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斌眼神凌厉起来,“无论如何,那个贵人,你都必须抓住,也一定要抓住。”
叶辰沉默了一会,还是哀叹道“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吧。这里呆了十六七个年头了,生养我的地方,这就去了,怪伤心的!”
窗外星光清漫幽淡,满天繁星,看着头顶的银河,叶辰有些茫然,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始适应,但是无论怎么,也做不到,他总是把自己高于这个世界的人,因为他就是先知。
叶斌看着叶辰道:“交趾城终究太小,你应该去都城长安,去那些真正的大世界看看,或许那些地方有很多凶神恶煞的歹人,但是你如今的性格怕谁?”
叶辰看着眼前这间住了很长时间的草屋,速度不禁变得更慢了,但只要在走,那么无论多慢总有抵达目的地的那天,屋子里王浩魔狐等人都在,草屋门被推开,吱呀的尖响刺破安静的边城夜晚。看了看油灯,火苗有些闪烁,,咳了两声,说道:“如果去都城怎么样?”
王浩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去长安吗?这此能带几个兄弟走?”
叶辰关上房门,喃喃道“十多个把,去了估计不回来了,就带你们这个几个吧,至于这城堡最后交给谁,不是咱考虑的是!”
轻轻叹息了声,低声说道:“晚上把行李收拾一下,明天出发。”
借着蒙蒙的晨光开始整理行李,其实一百多军士都行了,但是,更多时候是沉默。
叶辰等人拿出袋中的弓箭仔细检查半天,确认没有问题收好,随即也检查了一番自己的环首刀,确定都金贵着,才整理好。
铁木轮碾压着泥地,咯吱咯吱的作响,贵人的车队缓缓启程了,前后五辆马车,在边塞上任何时节都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送别的人很多,叶辰这辈子,没接触过几个多少闲人,但是猎虎少年,让众人都想看看,堡垒的军士需要坚守,所以没来,吴民生跟叶斌等人很热情的送上一番祝福。
“轰隆隆,”南方就是他娘的不缺雨,天上忽然下起了濛濛细雨,雨丝洒在人们的身上,有些凉,送行的人们却没有人离开,而车队已经走远了。
府门里,吴民生和叶斌等几个人正在喝酒,说着没边的话。
马车在地上留下一串串远去的轮廊,不一会就积满了雨水。
王浩等人也许是想到了此时黄沙随风而舞的北方,面部表情显得有些僵硬,眼中却又充满了一种对未知前途的期待与热切。
华丽的车帘被风掀起一角,春风拂上已不似当年那般柔嫩的脸颊,少年微微眯眼望向队伍的前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懒散的叶辰在马上有些摇摇欲坠,从细雨蒙蒙道晴空万里,叶辰挥了挥手,示意队伍停下准备扎营。
一路上少年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在事后都被证明是正确的,无论是从路径选择、营地选址、安全防卫、用水进食、便于逃遁各个角度上来看,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更令人赞叹的是车队行路的速度还挺快。
这让车里的少年有了几分兴趣,从来时不少军士不是出现生病就是被蚊虫叮咬,损失极大,此次归去,竟然安然无恙。本因为都是一些泥腿子,上不了台面,不过这次或许是宝,
如今对那个少年军卒做向导的本事只剩下了佩服。
在溪畔,人们沉默地挖土砌灶拾柴烧水。
叶辰看了看天空,有看着南方远去的故土,心里有些烦闷,不过随即又想到,这一路上,他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和那位被严密保护的贵人说话,只是驻营用餐时,偶尔能和那位贵人目光相对刹那,也仅此而已,不过年轻的汉子确不掩盖对叶辰等人的厌恶。
连续数月,气候越来越冷,不过好在春末,倒也不觉得多凉,马车在吱呀摩擦声响中前行,随着靠近长安城,加入护送的队伍就越多,这也印证了叶辰的想法,这估计是个金贵的主,队伍在长安城外一处小镇停下——来自都城的宫中使者、朝官代表和繁复讲究的仪仗,从数日前就一直在这座小镇里等着皇子殿下的归来。
叶辰站在热闹的队伍边缘,向长安望去,隐隐可以看到一处灰暗色的城廓影子,只是距离实在有些远,即使他很努力的瞪大眼睛,也只能让眼睛发酸,甚至流出眼泪,心中只能安慰那里应该就是长安吧?
大批骑兵满脸警惕注视着四周,单手持缰,右手握刀,然后加快了速度,眼中仿佛根本没有叶辰等人的存在,
叶辰不应该在乎对方的态度,对方是大汉皇族,至高无上,自己只是一个最底层的百姓,何必需要被关注呢。
大军过后,方才不敢出来摆摊的小商小贩不知从何处街巷里钻了出来,那些为了避免麻烦关上大门的卖肆也重新打开了大门,开始抓紧时间经营生意。
叶辰等人远远地跟在后面,顺着官道旁的田垄漫步向前,身旁田里的菜花开的正盛,蝴蝶在春风中缓慢地扇着翅膀,恼人的蜜蜂嗡嗡不停到处乱窜,众人一路看的稀奇,倒也不觉得闷。
数小时以后,叶辰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片灰黑色的城墙突兀的出现在眼前,这片城墙极高,而长度,似乎没有尽头,叶辰等人内心也是一颤,这就是长安?百万人的繁华都市。
长安城,好久不见,后世的长安随然雄伟,但是这个世界的汉似乎比历史上的汉更加的强大,但是数十年的休养生息,已经染此时的大汉岌岌可危。
长安城的城门洞挺长,显得有些凉意。
“大人,您说这大汉富人是不是都他娘的窝在这里?”
“差不多。”
“这全天下的财富权势都集中在这座城里,长安人难免骄傲些,他们有骄傲的资本和勇气!”
“大人,怎么个骄傲法!”
“恩,比如说,他们说话把,谈论的都是天下事,马夫,小贩,商人等,都会说一些国家大事,以显示他们无所不知,他们就如同国家的主人一样,这就是他们需要的!”
第一次感受到长安的繁华,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不夜城,习惯了边塞城堡的无趣生活,此时暮色的长安灯火斑斓,好生热闹。
满街灯火把青石路面照耀的有如白昼,街上行人如织,或驻足摊前或闲谈碎语,或嬉笑打闹,这就是大汉,有铮铮铁骨的大汉,数十年的修生养息,铸造了一个繁华的长安。
有佩剑而行的漂漂少年,也有街头杂耍的讨个赏钱,,当然也有青楼女子楼上揽客的叫喊,好不热闹!
整个世界的财富风流与气度仿佛都集中到了长安城中,热烈地令人兴奋,浓郁的令陶醉,壮阔和温柔依偎并存,侠客与美人共舞。
王浩等人第一次觉得长安竟是如此风景别致的地方,觉得自己也有些走不动道了。
许久,众人才走到一个高贵的府门前,两个石狮子立于门前,叶辰等人自然最后进入,等了许久,也许是被人遗忘了,最后才看到一个姗姗来迟的太监,众人被带入一个下人的房间,不算破,足够他们一行十人居住。
“你等听着,主子说了,你等初来长安,可以随意走走,每天能有十几两银子花花,主子不差钱,只是别生事,至于后面如何,主子没说!”
秀了秀自己的拈花指,扭着腰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