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洛家在那块大陆的处境如何?”夜色越加浓重,偌大的皇宫也寂静无声。华烨宫也仅是留有几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发光辉。无非躺在北辰景翳的怀中,把玩着他散落在床榻上的青丝。他注视着怀中的人儿,眸光宠溺。
再有三年,他方可将她吞吃入腹,她才十二,而自己已及冠,二十有一。
“洛家么…已撑不了多久,再有五年,必定覆灭。”
“即使有你的势力扶持也不行了么?”闻言,无非敛眸,目光冰冷。而北辰景翳却只有一言:“强弩之末。”
无非轻叹,却也无可奈何。再等等吧,再等等……
数月后,朝堂之上,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混账!买卖私盐都要朕来处理,朕养你们何用?!”洛傲天将一本奏章砸下,众臣子连忙低头,不敢出声。无非看着他儒雅的脸上满是暴怒,不由双眸含笑,上前一步轻声开口。
“若父皇信得过本宫,请交由本宫处理。”闻言,洛傲天看着她,暴怒未消,目光中却以满是欣慰。
“也罢,便交由漪儿处理吧,即刻出发。”一纸皇明下达,无非敛眸领旨。
“散朝!”李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众人跪拜,依次退出大殿。温嬷嬷候在殿门口,待无非一出门便迎了上去。
“收拾行囊,即刻出宫,前往沧州。”风,袭来。衣角翻飞间,温嬷嬷低声应下,快步回华烨宫吩咐。
无非步伐悠然,媚眼间带着丝凌厉。长老们应压不住那些孩子的野心了。谨家,幽家,千家,宁家,夭家…五大世家啊,隐世久了,也会贪恋起红尘的繁华了。可惜,不稳定的因素,必须要斩草除根呢。
微微一笑,晨曦的阳光带着些许冷意。冬日将近,年关将近。
谨家驻地内,谨然看着手中的信件,内心却是莫名烦躁。近期派出家族的暗桩又消失了一部分。长老们为何如此反对世家返世?明明其余四家皆蠢蠢欲动,夭家更是已派人入世,这样的情况下长老们为何还无所作为?
难道…思及此,她脸色骤变,唤来影卫便赶往谨家墓地,满是焦急。
“给我查!查出大姐究竟去了哪里!”墓地里,谨然看着空无一物的棺木,眸光冰冷,语气阴寒的吩咐。影卫领令,转瞬消失在墓室里。谨然冷笑,话语仿若来自地狱的诅咒,令人不寒而栗。
“大姐,谨无非!我不管你消失是何目的,但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死亡,便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为了你的妹妹,真正的死亡吧。”目光如淬了毒般阴冷无比。本温婉的面容变的狰狞而可怖。
马车内,无非感到丝丝寒意,下意识的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马车外,属于京城的景色渐渐褪去。
无非悠悠叹口气,看到坐在对面俊美的男子时又眉心一跳。罢了,跟着就跟着吧,反正父皇早已见过他。而且,想必父皇是不会介意盐商们成为我的财力的吧。她轻笑,慵懒魅惑。
北辰景翳若有所感的抬头看着她,眸光中满是宠溺。
沧州阁楼内,某人左拥右抱,莫名感到一丝心寒。若有所感的抬头,笑容中却满是肆意。自己的家世能有何所惧,顶多损去些钱财罢了。这些钱财哪儿有这快活乡重要呢。
幽暗的地下室内,苍老的男子面容憔悴,混浊的眸中却盛满凌厉。黑衣人霎时出现,单膝跪在男子身后。
“家主,历云死了,查探到幻师的气息。”
“带来见我!”
“是!”
下一刻,黑衣人消失,老人踱步到一排排书架前,怀念的抚摸着那些老旧的书本。
“幻师一组沉寂太久,时机…到了。”
夜色将近时,无非等人宿于豫城驿站,距沧州还有六座城池。
“殿下,豫城以夜市与花灯闻名,您行路一日,是即刻歇下还是与民同乐?”豫城太守恭敬的跟在无非身后走入驿站,口中还念念有词。无非步履稍顿片刻,便继续向内走去。
“夜市?温嬷嬷,让侍卫们去休息吧,本宫稍后前往夜市,让几名御龙卫跟着便可。”淡淡话语落下,无非带着北辰景翳走入房门,将众人留在了门外。温嬷嬷无奈一笑,下去安排,豫城太守随后离去。
房内,北辰景翳伸出手抚平她一直紧皱的眉,目光忧虑。“你有心事。”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无非苦笑几声,埋进他的怀里,语气沉闷。“离歌,我不懂。师尊教导我幻师之术,却又让我不得与这片大陆的幻师有何联系。难道这片大陆的幻师皆是大奸大恶之人么?”腰间的血色祥云玉佩散发淡淡光辉,而二人皆未发现。
“她必有自己的顾虑,毕竟是以女子之尊搅的那片大陆一片混乱的人物啊。”揉了揉她的头,北辰景翳柔声安慰,无非无声轻笑。也对,师尊毕竟是那般强悍的人物啊。
“离歌…”似是想起什么,无非在他怀中蹭了蹭,语气娇软。
“恩?”把玩着她的柔顺长发,他随口应到。
“师尊好像说过要让师兄做我男人呢。”她抬头,笑容邪魅,眸中闪动光华,满是趣味。北辰景翳的动作顿住,冷气骤然放出,无非往他怀中缩了缩。
“燕墨烜?宰了!”眸光冰冷,闪动着丝丝狠戾,无非失笑。
“那是我师兄,宰了的话师尊那边你也不好交代吧。”闻言,他皱了皱眉,果断开口。
“星影,留条命便可。”语气淡漠,隐含狠戾。无非一时无言,却也不阻止。归国应有月余了,却还无消息,是该好好治治了。
夜色逐渐浓厚,正是夜市最繁华的时候。豫城的夜市因繁华而享有盛名,但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无论卖家买家,皆需配戴面具。夜市期间,行事自由不收拘束,因此闻名于洛国各地。
北辰景翳和无非两人行走在街道上,如玉的脸庞不因半壁面具减去丝毫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