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様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遇到的单离川,好像是七月的雨季南様在家门前的梧桐树下踩雨,被一辆黑色的大怪兽溅得半身都是泥渣,看着刚刚过生日,爷爷送的碎花蓝裙被弄脏,南様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有注意到从那大怪兽上走下来一个小男孩,有人为他撑伞,伞是黑色的,就像小男孩眸中的抑郁,深邃到让人想到成熟这个字眼。她不知那时他的眼中映着的是一个单纯得无可救药的南様,单纯得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然受伤的南様,单纯得第一口叫他就让他想保护的南様。南様和离川做了五年的同学,四年的朋友,她帮过离川收拾书桌,帮过离川扔情书,帮过离川写作业,只不过是被迫,可南様就算是被迫也愿意,南様最大的不愿就是,离川的离开。不过,生活里没了单离川还要照样日复一日,只是没了每天照镜子的理由,没了和朋友相处的默契,,不过两年后,高中的牧南様已是一个出落的水灵灵的美人,
虽然有很多的女生背后算计她,有很多男生欺负她,但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偶尔哭,也会装得像是在仰望天空,深思深思。她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后来的后来,在高中毕业的毕业晚会上,看着人头攒动的礼堂,忽然感觉孤单的南様落泪了,她决定忘掉单离川,在幕后,牧南様认识了小她一届的顾霁彦,原来所有钢琴伴奏都是顾霁彦弹的。
那天她穿的是米白色的体恤衫,深蓝的及膝裙,扣着一顶白蓝条纹的帽子而顾霁彦则是一身银黑色的休闲衫,洗得泛白的微微卷起的裤脚,和看似很拽的五芒星吊坠,当时牧南様并没有注意到,顾霁彦黑框眼镜下微眯的双眸和他胸口心脏的狂跳声,只是瞥到一眼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好看。
顾霁彦向班委要到了牧南夕的电话号,在那天深夜的时候打给了牧南様
“,,,喂,,谁啊”
“顾霁彦,,,是我的名字,我要牧南様你等我,一年后,我去找你,,,”
“什么,,诶不是,,,”
“,,,挂了,,”
高三的生活很枯燥,不是在宿舍就是在教室,但大学不同,可牧南様在高考时出了点状况,就考到了不是太好的西苑大学,说西苑大学不好,主要是因为这里食堂不好。还好校队里有玩球很好的人,恰巧南様在高中是校篮球队,球技一般。四月空气中还飘着朦朦的雾,带点初春情窦的意味,校园里更是随处可见的情侣,执手的,甩手的,相拥的,赌气的,深吻的,浅笑的。南様哼着小曲儿,微笑着,轻风抚着南様耳后的发梢,像是安静又活泼的小猫。就是这样一个牧南様,20岁生日那天却只她一人,只身一人在校外的小摊上喝得酩酊大醉,差点跑到男生宿舍,又是手舞足蹈,又是大声乱喊的,砸了她闺蜜林薇的窗户,还小声在楼下仰头跟趴在窗边的林薇谈论自己的人生目标。好吧,于是在她酒醒的第一个早晨她就告诉自己一个人喝酒是自找没趣。
今天是校篮告捷的日子,为了庆祝,在某个高级的包厢定了位子。当然是别人请,不去白不去。没想到进去才没几分钟,就遇到了顾霁彦,那个一脸坏心思的人。
“喂,小南,那的小白脸看见没有,就是老盯你望的那个?”
即使是包间还是有几分吵闹,红灯酒绿,情味缭绕
“什么,你不知道我听力考试没过吗,大点声,,,”
鸡尾与威士忌在杯中碰撞,轻音点点伴着窗外的疏星依偎
“有个相中你的帅,,,天他在朝你笑。”
“谁啊,,,?”牧南様瞅向林薇口中的那人,只见熙熙攘攘的人潮中
顾霁彦一步一步地踏过来,像是要生生踏进某人的心里
那瞬间,牧南様竟想到了白纱裙。
“牧南様,,,过来,我有话要说。”
“,,,不是,我们才见过两面。”
“,,,”
顾霁彦没有废话,拽着牧南様走到楼梯的暗道旁,只留下林薇微木的神情和啧啧称奇的新鲜感。
“有什么话要说吗,在那就行,,,”还没等牧南様说完,她就瞥见顾霁彦嘴角拽拽的坏笑,可她没有反感,她愣住了。
“记得我吗,牧南様,我可惦记着你几百天了讷”
“。不是你是那个钢琴伴奏,叫,叫,叫。”
“叫什么叫,顾霁彦,你可记住了。”咳了声又小声到暧昧般在她耳边嘀咕着“要记一辈子啊。”
倒是顾霁彦自己嗤笑了一声,没想到当初自己摒弃的情话现在倒是一点不反感,还得心应手。
“,,,可我跟你不熟啊。”
“则么,你还想煮熟饭呢,我倒是不介意。”
“啊,,,你这人则么这样。”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小,顾霁彦的唇都快碰着牧南様的睫毛,她眨眨眸,倒是撩起了某人的一汪春水。牧南様缩着缩着就滑到了角落。
“那你想让我怎样,,,恩?”多么蛊惑人心的语句。
不对,是诱惑,赤裸裸的诱惑,不行,得洁身自好
于是牧南様壮起胆子,一把推倒顾霁彦,再从他身上爬起来,逃向红灯酒绿的人群中。
“喂,你慢点,我现在又不会吃了你,跑什么。”
牧南様是逃了,只不过她匆匆的回头倒是被顾霁彦当成是留恋,他生生地给了她一个阳光男孩般的笑,灿烂的耀眼,南様忽然想念起家乡的梧桐花,伴着夏天的蝉声,熙熙攘攘的斑驳。
旧金山湾区
“她是不是早就忘了我了?你说呢。”眼前的男人问。
他看着桌上分散的照片,全都是一个人的影像,她笑得开心,却都是不经意间拍下的,他并不知道自己还有偷拍的嗜好,只是染上她了,竟然就有了。
有些日子里他把照片摆在窗前,有时候摆了一地,有时候手里握着就睡着了,有时候却扔进了垃圾桶,说好不再看她,不再留着她的联系方式,却还是伸手将照片取出来,一张一张整理好,就像女孩子会买的贴画。
说不想她是假的。
那就回来好了,回来,她会接受现在的自己么?冷酷,专制,自己还会认为自己幼稚,那又如何,大不了抢过来得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