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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海中巨变

南海有着广阔的海域和丰富的水产资源,大昭国每年一半的海产品都从南海中获得,可以说南海是馈赠给大昭国的礼物。而在这一半的海产品中便有一大半是靠清河城附近的渔夫提供。渔船的大小影响着渔夫收获的多少,想要大丰收自然是需要一艘大船离海岸更远的地方捕鱼,至于近海早已被去蝗虫般的小船只占领。

在遥远的南海深处,孤零零的停着一艘近五十米的灰色渔船,渔船已经已落下船帆抛下船锚应该是要开始捕鱼作业。

“小白这次我就不拿你的分成了,晚上要是一条鱼都没捕到我再分你几尾。”甲板上一个个早已装备齐全的渔夫络绎不绝的扑入大海。站在船头的德叔看着正拿些鱼叉准备下海的许白说道。

许白原本还想拒绝,可话的嘴边最后改口道:“谢谢德叔了,您不拿我分成就好了,至于倒贴就算了。哪有船东出海还倒贴渔夫的,不就是抓几条鱼,这还是难不倒我的。”

“噗通”

许白一跃而下,不等德叔张嘴就从他眼前消失。“还真是和许大哥一样的性格。”站在船头的德叔小声嘀咕着将目光投向了许白消失的方向……

蓝天、白云、碧水,这些景色往往被迁客骚人描绘在山水画中,而南海深处正是一副活的山水画。入水捕鱼听起来很容易,但实际操作起来可没那么简单。首先你得挑选一根适合你的鱼叉,因为人有高矮胖瘦,鱼叉自然也是长短不一,你不可能让一位两米高的渔夫去用半米长的鱼叉去捕鱼,所以鱼叉对于渔夫而言正如一位剑客心爱的剑一样重要。当然还有一种较为通用的伸缩鱼叉,这种鱼叉能手动调节长度,鱼叉头也更为锋利,至于价格自然是高昂无比,能配用的自然只有身份高贵的大船东。其次挑好了鱼叉后并不代表你一定会捕到鱼,人在水中的行动自然不如鱼儿灵活,再加上你在水中还要憋气。通常一位合格的渔夫每隔五分钟会换次气,而武者出身的渔夫憋气时间则更长,所以当你见到一位渔夫入水很久没浮出水面换气的只有两种:一种可能他是武者出身;另一种可能则是他已经向阎王报道了。南海虽然渔业资源丰富可大海中往往是危机四伏。别以为只有人吃鱼,那些体型巨大的鱼也可以吃人。虽然多数体型巨大的鱼类一般只要不主动招惹就不会有事但指不定当时你在别人眼中就是美味的点心。当你被一条体型巨大的鱼追赶时别指望身边的渔夫会救你,你唯一的活路就是朝渔船的方向迅速游去,前提是绕过附近的渔夫,否则你身边的渔夫手中的鱼叉可不会对你客气。正是因此,所以每一位渔夫发达后宁可做个小船东也不会下海捕鱼。淹死的往往都是会游泳的人,同样道理渔夫也有不少在水中溺水身亡的,别以为身边离你不远的渔夫一定会救你,因为猎人眼中只有猎物,对于第三者自然是无暇顾及。猎人与猎人之间通常是竞争关系,但渔夫除外。渔夫之间有个共同的规定:当你正在追捕一条鱼时其他渔夫不得趁机插手抢夺,除非你放弃了追捕否则那位插手抢夺的渔夫会被船东列入黑名单,下次想登船就难了。虽然靠南海维持生计的船东很多,但一旦你被船东列入黑名单的次数超过五次那么证明你可以转行了,若想再回渔夫这个行业你只能买条船自己当船东了。

“第五条鱼了,还是德叔的鱼叉好用。”许白想着将手中的鱼放入系在腰间的袋子中,沉重的鱼袋预示着他要上船一次让德叔的人帮忙腌制了。

许白在水中也是一位捕鱼能手,虽然他不是一名武者但潜水的时间也不亚于所谓的武者。水对他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被海水包围的他就感觉是被一群小伙伴围着自己般亲密无间。

“噗噗……”停靠海中的新生号旁的海水中露出一个黑色头颅。

“德叔这袋鱼就麻烦你了,渔网捞给我再抓点活的。”浮出水面的许白将腰间的鱼袋仍向甲板上,顺手将手中的鱼叉递给了在甲板上工作的船夫。

“接着,你小子今天精神不错。看样子这海里的鱼儿今天可要遭殃喽!”德叔笑着将船上的渔网捞扔向了许白。

渔网捞说白了就是一根金属棒上端围着一个由渔网组成的类似帽兜的捕鱼工具。鱼叉捕到的鱼只能进行腌制后才能保存,而渔网捞到的鱼也都是活的。如果是新手则更适合鱼叉或者是在甲板上洒渔网进行捕鱼,当然收获自然是差点。

近两米长的网捞在许白手中耍的是得心应手,潜入水中的他仿佛没有感觉到水的阻力般正追捕着一条近两尺长的红色鱼儿。这条红色的鱼儿在渔夫眼中称“月亮鱼”,因它喜欢夜间出没,月色照射下的它在水中显得格外艳丽所以渔夫都喜欢称他月亮鱼。月亮鱼身形并不算小,但身形灵活,警惕性很强,更重要的是它遇到危险能改变身体颜色变的透明和海水融为一体所以月亮鱼极难捕捉,即使它肉质鲜美价值高昂也不会有太多渔夫愿意浪费时间去捕它,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月亮鱼只能抓活的,一旦它死亡鱼肉就会迅速老化变得糙口难吃,所以一条活着的月亮鱼是黄金鱼,死了的月亮鱼只能算臭鱼价格卖了。

许白追着月亮鱼在水中忽左忽又,忽急忽慢,殊不知已经和他耗上的月亮鱼渐渐的把他带的离海面越来越远,身边的渔夫也渐渐变少最后直到许白一个人还追着月亮鱼。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亮鱼带着许白抵达了海底。这里虽然光线稀疏,但许白能借着月亮鱼游动的波动感觉到它的位置-它正一动不动的藏在一片珊瑚丛中。

“这家伙真能跑,这下看你还怎么跑,真想看看德叔和二毛见到这条鱼后会是什么表情。”原本精通水性的许白此时也感到一股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虽然力量不大但让他原本熟悉娴熟的伸网捞捕鱼动作感觉格外生疏。

“还差一点,就是现在……”

“咕咕咕……”

“这……这是……”原本伸网就捕到的月亮鱼却突然一下没了,它就像突然蒸发一样从珊瑚丛中消失了。大量的起泡从珊瑚丛中升起,整个海底仿佛地震般在许白脚下裂开,而裂开的海沟中有更多的气泡冒出……

“跑,赶快离开这儿。”许白此时在也顾不上月亮鱼了,迅速丢掉手中网捞后朝海面游去。原本已深入海底他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浮出海面,但一股股向上流动的水流让他速度提升了不少,身边的气泡也争先恐后的向上升起。

“嗡嗡嗡……”许白刚浮出水面就听到新生号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钟声。

“许白,许白这儿,这儿,快上来。”二毛焦急的声音从船上飘来。

此时的海面上如一锅烧沸的水般不但的冒着水泡,原本在海中捕鱼的渔夫也都回到了新生号的甲板上。

“德叔这是?”海面上发生的一切自然是普通渔夫闻所未闻的,大家都聚在甲板上等待船东的答复。

船东吴大德此时也不好解释什么,当海面出现气泡的瞬间就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于是他让人撞响了船上的危险应急钟让大家先上船。只是现在众渔夫中少了一个人让吴大德颇为着急,对于身边渔夫的话他也只好随意敷衍道:“我也没见过这场面,安全第一,现在最重要是让人齐了开船离开这,我感觉这儿很邪门。”

“许贤侄注意身后,身后……”

“呼呼……”

原本正游向新生号的许白听到船上德叔的喊声后感觉背后一股劲风朝自己袭来。

“危险”许白想着顺势低头潜入水中。

“没了,没了,许白没了,他被怪物吃掉了。”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二毛见到一张挂满绿色唾液的大嘴带着许白消失在海面后就变得如失去灵魂的人般自言自语着。但更多更嘈杂的声音将他的自言自语掩盖了:

“怪物,是海怪,德叔快开船,快开船……”

伫立在船头的德叔自然是看清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那是一个黑眼圆头的巨形怪物。双眼如盆大小的怪物虽只露出头部就让他感到一种死亡的气息,就像二十年前一样的死亡气息,不过这次更为强烈。虽然许白已从海面消失,但他潜入海中躲避怪物吞噬的一瞬间没有逃过德叔如鹰般的眼睛。

‘现在还不能走,许白生死未定如果真走了就没法面对许大哥了’。吴大德似乎下定了决心,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二毛放下救生船,大家稳定好船身,别让船在海浪中倾倒。许白应该没事,等他出现二毛你就及时去营救。”

吴大德的话让原本喧闹的场面只剩下海浪敲击船身哗哗哗声音,而左右晃荡的船身也吱嘎吱嘎的似乎在做伴奏。

‘许白没死?’吴大德的话让二毛此时有种从地狱回到天庭的感觉,原本呆傻的他立马冲到船尾去放救生船。救生船顾名思义是用来紧急逃生或营救而用,操控不到五米长的救生船对二毛而言自然是小菜一碟,更何况此时海面正慢慢归于平静。

“看,是许白,许白出现了,他还活着。”不知是谁的一句让原本还沉静在吴大德话中的渔夫都将注意力转移向了海面。

许白此时感觉状态很不好,特别是那种危险的预感并没有消失。原本距离渔船不到数百米的距离经过海浪的推力现在离渔船更远了,海中那个巨大的黑影也时时刻刻威胁着自身的安危。敌在暗我在明,现在的许白只有尽力超船那边游去。

‘这是……不好!’原本还在奋力超渔船方向游去的许白感觉水中又有一股推力朝自己涌来,虽然推力的方向是朝船那边,但许白感觉危险就是来自脚下。

“王八,好大的王八。这要是拿来炖汤得要多大的锅啊!”甲板上的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住了,这个不和谐的声音正来自刚准备下救生船的二毛。而船东吴大德此时也颇为惊讶的看着一跃而起的巨龟小声嘀咕着:“囚,居然是龙龟囚,书上说的都是正的。”

“‘囚,龟身龙尾,与日月同寿。擅阵能控阴阳气象忠于水神……’书上写的的正和这一模一样。”

“二毛上船!不要救生船了,扬帆撤退,快,快分浆用人力加速。这可是水神的宠物,不想死的就给我快点。”此时的吴大德再也没有平时的冷静,他一边喊着一边跑向驾驶室准备亲自掌舵。

甲板上的渔夫此时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原本是晴朗的天空现在却突然阴沉下来,刚平静的海面也因一阵阵海风席卷这海水拍打在甲板上。

“取浆划船,离开这儿!”这不是一个人的想法,而且一群人的想法。一向紧握鱼叉的渔夫此时都抛下工具朝船桨跑去,因为危险就要来了。

海水中的许白因为水流的推力让他离渔船更近了,不过他此时却并不高兴。不是因为好友二毛从救生船上逃回了大船上,而且因为他感觉自己此时正在一大片阴影笼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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