九重天宫。”
大叔细细回道:“自从两百年前大战之后,陌离辞去帝君之位,天帝就回来接管一切事物,上神们都曾裱以天书,迎陌桑继位,都被一口回绝。”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寒钦上神要的黄汤茶。
“不好”我匆匆起身。大叔在身后急忙追着我问道什么不好。
我不便多答,大叔眼巴巴在身后望着,我狠心踩着多云就离开,往沧海行去。
脑袋快速回想着,如果寒钦上神陌桑因记恨天帝,不愿传位于他,而用黄汤茶毒于他,想必,沧海上神陌离更不会饶恕他。
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陌桑想毒死的是陌离,等到沧海上神飞灰湮灭,那么天帝只有一个选择。
想不想传位给他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