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马熙铭其实也在上海,马熙铭来上海完全是冲着一个人来的。萨镇冰,字鼎铭。祖籍山西代县,出身于福建福州。早年进马尾船政学堂,学习驾驶。光绪三年,受派赴英国学习海军。回国后任天津水师学堂教习、北洋水师帮统兼“海圻舰”管带、广东水师提督、清政府海军统制等职。武昌起义爆发后,萨镇冰目睹清政府摇摇欲坠,各省纷纷独立的局面。萨镇冰即不想做清廷的罪人,又不愿当那为后人唾骂的********。于是选择了一条中间的道路,以有病需医为由离开舰队,搭乘英商太古公司轮船赴沪。而马熙铭正是为了招揽萨镇冰而来到了上海。在登门被拒后,马熙铭不得不将德意志帝国驻沪总领事搬了出来。这才总算是见到了萨镇冰。
“萨公,晚辈此次登门虽然冒昧,却也是带着诚意而来的。”马熙铭看着满脸憔悴的萨镇冰,心里虽有不忍,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晚辈恳请萨公担任我西北武装力量海军司令。”
“老朽身染沉疴,已经不能理事了。小伙子,你还是请回吧。”萨镇冰倒是没有小看马熙铭,毕竟德意志帝国驻沪总领事介绍的客人必定不是普通人。
“萨公,晚辈知道自甲午一战至今,国力每况愈下。海军舰船虽有增添,但与列强实力却是越来越大。今又逢革命,萨公因此而心灰意冷。晚辈是能体谅的。但晚辈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马熙铭说到这里,故意想吊一下胃口。
可萨镇冰却是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小伙子,你讲完就走吧,老朽也是身心俱疲了。”
“萨公,晚辈实在是无人可用,如果是有懂海船之人。晚辈也不用来求萨公,也会让萨公看到三年之内必定超过东洋。”马熙铭这话就说得不客气了。
“狂妄。”这下萨镇冰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现在东洋有多少条舰船?”
“萨公,晚辈缺的不是舰船,晚辈缺的是人。有多少人我就有多少条船。”马熙铭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就拿我们现在西北黄河巡防营来讲,旗舰五原号就是一艘舰长70.9米,舰宽12.8米,吃水1.41米,排水量965吨的炮舰。装备了120mm双联装炮2座、152mm双联装炮2座。另外还有72mm高射炮2门,20mm高射炮2门和机枪9挺。另外两艘炮舰舰长72.4米,舰宽11米,吃水1.2米,排水量625吨。装备有150mm双联装炮一座,75mm双联装炮一座和7.62mm口径机枪6台。”
“哦?”不知不觉萨镇冰一听人说起舰船,就来了兴趣,“你一个小小的黄河巡防营,就那么一小段水域就装备了三艘铁甲舰?”
“我也是买来让下面的人先锻炼锻炼的。没办法啊,这会的人都掖着藏着的。我们也只好赶鸭子上架啰。”马熙铭这句话说出来,倒是把萨镇冰给逗乐了。
“年轻人啊,不是我这老头子藏着掖着啊,只是不忍心看着这你打我我打你的窝里斗啊。”萨镇冰叹了一口气,却是看似玩笑的说了一句,“再说了,这海军毕竟不是河防啊,这舰船的投入可是个无底洞啊。”
马熙铭一听,有戏了。萨镇冰松了一个小口子,马熙铭需要趁热打铁将这个口子撕开:“这个我有了解的,我可以这么给你老保证。你有多少人,我就能给你多少船。比如现在,我只有你老一位,那我也不能含糊。你的旗舰肯定是不能比无畏舰差的。”
“哦,口气不小啊。”萨镇冰对于马熙铭的自信却是非常的惊讶,这下心思可就动了起来。要知道1909年载沣、萨镇冰等乘船赴欧洲考察海军,先后访问了意大利、奥地利、德国、英国的海军学校和船厂。当时萨镇冰就看到过正在建造中的无畏舰,但因为资金问题,最后买回来的全都是3000吨以下的巡洋舰、炮舰等等。现在,自己有机会成为无畏舰的舰长,萨镇冰怎么会不心动呢?可是萨镇冰还是按捺住了激动的心情,“你有船也没地方泊啊。”
“这事我和德国方面沟通过了,我的船将借用胶澳码头停泊,这是德国方面的文件。”说着马熙铭将一摞文件递给了萨镇冰。这是一式两份中文、德文对照的合作文件,萨镇冰认真的看完后,明白了马熙铭今天可不是无备而来,而且马熙铭也不是在闹着玩。不然,德国公使馆、外交部和德国军方不可能注明是军舰借用胶澳码头进行停泊、补给。马熙铭租借青岛码头,也是知道,1914年第一次欧洲战争开始前不到一个月,日本政府向德国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德国撤出其青岛租借地及其周围地区,包括胶州湾在内。德国当时无法采取强硬态度,然而还是拒绝了日本的要求。马熙铭希望在那个时候,能成功将青岛纳入自己的辖地。然而,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如果要打造一支能与日本海军抗衡的舰队,马熙铭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你真的能给我无畏舰?”萨镇冰又问了一句,这也是华夏海军所有人的梦想。
“是的,其实就算你老不答应我,第一艘无畏舰半个月左右也会送到胶澳码头。”马熙铭撒了个谎,系统购买后是三天以内交货的。
“此话当真?”
“你老想想,横竖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我骗你老半个月有什么必要吗?”马熙铭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萨镇冰,口里却是说,“我如果不是心急先买了这艘船,也不会去找德国人借用他们的码头了。”
萨镇冰接过了马熙铭递过来的纸扫了一眼,却是立刻仔细的看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纸上的内容很简单,是一艘战舰的数据:
参数
标准排水量:31,847吨;
满载排水量:39,017吨;
战舰尺寸:长x宽:235.4米x30米;
吃水:9.93米;
动力装置:3x蒸气轮机,12x锅炉;
轴数:3轴;
动力输出:160,050马力;
航速:31.65节;
续航力:10,000海里/17节;
主炮:3座SK-C/32三联装283毫米54.5倍径舰炮;
副炮:4座双联装150毫米舰炮,4座单联装150毫米舰炮;
防空兵器:7座双联装105毫米火炮,8座双联装37毫米机关炮,38门20毫米机关炮;
水上飞机:3架水上侦察机
舰员:1,669人
“这、这是真的。”萨镇冰这下真的心动了。
“这艘战舰确切的说是战列巡洋舰,也就是今后我们的主力战舰了,这艘战舰的名字就叫‘镇冰’号。”马熙铭知道自己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
“战列巡洋舰?”萨镇冰有点疑惑。
“也就是有着战列舰的火力和防护,又具有巡洋舰的速度。”马熙铭解释了一句。
“好是好啊,可也不能以我的名字命名啊,这个我真是担不起啊。”萨镇冰忽然想到了这艘军舰的名字,连连摆手。
“以后啊,不光是要以第一任舰长的名字命名,我们还要以华夏的大河山川来给战舰命名。”马熙铭趁热打铁的说了一句,将萨镇冰的原本颓废的心又激活了。
“好啊,没想到老朽一把年纪了,还能指挥如此大的军舰。现在,就算是闭眼了也甘心啊。”萨镇冰看着纸上的数据,叹了一口气。忽然却又着急了,“十五天的时间太短了,现在必须赶紧招人。一千多人啊,可不是个小数目,可不能让这么好的军舰躺在码头。”
看到萨镇冰松了口,马熙铭心里的石头也是真的落了地。别看马宇明在巡防营操练个小船还有模有样,可到了海上,动辄上万几万吨的战舰,马熙铭还是不能就这么交到他手里的。不过,未雨绸缪的马熙铭还是将黄河巡防营的规模扩大了一倍多,轮流安排上舰训练。所以,虽然现在人手还是不足,但组建海军也总算不是光杆司令了:“我已经从西北黄河巡防营调了三百多人,应该四天后就能到胶澳。主管的军官叫马宇明,已经在黄河巡防营的舰船上呆了半年多了。”
“嗯,那就好、那就好。”听了马熙铭的话,萨镇冰的心也算是有点安稳了。
“另外,今后我们海军就是你老当家了。军服补给什么的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会有专人在胶澳负责后勤补给。”这次和马宇明一起过来的还有张一山率领的一大帮子后勤人员进驻胶澳。
相继交待了一些必要的事宜,马熙铭又留下了一笔银子充作招募人员的经费。萨镇冰便和马熙铭约定了时日,一同出了门后分头各自办事去了。
出了门走在街上的马熙铭心情显得非常好,总算自己的海军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马熙铭对于现在众人关注的南北和谈,并不关心。因为马熙铭知道,辛亥革命后的华夏,依旧是一个灾难替代了另一个灾难。在原来的时空,很多人对于同盟会对于革命者都是赞赏有加。但是假如南北和谈后,同盟会能够从权利的争夺的泥潭中抽出身、袁世凯能够抑制称帝的野心。是否华夏将不用经历这几十年的苦难呢?当然,历史是没有如果,也没有假如的。马熙铭只是希望尽自己的能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
“看《申报》,16省代表会议公选孙中山为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大总统。”
“看报、看报,南北议和代表达成召开国民会议公决国体协议。”
历史果然还是依照这既定的轨道滚滚向前,对于这些众人关注的话题,马熙铭丝毫不感兴趣。陆军的扩编、空军、海军的组建才是马熙铭现在关注的重点。马熙铭在街上不急不慢的走着,猛的一下,却是被人撞到。
“对不起,先生。”一个大约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撞了马熙铭。连忙停下来,躬身表示了道歉。
“没关系的,不过你走路还是要小心点。你是湖南人吧。”前世的马熙铭的母亲,就是湖南岳阳的。所以这人一口浓重的湘湖口音,让马熙铭觉得非常亲切。
“是的,先生,我老家是湖南湘阴。”陌生的年轻人很礼貌的回答。
“哦,兄台应该是刚刚从东洋回国吧?”这个时代从日本留学回来的人都有个明显的标志,那就是一律穿着黑色立领学生装,带着日式角帽。这种学生装与后世的中山装非常类似,不过后世的中山装是立折襟,学生装是诘襟。
“是的。”这位戴眼镜的年轻人看清了马熙铭似乎要比自己小上好几岁,语气也不再那么恭敬了。看看马熙铭应该是没被自己撞怀,说了声抱歉,匆匆忙忙的告辞走了。而马熙铭也回到了饭店,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前往青岛。
青岛军港的一处码头,一艘舰体巨大、体态壮硕的军舰正静静的停泊在码头边。厚重坚实的舷侧装甲和威武雄壮的首尾炮群,让远处停泊的德国战舰相形见绌。而舰体舯部那宛若扶桑巨木一般巍然屹立的烟囱,则在体现了它所拥有的强劲动力。
“这是一艘非常奇怪的战舰,与我们见过的所有战舰完全不一样。这是帝国建造的战舰吗?”在在窗边一直看着码头上进行的交付仪式的德国海军远东分舰队司令马克西米利安.冯.斯佩海军少将,摇了摇头实在是不理解。年仅17岁就加入了德国海军的马克西米利安.冯.施佩,1887年-1888年间,在德国殖民地的喀麦隆港任港口司令。1889年任练习舰“毛奇”号教官。1892年晋升为上尉,以“巴伐利亚”号副舰长的身份学习炮术。1897年,任巡洋舰队第二分队副司令官兼参谋,并在两年后晋升为少校。1901年2月,施佩担任扫雷舰“塘鹅”号舰长。随后的1903年,他担任海岸防卫部长,并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分别晋升为中校和上校。在担任了战列舰“巴登堡”号舰长一职后,施佩于1908年被任命为北海舰队参谋长。1910年,他在任上晋升为海军少将。1911年9月19日,转任包括“沙恩霍斯特”号、“格奈森瑙”号装甲巡洋舰和“埃姆登”号、“莱比锡”号和“纽伦堡”号等轻型巡洋舰的德国海军东亚巡洋舰队司令。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大了,我看足足有三万吨的排水量。”菲利克斯.舒尔茨海军上校,德国海军东亚巡洋舰队“沙恩霍斯特”号装甲巡洋舰舰长,站在一旁也是有些嫉妒。
“沙恩霍斯特”号装甲巡洋舰为德国东亚舰队的旗舰,它和“格奈泽瑙”号装甲巡洋为同一级,都是十年前制造,它们的标准排水量为11,616吨,满载排水量为12,985吨。船身全长144.7米,水线全长143.9米,全宽约21.64米,吃水约8.38米,均为高干舷、长艏楼船型,同样是4座等尺寸的高大烟囱。还拥有前后对称的、中部设有大型战斗桅盘的筒形主桅。水线装甲带最厚处达到150毫米,向艏艉方向逐渐减少,最薄处76毫米;炮塔正面防护是全舰最坚固的地方,装甲厚度约180毫米。炮塔座圈装甲厚度也是180毫米;甲板装甲仍然相对较薄,沿用舯部较厚向艏艉逐渐削弱的设计,最厚处63毫米。推进系统为三胀式蒸汽机组,三轴推进,设计额定输出功率增至26,000马力,设计航速22.5节建成服役后。该级装甲巡洋舰的实际航速均不低于24节。
“如果这个大家伙能加入我们舰队,那我们在太平洋也许可以横着走了。”埃姆登号轻巡洋舰舰长卡尔?冯?米勒喝了一口咖啡,却是不解的问了一句,“真不知道,为什么帝国会把这艘军舰卖给华夏。”
“纽伦堡”号轻巡洋舰冯?施荣伯格舰长听了米勒的话一愣:“你怎么知道是帝国卖给华夏的?”
“总不可能是海峡对面的那帮吝啬鬼卖给华夏的吧,那么除了帝国,还有谁能建造这么优秀的战巡呢?”冯?米勒非常的肯定,这艘军舰肯定是帝国建造的。
“别忘了美国,太平洋对面的那帮家伙也是能造出来的。”冯?施荣伯格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他们?他们也许能造舢板还凑合,造战巡估计还得再等个十年八年。”冯?米勒不屑一顾的回了一句。
“必须把这艘战舰画下来,问问海军部。”斯佩看着远处码头那首军舰在拖船的拖曳下,慢慢的离开了码头。然后飞快的拿起纸笔,将“镇冰”号战列巡洋舰的轮廓画了出来,虽然非常潦草,但飞剪舰艏、倾斜的船舷等等特征还是让人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