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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英人来访

现在场面上的事情有自家老爹去维持,马熙铭是不用在这上面费神。费神的是英国驻华公使馆参赞马克思。穆勒先生来到了包头。现在正坐在马熙铭这间简陋的办公室里,等待着马熙铭的回答。

马熙铭没让马克思。穆勒久等就给出了回答:“穆勒先生,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马熙铭继续接着说:“你应该清楚的知道,你这种没有一丝诚意的提议我根本不可能接受。正如你所说,我的药物有着广阔的前景和市场,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将手里的股份卖给你呢?”

“马先生,要知道你也许根本无法保护自己手中权力。只有在我们大英帝国手中才是安全的。”马克思。穆勒高傲的说。

“我能理解为这是一种威胁吗?”马熙铭认真的看着马克思。穆勒。

“当然,这当然是威胁。但带给你威胁的因素很多,比如你们的朝廷、日本、德国,哦——当然还有美利坚合众国等等等等。你就像一个手捧着巨大财富的儿童行走在街上,这必然会引来很大的麻烦。”马克思。穆勒带着傲慢的神奇诱导着马熙铭,“只有让我们大英帝国暂为保管,才能让这些贪婪的强盗缩回他们肮脏的手。”

“很抱歉,马克思。穆勒先生。我无法再继续这种毫无营养的谈话,而你的时间也非常宝贵,所以我想是时候结束今天这无聊的游戏了。”马熙铭站起了身,明确的表示了拒绝并结束谈话的意思。

马克思。穆勒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就这么被拒绝的现实,慢吞吞的站起身,恼羞成怒的说:“马先生,希望你能冷静的考虑清楚,拒绝大英帝国带来的后果。”

“哦?”马熙铭很意外的看了马克思。穆勒一眼。说实话,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前,虽然对于马克思。穆勒的提议马熙铭觉得荒谬至极,但对于马克思。穆勒在交谈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涵养还是认可的。但听了这一句话,马熙铭立刻就想到了一句话:帝国主义的嘴脸总是一致的丑陋。

马熙铭并没有理会马克思。穆勒的这句恐吓,反倒是问了一句坐在一旁的邵雯慧:“邵雯慧,我们到目前为止共拒绝了多少病患?”

“从1910年五月起至七月,辉耀总共拒绝接收的病人总数是312名。”邵雯慧想了想给出了答案。

马熙铭看得出马克思。穆勒先生还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问了这个问题,所以又接着问了一句:“被拒绝接收的病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后来情况怎么样?”

“全部都是日本籍的,后来怎么样不是很清楚。不过,有几个是病情加重死亡的。就在镇上,三个还是四个?”邵雯慧边想边回答。

“马克思。穆勒先生,你看这真是太巧了——居然被拒绝接收治疗的患者都是日本人。我在想从下个月起,会不会意外的在被拒绝接收治疗的名单中,出现贵国的公民呢?”马熙铭冷笑着看着马克思。穆勒。

“马先生,你……。”马克思。穆勒一脸铁青的拿起手杖,怒气冲冲的走向大门,但马克思。穆勒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因为他知道,拥有了辉耀药厂就等于拥有了可以治疗败血症、肺炎等等等等目前让帝国无能为力的疾病的能力。而拥有了这种能力,无疑对于帝国的发展贡献是巨大的。这一刻,外交官良好的涵养让马克思。穆勒先生停下了脚步,转了过身:“马先生,请原谅我的无礼。如果说股份的转让让你无法接受,那么单纯的药品采购你应该能愉快的接受吧?”

看着止步转身的马克思。穆勒先生,马熙铭也不由得不佩服他的职业操守。马熙铭也知道,自己目前不能四面树敌。上次拒绝了日本三井洋行,这次又将来犯的巡防队一网打尽。而对于英国人,现在还是不能彻底得罪的时候,必须要释放一定的善意来安抚英国人:“那当然没问题,虽然目前辉耀药厂受产能不足所限,一直没有对外销售辉耀磺胺SP、辉耀磺胺SD、辉耀磺胺PST、辉耀磺胺ST这四类药物,但等到新增的生产线开始运转,我们将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谢谢,马先生。那么我希望能尽快就药物的种类、数量和价格与你展开协商。”听到马熙铭的话,马克思。穆勒的脸色稍稍好了点。

“没问题,这位邵雯慧小姐你们已经认识了。作为辉耀的行政主管将随时欢迎你们与她商谈。”马熙铭这次把邵雯慧推到了前面,首先是对于邵雯慧的职业操守是信任的。其次,邵雯慧在这其中也能很好的起到缓冲作用。

“很好,明天我们回去拜访你,美丽的小姐。”马克思。穆勒看看天色已晚,决定今天就到这里,“非常感谢,马先生。告辞!”

“再见,马克思。穆勒先生。”

马熙铭送走了马克思。穆勒,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转过头问了邵雯慧一句:“时间有点晚了,还要不要去药厂看看?”

“去看看吧,毕竟新增了两条生产线。”邵雯慧有点不放心,毕竟胡茂坤刚刚接手药厂的时间没多久。两个人朝着药厂走去,药厂就在医院的西北方向,出了医院的门往左一拐,先是经过一条热闹的大街,这条街原本是没有的。在医院建好后,马熙铭特意将这条土路夯实填平,铺上了青石板,又在路的两边建起了一排房子。后来分了苏米亚一半,剩下的一半交给了家里打理。自从医院开始接收患者后,这条街就渐渐的热闹,饭铺、旅社、小杂货店、茶馆一家家的开了张。许多的病患的陪人、家属就着便利,用兜里的大洋、铜板,在这条街上消耗着余下的时间。

走了三百来米远,街边的店铺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家一家的大车铺。或许是有打尖住店的刚刚进去,大车铺里正在为他赶做吃食,一股炖羊棒子汤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再往前走,渐渐就接近了药厂,街边的房屋也都变成了一排排整齐的二层楼房。这是为药厂和医院员工修建的宿舍,也许是时辰还早的缘故,宿舍的门大多都紧闭着,只有几间房间里传来了说话声。

“马先生,有个问题不知道该问不该问?”走着走着,一直埋头不语的邵雯慧突然开了口。

马熙铭意外的看了一眼邵雯慧,笑着说:“什么时候你在我面前也这么见外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

“马先生,关于英国和德国的交易,你有什么指示?”邵雯慧认真的看着马熙铭,将自己的问题提了出来。

“优先供应德国。”马熙铭想了想,又说了一句,“至于英国,先拖一拖,什么借口都可以。另外,留下一半的产量。”

听着马熙铭的话,邵雯慧又确认了一遍:“现在的产量是50%供应医院,25%留存,25%销售。你是这个意思吗?”

“40%供应医院,35%留存,25%销售。”马熙铭计算了一下,调整了比例。

两人没再说话,继续朝前走。两条新的生产线安装得非常顺利,胡茂坤虽然接手时间不长,但药厂已经走上了正轨,许多技术人员经过了前面两条生产线的锻炼,已经积累了经验。因此,在面对同样的生产线的时候,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小胡,怎么样?”马熙铭一转过来,正好看到胡茂坤正从前面走过来。

“少爷,你怎么来了?”正在仔细检查者生产线的胡茂坤并没看到马熙铭,知道听见声音,这才看到少爷朝着自己走过来,连忙带着身边的技术人员一起迎了上去。

“设备没什么问题吧?”马熙铭看看胡茂坤和边上的两个技术人员,关心的问。

“没问题,明天就可以试机了。”看得出,胡茂坤有些激动。

马熙铭点点头,对于进度比较满意,不过有接着问了一句:“目前的产量怎么样?”

“现在两条生产线比较稳定,日产五万粒药片左右。等这两条生产线正式投产,产量就能翻一翻了。”胡茂坤想都不想就给出了答案,说明接手药厂后的确下了功夫。

“翻一番就是一天十万粒,按照平均每人每天六粒的算法,就能满足一万多人了。”不错,马熙铭满意的点点头。

“少爷,……”胡茂坤预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让人好笑,马熙铭摆了摆手:“有什么事就说,雯慧不是外人。”

“你们聊,我去那边看看。”说完这句话,邵雯慧带着技术人员朝着生产线的另一端走去。虽然马熙铭说自己不是外人,可邵雯慧还是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应该回避会好一些。

“说吧。”马熙铭冲着胡茂坤点了点头。

“少爷,你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吗?”胡茂坤没有直接说事,反而是问了马熙铭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没啊,今天事多还没来得及看。怎么啦?”马熙铭其实很少看报。

“橡胶股票崩盘,黄浦横尸塞流。”胡茂坤有些复杂的将今天的新闻说了出来。听了胡茂坤这么一说,马熙铭才想起股票的事情。看着胡茂坤表情复杂的脸,有害怕、庆幸。马熙铭一乐:“在上海的时候不是就说了会有这么一天吗,可惜没人相信。”

“看到今天的新闻,想想都后怕。”胡茂坤似乎提起这件事,还是心有余悸。

“好了,不想了。”马熙铭拍了一下胡茂坤的肩,带头朝着邵雯慧那边走去。留下小胡又楞了一下才赶了上去。

“雯慧,明天你可以通知德国方面。告诉他们交易可以开始了。”马熙铭一边走,一边说。邵雯慧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也别太辛苦,早点休息。”马熙铭正准备走,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又停了下来,“叫大师傅加几个菜,我今天在这里蹭饭。”

吃过了饭,马熙铭回到了办公室。就在刚才,SHE第五代智能工厂管理员清脆悦耳的声音提示,因为包头改变历史进程,成功自治,马熙铭获得一次免费抽奖的机会。打发了栓子离开,关好房门打开系统,一个蓝色的悬浮窗口出现在马熙铭面前。窗口中央是一个幸运转盘,马熙铭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下了“开始”这个按钮。转盘转得飞快,马熙铭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随着转盘越来越慢直至停止,马熙铭屏住呼吸,终于等来了管理员清脆悦耳的声音提示:“恭喜你,你的奖品是克虏伯105mm。s。k18/40野战炮。”

克虏伯105mm。s。k18/40野战炮?马熙铭感觉有点鸡肋,可系统一贯的原则是不退不换。马熙铭退出系统打开了门,栓子就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忠心耿耿的守着。马熙铭喊了一声,栓子跑到马熙铭面前:“少爷,有什么吩咐?”

“你去通知山子,让他明天带人去老地方接收一批货物,运到大佘太镇。然后把工地的人调一部分到杨圪楞,再调一部分去西沙坪。先把宿舍搭起来,然后把两块地全都整平了。”去年马成和胡茂坤招了将近二千多人来包头,后来又陆陆续续的跟来了六七百人,当时马熙铭一点头,所有的人全留了下来。包头的冬天来得早,去得晚,每年11月到次年的2月气温都非常低,所以药厂在11月完成了第一间厂房的建设后直到今年的3月才开始其他设施的建设。所幸医院是在原有的建筑上进行修缮,翻新和局部的整修,才能保证在1910年的3月中旬开始运营。而现在,药厂的余下设施、建筑都已经完工。所以,建筑工地的工人如何安置就成了头等大事。曾经,马熙铭也犹豫过。既然有了逆天的系统兑换物资。何必辛辛苦苦的去建什么工厂呢?但这个想法随即就被自己给否决了。只有发展了实业,才能凝聚起民心,凝聚了民心才能更好更快的发展。否则,所有的成功都将是建立在沙堆上,只需要一个浪花,就会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经过了一段挣扎,马熙铭决定继续扩大建设规模。而这一切的一切,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钢材。只有建立一个钢铁基地,获得稳定的钢铁来源。这些生产线才能将一块块的钢铁变成一支支步枪、一辆辆汽车。所以,马熙铭决定接下来的头等大事就是钢铁基地的建设。所以,马熙铭打算煤矿和钢铁厂同时开始建设。煤矿的地址,自然就是建在崮阳杨圪楞。而钢铁厂的地址,马熙铭则选在昆都仑河与黄河交汇口的西岸,背靠昆都仑河和黄河,交通相对便利。

马熙铭交待清楚,看着栓子小跑着出了门,这才回到房间关了灯,锁了门往家走。目前,包头已经成功解决了第一轮危机。来犯的八旗巡防队已经被一网打尽,一部分将被押到大佘太镇去挖金矿,部分经过甄别的将加入巡防队。这些事情自然有王虎、李服膺去做。马熙铭所要考虑的是,如何最快速度的扩充自己的实力。现在已经是1910年的下半年了,距离1911年10月的武昌起义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那么团练营扩编已经是是刻不容缓。其次,继续加大实业的建设也是迫在眉睫。一手枪、一手钱,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这样,才能在竞争中处于不败之地。

马熙铭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家门口。回了家,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先去给马老爷请安。马熙铭一进客厅,就看到马老爷堂堂正正的坐在上首,顾少峰、邵乐恒还有郭鸿霖三个人两边坐着。一见马熙铭进来,顾少峰先打了招呼:“熙铭,这么晚啊?”

马熙铭先是给自家老爹请了安,有一个一个的打了招呼,这才在下首落了座:“今天去药厂转得晚了,所以就在那边吃了才回。”

“去药厂怎么不叫上我?”顾老爷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对了,药厂有事么?还要你亲自去跑一趟。”

“也没什么事,新买的设备在安装,我看着下午闲得很就过去看看。”马熙铭的话让在座的几个人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邵老爷笑眯眯的放下茶杯,轻声轻气的开了口:“熙铭,听说现在西洋人都在找你,是不是药厂的事情?”

“是的,我已经答应了德国人和英国人,下个月就可以卖药给他们了。”马熙铭当然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都是辉耀的股东。

“好、好、好,真是好消息。”听了这个消息,仿佛看见大洋正在争先恐后的往自家跑。乐得邵老爷眼睛都眯成了缝。可还没等他乐个够,马熙铭接下来的话有让他犯了难。

“爹,我打算办个钢铁厂。”马熙铭把话一说,马老爷立刻迷糊了。这上次商量好了不是说要建个煤厂吗,怎么又改成了钢铁厂了?虽然不缺银子,可自己这个儿子,也太能折腾了吧。

马老爷正在想着,马熙铭却是把煤厂的事情给说了出来:“煤厂的事也不耽搁,和钢铁厂一起开始。我已经叫山子明天安排人开始整地了。”

“这可是好事,熙铭。”顾老爷一听就来了精神,可要煤厂现在自己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入股。顾老爷的话也代表着邵老爷的想法,同顾老爷一样,邵老爷现在也有点囊中羞涩。倒不是穷,就是现银有些不足。

“顾老爷,邵老爷还有润生兄,这事我也不瞒各位,煤厂我就不打算招股了。这厂子我也没打算赚钱,就打算给钢铁厂配套建的。倒是两位如果愿意建,我可以帮着买些机器设备。”马熙铭实话实说,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不,这样不妥。”马老爷想想开了口,“这样,我提个法子,你们要觉得可行就用,不行就当我啥都没说。”

这几位心中正是打不定主意,听了马老爷的话,齐声说:“马老您说什么我们都照着您说的办。”

“这样,我知道你们几家在杨圪楞都有山。你们就以自家山地入股,每人一成份子。其他的人手,机器等等都我马家来。你们看怎么样?”马老爷定的这个章程,和在座几位的想法不谋而合,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邵乐恒第一个开口表了态。

“这事要办成了,就两个字——敞亮。多的我也不说了,有事情要帮忙的,你只管说。”邵老爷看着马老爷说话不像做作,不由得不佩服。

“还别说,真有件事要麻烦各位。几位老爷在外地都有店铺,能不能帮着我招些人来?”马熙铭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没办法只能是到处想辙,四处招人了,“只要是劳力就要,尤其是技工,只要是技工,待遇比口内高一倍。”

“行——没问题。明天我就去安排。”顾老爷家的买卖最广,山西、绥远这两地都有买卖,所以立马就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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