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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预谟

许青空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伟大的人,即使自己救死扶伤这么多年依旧认为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善有善报?这句话自从他与妻子分散后就从未再次相信,他觉得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问心无愧。比如现在他必须站出去为毛二撑死一片天。

一切都是许青空的意思?这话如晴天霹雳般让大家都感到难以置信。其中就有不少人怀疑道:“许大夫不是我们相信你说的话,只是你不在清河城内坐诊看病突然…突然…”

“突然什么?突然说出这种和我性格不符的话让你们如何相信?”许青空接过那位捕鱼者未说完的话继续说道:“想必你们当中有不少人都知道我儿许白下落不明的事情了,此次我来这正是为了寻找我儿下落。而吴大德船东和我乃知交,他不想让我为难才特意将船转到毛二名下再由毛二出面帮我一起寻找我儿许白。我许青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身为一位父亲寻找我那下落未明的孩儿难道还有错吗?”

许青空的一阵肺腑之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说的没错,许白下落不明,他这位做父亲的出门去寻找自己的儿子是天经地义的。况且在场的捕鱼者当中也有不少人经历过上次的劫难,当初要不是许白挺身而出恐怕整条船上的人也是凶多吉少了。而同为幸存者的船东吴大德知恩图报,提供船只出海搜寻许白更是天经地义了。

“许大夫不知你何时准备动身出海?”一位中年捕鱼者打破了沉默的局面,随后更多人附和道:

“对呀对呀!许大夫你什么时候出海?出海前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出海?许青空恨不得现在就能出海,可理智告诉他出海之事还得靠专业的人员来决定。他沉思片刻还是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吴大德,毕竟术有专攻。

吴大德接过许青空的眼神会意的走向前开口道:“救援之事自然是越早越好。看这天气估计未来几天都是顺风顺水,那今天准备好淡水和食物明日早饭后就立即起锚出海。”

明天出海?许青空点点头算是赞成了。下方的捕鱼者立马中走出一位年轻的精廋开口问道:“德船东明天出海之事可否带算我一份?”

“这…”吴大德迟疑着将目光投向了许青空。可许青空还没开口就有不少捕鱼者嚷嚷道:

“王一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凑热闹,别人许大夫都说了是出海救人不是出海捕鱼。”

“谁说我是去凑热闹?”王一新恼怒的用十分严肃的口吻的打断了他人的流言蜚语,他抬头看着许青空一字一句道:“我王一新虽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上次出海捕鱼我也是其中一员,若不是许白及时出手相助恐怕我们整条船上的人都会凶多吉少。我想许大夫肯定还缺些优秀的船员,如不嫌弃请许大夫让我一同前往吧!”

王一新说完朝许青空弯腰鞠躬不起,他在等着答案,等着许青空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一条大船的确不是一两个人能操控的,许青空原本就准备花钱请船员,而眼前这位叫王一新的青年捕鱼者知恩图报的举动的确让他很感动。他默默的靠近王一新将其扶起点头道:“好一个知恩图报!很好!倘若我不答应你的请求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这…这…”王一新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愣着干嘛?还不快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出发!”吴大德的话很及时的解除了王一新尴尬的局面。

“许大夫我先告辞了。”王一新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可他刚走就又有人喊到:

“许大夫你看一条船上光靠王一新一个帮手恐怕是不够的,不知道我们兄弟仨能否也加入进去?”

这是三个高矮不一的年轻人,说话的是最矮的一个,他说完后似乎怕许青空不答应又急忙补充道:“许大夫你放心,我们兄弟仨的水性绝对不比刚才的王一新差,这点德船东也知道。”

许青空闻言看向吴大德,吴大德会意的点点头道:“你们史家三兄弟想加入自然是欢迎之极,可这趟行程是救人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你们不妨回家先问问史大哥的意见。”

吴大德口中的史大哥自然是史家三兄弟的父亲史云辉,许青空虽不认识史家三兄弟但史云辉这个人他也认识,这人和许青空的脾气倒是有些相同。

史家三兄弟中最矮的是老大史进,他得到回复后立马道:“德船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位的性格,我今回去一旦说明情况他绝对不会反对的。”

史进身旁的兄弟二人史达史康连忙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老爹史云辉的脾气只要是认识的就没不知道的。史云辉年轻时做过游侠,典型的嫉恶如仇行侠仗义,只是后来因着了小人的道落下了病根才选择在清河城落地生根。原本以为史云辉结婚生子后会安定下来,可他做游侠时的倔脾气依旧没变,导致清河城内的很多人对他是又爱又恨。当然许青空除外,许青空作为大夫对病人都是一视同仁。他曾为史云辉化解了数十年也无法根治的病痛,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自此以后,史云辉看他自然如救命恩人,可许青空并不是一个贪心之人,他安于现状并无所求使得史云辉只能将恩情铭记于心待他日再报了。倘若史家三兄弟回家将此事如实禀告史云辉估计他不仅仅是点头赞成,更有可能会亲自提刀上马。

吴大德自然也知道史云辉的性格,但此次出海非同寻常,说难听点搞不好就是九死一生了。史云辉身为史家三兄弟的父亲有责任也有权利知晓这件事,即使结果已经猜到了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一趟。

“回去吧!该做的还是要做的,我可不想被你家老子提着菜刀满大街赶。”吴大德还是让史家三兄弟回去了,一旁的许青空也是点头默许了。

现在“新生号”算上许青空也有七个人了,待会史云辉一定也会来那就是八个人。八人操控这条船出海救人勉强算是够了,许青空也是松了口气不用为雇船员的事担心了。他原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没想到更多的捕鱼者争先恐后的要求加入了。

“许大夫你反正是缺船员,不如算上我吴石河一个吧!”

“吴老鬼就你那水性还去救人?许大夫让我加入吧!我陈三十水性可比他好多了。”

“有你这样污蔑人的吗?陈三十别以为你比我壮实我就怕你,我可…”吴石河话没说完就被身旁一群人的喧闹声盖过了。

“许大夫算我一份,我水性不错…”

“许大夫我眼力不错,搜寻许白之事也算上我一份…”

“许大夫我力气特大,看我一身蛮力肯定能帮上你不少忙的,你也算我一份,就当…”

……

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越来越多的捕鱼者呐喊着要求加入许青空搜寻许白的队伍中。

作为当事人的许青空内心是无比欣慰的,但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带进去。这些捕鱼者的具体性格和能力并不能听其片面之词就相信,他还是一脸信任的看向吴大德,这方面只有吴大德比他更清楚该怎么做。

吴大德也清楚还是该自己出马了,他摆手示意许青空退后然后自己上前喊道:“大家先安静,安静!”

喧哗的场面在吴大德的示意下很快平静了,大家都望着他等待着结果。

“诸位的心情让许大夫和我都倍感欣慰,只是此次前去危机重重。而且,想必你们都清楚救人之事都是轻装出行所以我们也不可能将你们都带上。因此这次出海只能从年轻一辈中选更优秀的存在,年长者请先离场吧!”吴大德的话让下方的捕鱼者唏嘘一片,不过更多的都是默默离去的捕鱼者。

很快,原本聚集在一起的捕鱼者三三两两的离去了,剩下的都是一群黝黑的年轻人。这群不到五十人的捕鱼者在吴大德眼中就是一个个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可惜仅仅靠热血还是不够的,他们还有更多的责任存在,而吴大德自己必须让他们认清各自身上的责任。

吴大德感受着众人一双双期待的眼神开口道:“你们很好很不错,至少比我强多了,想当初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琢磨怎样去偷隔壁老王家的鸡蛋呢!”

“哈哈哈…”吴大德的笑话让不少年轻的捕鱼者忍不住捧腹大笑。

“不过言归正传你们仅凭一股热血还是不够了,因为热血会冲昏你们的头脑,而你们每个人身上还有更多需要背负的责任等待着你们,所以你们当中凡是家中独丁的请离场;新婚不久的请离场;身体有病尚未痊愈的请离场;不擅水性的更要离场!”转眼间吴大德又刷掉了一大批人,原本近五十号人的局面一下仅剩十来人了。

人虽刷掉了不少,但离去的人并没有任何怨言。许青空对于吴大德挑选人员的方法也很是满意,他在想如果让自己去选恐怕就又是一种结果了。

吴大德看着眼前的捕鱼者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的,虽然身体上都显得黝黑精瘦,但作为捕鱼者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我本以为只会剩下五六人,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不知是你们的不幸还是我的幸运。闲话我也不多说了,回家收拾东西明早日出前集合,记住逾期不候…”

“咳咳…”

许青空的咳嗽声让吴大德一愣,立马反映道:“最后让许大夫交代一下事情大家就解散吧!”

许青空闻言立马上前道:“此番搜寻之事就拜托诸位了!我在此…”

许青空说着低头弯腰朝众人深深鞠躬,千言万语的感激话语都容在了其中。

“许大夫使不得……”不少年轻的捕鱼者忍不住喊着。“许大夫您不说我们也会竭尽全力的,如此大礼真是…”

“诸位无需多言了。”许青空直接打断了他们话语,他一脸认真的继续道:“此次诸位的行动本是仗义之举,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按市价付给你们一笔报酬,此事我心意已决,最后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

大家本想拒绝许青空的报酬之事,但许青空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即使是吴大德想上前说几句也被他摆手拒绝了,最后年轻的捕鱼者只好将目光再次投向了吴大德。

“你们这群兔崽子还盯着我干嘛,还不滚回去收拾收拾明早集合!”吴大德说完也学许青空一样闷声不响的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毛二和三三两两散去的捕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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