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弦丝吐痴缠,铮铮水珠落玉盘。
他回来了!
贴在墙面,我深呼了了口气,挺胸,像卯足了劲,转身进门。
三千青丝随风舞,樱花飘落恍迷离。也许是前世的姻,也许是今生的缘,为什么会让她在这样的世界遇见这样的人。
张了张嘴,自己应该跟他讲些什么呢?对,她不是来给他送食盒的嘛!
弦断,是被她冒然的闯入而打断的。
“你又来了?”话音冷冷,他只抬起了两只凤眸。
这种遥远的距离感是什么……
“我”像是犯错的孩子,她立刻低下头,“之前说给你送这个,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在,打扰到你不好意思。”
她红脸,惶惶想跑,那人却用瞬步拦住了她。
“我说的不是你。”耳鬓处轻吐的气,一个反身,程子言只觉鼻前一暖,东方千叶的俊脸忽然凑近过来,在她唇边停驻,然后对着那芬芳之源低吟道:“慕尘,你可知我等你好久……”
原来,他只是对慕尘……胸口炽热的痛,手脚却骇得冰凉。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传来一喝,阻止了即将要吻上来的唇。
发现手上的力道一松,推人,一刻也不敢多留,撒腿便跑,撞上门口的女人却也顾不得了。
一路跑出了十几多米才发现自己的模样是这么失魂落魄。
空落落的巷子里,就好像我的心一样。这突然让我觉得有些无趣,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石子一跳一跳,跳进了一个黑影的脚下。
花玖魁的房屋位与一殿有些偏远的小院里,虽然是同一个宫殿,但他的屋子和东方千叶的方位完全的相反。因为要走大门,所以总会碰见路过的他。“捡到了一片枯萎掉在地上的叶子,就像是失恋的少女!”他捏着指尖的一片叶子打转着,似在对谁嘲笑般地摇了摇头。
注视着面前这个黑袍大男人,阴恻恻的目光总是像把人刺穿了骨头打量着。她今天并不想打理他,扭头欲走。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偏偏恋上了我们御灵最于傲不可及的队长……”
“你跟踪我!”被人揭穿的伤疤一般,我就好想疯狗似的抓住了他的领口。“为什么要跟踪我,你跟慕尘的事都是你们上辈子的事,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么名字?!”
“你想救出关在铁笼里的好朋友吗?”
他说出了令人不解的话。
“再过些天,鬼门的人就会回来,你以为增长老头会放过银星吗?御灵下的命令从没有另外过,一个小小的鬼门被你找到,你以为就真能让他们放他一条生路?”
“你到底想说什么?”
干燥发晕的空气,死静的还透露着一种令人恶心的气味。屋子里除了一张桌和几把椅子,就只有屏风后的那面令人窒息的,阴暗的紧锁的木门。“进去的话可是会要了你的小命!”正要推门的手臂被人抓住,花玖魁将我带到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我手中。拖着长长的袖子,茶杯是他布块里的两手用奇怪的有些别扭的姿势夹住的。真怀疑他的袖子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每次见他动作都会有几根细细的东西撑着布料顶出来。“苦丁茶,要不要给你加点糖?”
“谢谢,不用了。”接过他的杯子,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御灵之所以会动荡的千百年来屹立不动,全是靠一个家族付出生命的守卫,那就是东方家。从东方家出生的每一个人,身上就背负着保卫御灵的沉重责任。御灵在,东方在,御灵不在,东方不在。”看她蹙眉,花玖魁左手托着下巴笑了一笑,缓声说道:“想救人,就得狠下心来。”他从怀里拿出一瓶小小的水晶瓶,是淡紫色透明的液体,黏稠的好像流不动的高浓度的血浆。他殷红的眼睛中带有一丝挑衅的玩味。
“你想让我害千叶?”我大怒地拍桌而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想要用这些话来迷惑我害千叶,没门!”
我摔门离开去,早知道我就不让穷奇离开了,如果现在穷奇在的话,我肯定会让它一口咬断这个坏人的脖子!
“什么啊?!”御灵八队里萧亦诚瞪着眼珠看着站着自己面前呜呜叫的巨大兽身吼叫道:“你竟然让那个笨蛋直接跟花玖魁走了?”
穷奇,因为萧亦诚的命令而一直跟在程子言的身后,虽然程子言曾经说过不喜欢自己身边总有一头野兽跟着,但萧亦诚次不会理会她的话呢。也算是监视又或是跟踪,每天穷奇都要回来跟他禀告一切有关程子言一天所做的事。这样枯燥无聊的生活令穷奇对这个程子言小姑娘的到来而很是不满,但是主人的命令不能违抗。运气不好的是,今天它被程子言身边的花玖魁看见了,程子言知道自己受骗,想起自己每次上厕所都会有一双晶亮的眼睛在黑暗里注视她,她立刻就把它给赶走了。“可恶啊!跟东方千叶卿卿我我就算了,竟然还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谁不知道花玖魁可是御灵的杀人狂魔!那个家伙可是嗜人皮如命,如果被他剪去了人皮,她不是死路一条嘛!”萧亦诚握着拳头在骂人。该死的,不行,我一定冲出这个术圈去找她。
“想冲出术圈,你的第八把火就得提升。”长身玉立,细长的眼睛,尖下巴,长得像狐狸的俊美男子进来了。
“死狐狸,赶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救人!”
“凭什么?出了这个术圈,我可是很难保证你不会像几十年前一样,离开御灵留下我一个人打理这么大的队伍。”
真是的,别指着你的指甲这么恶心人告状啊!现在是谁把一大堆的任务都丢给他让他来做的!
“都说了我不会啦!慕尘那家伙现在被花玖魁那个杀人狂魔抓去了,我可没时间跟你再这里开玩笑!”
“你是指那个从异世界来的女孩?”俞下邪愣了愣神,摸着白细的尖下巴说道:“可是,这个术圈是小六设下的,我也解不开啊!”
“那就去把屋顶上的那个小人给我抓下来让他解开我的术圈啊!”
“可他不听我的,要知道我让他给你的房间设这个咒,可是费力我好多口水的呢。”
“你TM现在是在逗我么?让你找来的那么古怪的小孩……”
一把尖刀在程子言的面前晃动着,“今天你在我面前很得意是吗?”看着半路劫来,被她倒吊在一棵大树下的人,木木凑在程子言的耳边说道。“呜呜呜~”她的嘴里堵着布块,完全没法说话。身上的血流全都倒流的冲到了头顶,头也晕晕,眼也花花,看着面前微笑的脸,和明亮的刀,程子言不敢相信对面这个外形甜美的女孩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真想把你漂亮的脸蛋割花,这样你就不会再得到东阳师傅的宠爱了。”
脸上一阵冰冷划过,激起了她心头的一颤。她该不是真下手了吧!扭着的身体就好像毛毛虫在做最后拼死的抵抗。
“木木,不要太过分了!”李肖拦住了木木又要出手的匕首,打掉它。
看到落地的匕首,木木恼怒了,“李肖,你这么紧张这个女孩干嘛?我只是吓吓她,你以为我真要动手?你该不是和你那个抛弃你,高高在上的母亲一样,都被这个狐狸精迷了心智吧!”“啪!”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竟然的一幕也落在了程子言的眼里。
“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样的事,被师傅知了可是会被御灵开除的!”李肖是邺紫晶的儿子,这是御灵的禁忌。因为他只是一次偶尔的意外下诞生的产物,是不被人认同的存在。
“你打我。”木木低囔着说着话:“我的心意你不明白吗,你却为了那个女孩打我。”
“你对我的喜欢是怎么样的喜欢,你知道心里清楚,说正真喜欢的人,是在侮辱‘喜欢’这个词吗?”凉凉的像抽空了力气的口气,李肖其实是舍不得动这个手的吧。只是现在他站着阴影线,她没法看清她们现在各自的表情。
她连自己的心思都没琢磨透,还去思考别人的事。
庞大的御灵,复杂的院落,还有这些人的心。
她被她们丢在这颗树下了,因为这些小女生的赌气。喂!别走啊!留下一个,哪怕是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也可以啊!把她这样吊在这里,我可是真的会脑充血死去的耶!可惜嘴巴里发不出声音。
“真要把她吊一个晚上?”
“放心吧,平常她身边不总是跟着一只老虎吗,会来救她的……”
可惜离开的人的对话没被程子言听见,如果他们知道穷奇早就被她赶回去了,他们一定会后悔自己现在对她做的事。
“搞什么鬼?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一道强劲的风从身边吹过,红衣降落。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她心心祈祷的声音被老头听见了,终于让人搬救兵来救她了。
“谁干的?”割开她的绳子,拿掉堵在她嘴里的布口袋,萧亦诚问她。
“没有谁。”看他这么凶神恶煞的眼神,如果跟他讲是木木把她吊在这里的,他不一把火烧了书院才怪。
“你不说就以为我查不出来了?”
“哎你别多管闲事,我不过跟同学做游戏,你急什么。”我甩甩麻木的手,跳着,想让血液活动起来。
现在还有这样做游戏的吗?会想一下,自己在羽山的时候,司马金辰当时红着脸出来给他结绳的时候……难道是伙伴之间另一种友谊的表达?见程子言也不像在撒谎的样子,萧亦诚也就没说话了。见她跳着,身上掉下的三种颜色的石头,他弯腰去捡。
“三生石!”认出了这块宝贵的石头,萧亦诚大呼道:“那家伙竟然把祖传的宝物都送给你了?!”
三生石,是由红黄蓝三种奇光凝华而成的宝石,模样如石头一般呈现不规则的形体,出去石生的药用功效,浑身散发的奇香具有能安神解除任何迷惑幻境的力量,它是东方家的至宝,仅此一颗,再不相得。程子言不知道这颗石头是这样的宝贝,只是当时东方千叶给她时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她就把它当作他随手的一颗赠品。夺过石头,她不满地说:“一颗石头,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嘛。”“当然啦!历来东方家的长子娶妻都会用这个石头相赠。我不过被狐狸关了几天,你就和他好上了!”
“什么好上了啊!你别瞎说!”程子言现在的脸上也是很红啊。
“你敢发誓说你没有喜欢她!算了,”萧亦诚一甩他那长长的头发,冷冷道:“你可是我先找到的,我怎么能把你让给别人呢!”“誒,誒,别介。”这么晚了,他要离开,不是去找打还是干嘛,到时一片火花烧了院子怎么办?(西式:程子言,你似乎很害怕他的火啊。)
“他说我身体不好,三身石对我虚寒的体质有帮助!”死死拖住他的身体,就是不能让他离开。
看着腰间紧紧抱着自己的小手,手背还有淡淡的被烫伤的痕迹,萧亦诚停下了。也是,当年一样的现在还是一样,他到底在痴迷什么……
“放手。”“不放。”“你要跟我回去?”把她送回家,夜路里遇见巷子里行走的一男一女。又是那男孩,最讨厌管别人的家时,但看情况,明天还是得去五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