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他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了厚重的钢化玻璃上面,狠狠地弹了出去。
趴在床边的母亲一下子被惊醒,看着趴在地上的孩子,又看了看窗户,猛地爬起来,跑到少年的身边,搂着少年的头,撕扯着原本已经沙哑的嗓子:“天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如此的傻!你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我怎么办!”
李天睿挣脱开了母亲的怀抱颤颤的站起身子,一步步的走到床前,躺在床上,眼睛里充满了绝望,直直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母亲擦干净眼泪,走到床前,拿起被子,给他盖好,什么也没说,直直的走出了病房,而他自始至终像是一个布娃娃,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走了回来,眼睛红肿的吓人,走到李天睿的床前,坐了下来,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孩子,睡吧,明天的太阳一样会升起。”
第二天,一早,一个医生带着三个年纪不大的护士来查房,走到李天睿的病床前,看了看他的病例,让护士量了量血压,听了听心跳然后记录下来,医生看了一眼,转过头和李天瑞的母亲说道:“住院观察这几天,你孩子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如果你想的话,等九点以后,医院工作人员都上班了以后,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嗯,那……那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句话,也不说,你看他的眼睛,是那个样子的,能不能在治疗一段时间?”母亲看了一眼李天睿,担忧的说着。
“这……你跟我出来一下吧。”医生转过头走出病房。
母亲转过身子,提他掖了下被子,然后急忙忙的追着医生的背影,跑了出去。??医生和母亲来到了办公室,医生示意母亲坐下,然后走到饮水机旁,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接了热水,放在了母亲的面前,然后坐了下来,说道:“大姐,你孩子这种病,没什么事,就怕他以后会不会坐同样的事情,他的眼,我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你孩子,应该是受到超出他心里接受范围的事情了,所以才。我建议他转院继续进行治疗……”
母亲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担忧,“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一向很独立的,你说的转院,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们这里治疗不好了么?”
“嗯,可以这么理解,我的意思是送入精神病医院治疗一段时……”
“等等!”医生的话还没说完,母亲的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母亲粘了起来,脸憋得通红,“你说我孩子有精神病?!我孩子着么健康,他有好多朋友,天天来找他出去玩,你居然说我孩子是精神病!”
医生很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听着,并没有因为母亲打断了他的话,而感到不悦过了几分钟,医生说道:“大姐,你先坐下说,我的意思你没听明白。”、
母亲缓缓的坐下,桌子底下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关节隐隐泛紫,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医生再有一句话不对,她就会站起来打人一般。
医生熟视无睹的说道:“你知道么?在魅国每个人都进入过精神病院,或者是找心理医生看过,而且是至少三次,而在咱们的国家,进精神病院意味着人的一生就毁了,所有人都会议论一些不好听的,都会躲着那人走,以后,找对象结婚都是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咱的国家和魅国区别着么大?”看着母亲疑惑的目光,医生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缓缓的说道:“是思想,在这个生活节奏快的社会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压力,百分之八十的人会选择自我压制,压制不住了,就变成了疯子,他们不会选择去看心里医生,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没有病,你懂我的意思么?医生说完直勾勾的看着母亲,等待着母亲的回答。”
母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孩子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心里过不去那个坎,这时候,心理医生的话,或者是任何人的话他都不会听不进去了,我建议药物配合治疗,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这要到医院去检查,我看应该是属于抑郁症。”医生说完,躺在了椅子背上面,轻柔着太阳穴。
“嗯,谢谢,上午出院以后我会带着她去相关的医院。麻烦您了。”说完,母亲对着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便走了出去。
走出去,母亲一直显得心事重重的,带着李天睿,办理完出院,回到家,便找个隐秘地方不断的打着电话,询问着哪家医院好,而李天睿则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神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下午,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李天睿的家门口,母亲拿着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拽着如同布娃娃一样的李天睿上了车。
“来,天睿,这是0你叔叔,快叫叔叔,是小静的爸爸,你还记得那个小静么?就是小时候,经常缠着你玩的那个小女孩,。”母亲捅了一下李天睿指着开车的一个中年人说道。??而李天睿依旧是眼睛无神的看着车窗,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呵呵。。家里出了点事,孩子情绪有点不好。”母亲苦笑着解释。
“没事没事,是去高阳市精神康复中心吧。”司机连头也没回,笑呵呵的问道。
“嗯,是。”母亲好像听到那个地方名字有些不开心一样,嗯了一声。
“那个地方可不近呀。”司机好像是自顾自得无意说着。
“没事,没事,钱好说。”母亲应着。
面包车行驶了一个半小时,停在一个医院的门口,医院顶楼的牌子上写着《高阳精神康复中心》,而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却付出了六百块,坐大巴来的话,也就是每人二十块钱的车费而已。
李天睿自己下了车,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顶楼上耸立的那几个字,眼睛里出现了波动,拳头狠狠地攥了起来,眼睛里无尽的恨意,不为什么,他听身边的说过太多在精神病院把人逼疯的事情了,还有在电视,小说里面看的,把自己最恨的人送入精神病院,买通医生来进行折磨至死,或者注射药物,让那人变成白痴。
恨!愤怒!充斥了他的眼睛,但很快便隐藏了下去,眼睛里面的泪水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一滴一滴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哗的落下。
“天睿,你怎么了?我最近有些不舒服,来检查一下,你别想多了。”母亲拍着李天睿的肩膀,轻声的用那苍白的理由解释着。母亲说着,便走进了医院,挂号,检查身体,心电图,什么的都检查了一遍(这是正规医院的步骤,因为怕病人有什么绝症,死在医院里面,那就百口莫辩了)检查整整花了二个多小时,然后母亲,拿着化验单,找到了一个医生,医生拿出一张试卷一支笔放到了李天睿的面前,示意他写。
李天睿写完,在母亲的包里拿出钱包拿了一百块,自顾自得走了出去,母亲对着医生连说抱歉,然后赶紧跟了出去,李天睿走出医院,花一百块钱买了一条烟,打开一盒,坐在地上抽了起来,眼睛却不断往外滴着泪。
“孩子,抽烟对身体不好,咱灭了吧,咱去找医生好不好?”母亲说着,手伸向了李天睿拿烟的手,母亲知道自己孩子抽烟,但是从来没有守着自己的面抽过。
“滚!”李天睿一下子打开母亲伸过来的手,怒吼着。
母亲无奈的看着香烟燃尽,然后李天睿又抽出一根来点燃,一根接一根,直到抽完,一盒,李天睿才站起来,李天睿站起来的时候,应该是烟一下子抽多了,差点没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母亲急忙扶住他,李天睿推开母亲,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然后走进了医院。
医生开了个单子,母亲交完住院押金以后,便去找住院部,走到一栋住院部的楼前,母亲带着李天睿走了进入,上电梯,五楼,走到一扇红色的看着非常厚重的门前,嗯了嗯门铃,过了一会,只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一个护士打开门,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我们是来住院的,”说着把手中的单子递了过去,护士结果看了一眼,让开门,说道,“进来吧。”
进去以后还有一层铁门,护士管好实木门以后,还拽了两次,确定关好了以后,叫出俩个身材魁梧的男护,守在铁门前,自己拿钥匙打开了门。
在病房里面的神经病们,听到开门的声音,呼呼的跑出来好多人,男护士,挡在门前,大声的吼道:”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去!”
神经病们听完好像有些害怕,都不甘心的转身回去,就在这时,一个看着二十左右的年轻的,直接跑了过来,一下子跪在男护的面前,大声的嘶吼着:“放我出去吧!我没病!我在这里面,我就要疯了!!!!”
“滚回你的房间里面!”一个男护弯下腰,扯着那个少年的领子,给拎了起来,脸色不善的说道,
“不!我不回去!!!!”那个人拼命的摇着头,眼睛通红通红的好像随时都能够哭出来。
“不回去,就绑束身带,要么镇静剂,一个星期!”男护威胁到。
那个人听着打了个哆嗦,砖头回去,不断着回头看着那扇束缚自己自由的铁门。
护士把李天睿和母亲带到一个房间内,安排了一个病床,便把母亲叫了出去,李天睿闻着满屋子的尿骚味,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躺在床上,把藏在怀里的烟,拿出来,打开一盒抽了起来,一看到李天睿抽烟,很多人都围了过来,都搓着手好像在等待着。
一个三十左右的人,粘了出来,说道:“能不能把烟屁股留给我?”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那语气就是在乞求,好像路边的乞丐一样,甚至不如乞丐。
李天睿,嘴角划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把烟盒里面所有的烟都拿在手中,然后往天上一扔,所有的人在哪一颗都TM疯了,TM的,和抢金子一样,到最后,直接打了起来,护士听到异动,全部跑了过来,“都给我停下!”
这时候,谁听他们的话?二十多个护士,三个人一伙,捉到一个病人,熟练的摁倒在地!二个人摁着,一个人拿出白色的布条,绑双手双脚,激烈反抗的抬腿就是一脚,不是踢肚子就是踢头,看着他们熟练的样子,看来是没少干这种事情。
整整花了一个小时,才把病人全部都制服,而地上就只有半根因为争抢而断掉的烟,离的最近的一个病人,虽然双脚双手被绑着,还努力的一拱一拱的朝着那半根烟的方向爬过去。
李天睿笑了笑,他知道,肯定要搜身,趁着混乱,把剩下的半条多烟,都藏在了被子底下。
“你!出来换衣服!”一个护士面色,不善的指着李天睿说道。
李天睿下床,一个护士在前面领路,二个男护在后面跟着,都面色不善的跟着,都拳头捏的死死地。
走进一个封闭的屋子,其中一个护士扔给李天睿病号服,李天睿接过衣服面对着墙,换衣服,一个男护,在墙角抄起一根铁棍,铁棍上绑着一层海绵,一步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