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他舍不得她自寻死路,也不是他大发善心,而是南月晴是西家招待的客人,死在西家人面前,南家人一定会把账也一并记在西家头上,得不偿失。
要不是南月晴央求祖父非要他陪她逛一圈燕皇城,要不是她一时兴起非要车夫驾车跑快点,至于惹这么多麻烦吗?这个惹祸精,他恨不得一扇子把她扇回南家再也别见。
“呸呸!西澜哥哥你做什么!”南月晴委屈的看着他,他竟然拿块脏布堵了她的嘴。
蠢货!我在救你!
茶色琉璃里流转的尽是无奈,也不回答南月晴的问题,只是对着车夫道:“若想让你家小姐完好无损回到南家,那么现在就带她回去吧。”
“我不……”南月晴正要反抗就背西澜一扇子敲晕,交给车夫。
“带走吧。”
“诶,好的。”车夫不是他西家的,就连马车也不是。更恰当的说,这车夫应该算是南月晴的保镖。他看见清河公主打了南月晴他也不敢上前贸然阻止,也是怕惹火烧身,终于能离开这个气氛诡异的地方,车夫也是欣喜的,带着南月晴驾车就走了。
留下来的西澜冲着燕清河再次抱拳:“马车险些伤人是我们不对,念在南五小姐还年幼,还望公主大人有大量饶了南五小姐无心之举。”
“什么时候西家开始向着南家,开时穿一条裤子了?”燕清河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看见车夫带着南月晴离开也没有阻止。
“公主莫要开玩笑了,不过是生意上的往来罢了,此刻祖父派我来和南家人到燕国熟悉一下生意而已。”西澜洒然一笑,打开折扇摇着。
燕清河浑身的气势骤然一卸,狭长的丹凤眼一弯,嫣红的唇也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她弹了弹手中的佩剑:“是吗?那好,这次我便不追究西澜公子的过错了,好自为之。”说罢,插好腰间的佩剑,转身画出一个紫色的圆影,潇洒离去。
见燕清河走了,他也舒了口气,摇着折扇朝着南月息的方向走去,南五小姐接下来就看你造化了。
离西澜有一段距离,看不到他的身影时,燕清河的脸沉了下来,微微抬头,阴冷的声音在空气中消散:“南月晴一旦出了燕国,立即,杀无赦。”
西澜的暗示她听懂了,西家和南家在燕国碰面,在燕国杀了南月晴,少不了她燕国和西家都担上责任,那么,燕国境外的杀戮是没关系的吧。丹凤眸里掀起一片血浪。
周围一阵风掠过,她将命令传递下去,就看燕王室暗卫的实力如何了。
螳螂捕蝉,殊不知黄雀在后。
就在他们打斗的地方,身后酒楼里,最高层朱红色的层层纱幔后一道欣长身影驻足品茗。“这燕清河倒是个有心计的,呵。”声音听起来绵软无力,却带着勾人心魄的魅惑。
“她与世人描述的那个娇蛮公主不同,那我们是否要……”突然出现一个单膝跪在男子面前的白色身影,是个眉眼清秀的少年郎,他接了男子的话,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同时还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司水,你倒是只懂得暴力解决了,谁教的,嗯?”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男子的脸被纱幔遮住,看得不太真切,但惑人的音调却透过纱幔直接穿进司水的心里,发出阵阵共鸣。
司水无语,不就是您教的吗?不过这话司水可不敢说出来,只是默默低着头等待男子的下一个指令。
“变数,总是要有的,这样才会有意思不是吗?走吧,好戏快开演了呢。”男子的手微微一翻,茶杯碎落成片,溅下的茶水晕染他殷红的衣脚更像滴血成潭。
纱幔微微一动,掠起带着靡靡气息的微风,那道欣长的身影早已不在,若不是地上的茶水未干,那里就像从未有人出现过的痕迹。
跪着的少年身影一闪,也消失在了这房间中。
只剩朱红纱幔时不时的随窗外清风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