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作者敬告:本书为小众作品!非爽文流、非种马流!请类似读者自行绕道!以免浪费您宝贵时间!谢谢!】
-----------《初》------------
井德是维特镇里唯一靠捡破烂为生的人。他也被称为“定居浪人”。一脸白色的胡子修的甚是整齐,斑白的头发很浓密,皮肤黝黑。始终都露出暖暖的笑容。年过半百的他曾是苏国的富商,发生了某种变故后,一夜之间变成了逃难的浪人!
逐渐适应了没有仆人伺候,无法穿金戴银的生活。开始学习烹制食物,洗涤衣裤,甚至有时候还得学会挨打。每次起床,他都会习惯性的召唤仆人,可许久都没有回应时,才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富商了。
有位年长的花店老板名为穆慈,偶尔会赠送旧家具给孤寡的井德。看他生活艰苦,指了条谋生的路。在维特镇南边大概30公里的地方,是个粮油蔬菜基地。维特市场的货源基本都来自那里。运输粮食这方面,没有专门的人员负责,镇上偶尔会出现暂时断货的现象。穆慈指的就是这事。不仅解决了他生活的开销,还可以为城镇做出贡献。
井德万分感激,头一回有人毫无所图的关心他。瞬间觉得破产变成穷光蛋也不完全是件坏事了,对他来说这种情谊千金不换。无以为报的他,只好给恩人深深地鞠躬,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他想成为慕慈那样温暖可敬的人!
早上晨光格外清爽,仿佛透射出友好的希望。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井德在残破不堪中寻找最完整的一身衣服,打算去镇上的店里碰碰运气,于是快步的走向市场,可让人心寒的事却屡屡发生。
造访了多家商铺都未果,对话往往还没开始就被终止了,就这样穿越车水马龙繁华喧闹的市井小道,询问过几十家店铺,没有一家敢跟他合作。得到的回答竟然是:
“滚出去!臭乞丐,”
“我们这里不需要助手,你走吧”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还想应聘?哼!去去去!别让老子看见你!”
一次次被拒绝,又一次次带着笑脸应征。从早上忙碌奔走到中午,忍着饥饿和疲惫的他,依然没有放弃。此时正是吃饭的时间,饭馆里,食客们享用着美味美酒。井德摸了摸肚子咽了下口水,低头继续前行。
中午煎熬到黄昏,滴水未进,镇上的人似乎都不相信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可言。饥饿难耐的身体拖着沮丧无助的灵魂,朝返回的方向挪动着。
夕阳染红了天,街道上人越来越少,路边商铺也陆续打烊。远远的看见街边小贩,瘦骨如柴,一撇小胡子,眼睛极小,嘴巴皴裂吆喝着:
“来新鲜的地瓜啊,香甜可口快来买呀”
美味香气充斥他的鼻孔,不断融化成口中的馋液,顺着干涸的口腔咽了下去,肚子也开始咆哮了。
年轻的母亲牵着幼小的孩童,匆匆经过,小孩羞答答得努着嘴巴撒着娇。
“妈妈,妈妈,这个地瓜太大啦,我吃不完啦,丢掉可以吗?”
“哎呀,你个小坏蛋,给我吧,回家后喂狗狗好不好呀?”
母亲摸着他的头温柔的笑着,孩子如释重负的连续点头。井德停止了脚步,呆呆地站在街道的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孩子试图丢弃的地瓜,脑中浮现享用美味的口感。口袋里努力的搜索着。其实昨晚就已用掉了最后一枚铜币。有种幸福可能是,饥饿难耐时身上刚好有足够的钱吧!
他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动到烤炉上。敏锐的小贩瞬间察觉到有人“虎视眈眈”,赶紧把烤炉上的地瓜抱在怀里,怀中滚烫,发出难忍的唏嘘声,恶狠狠的呵斥着
“臭乞丐,快滚开,一看你就是个小偷!!再不走我就告警卫队抓你。”
“脏东西,毁了我的生意,看我不宰了你。”
“宝宝快走,你看见那个乞丐了吗?我们离他远点。”
骂声惊动了母亲,她警惕地把孩子搂在怀里。惊恐的眼神看着衣衫褴褛的老者,迅速离开了视线。
井德说不出的心酸冰凉,表情苦楚。饱尝疲惫饥饿又遭受侮辱,像被千根针刺一般。
本想与其理论,但他低下了头,奋力迈着那早已挪不动的步子,沉重地继续前行。可那小贩却还是不依不饶得咒骂着!
他拼尽最后一股力气加快步伐,想尽快离开这里。此时左后方,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瘦子,给我来3个地瓜,我要大的哦”
“好嘞,您看我这就剩4个地瓜了,要不这样,您全买了我算您便宜点吧?”
“那好吧,那全给我吧”
小贩立刻变脸,乐呵呵地热情服务。井德被他们的对话吸引着,没有勇气回头,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前行。地瓜的香气也逐渐微弱消散。
突然,一只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好奇地回头,身后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左右的样子,高高瘦瘦,短发,憨憨的面容很是阳光。
“大叔,你饿了吧?这些地瓜我吃不了,分你2个吧”
把包好的地瓜塞进井德手中,还来不及反应,年轻人就转身离开。井德楞了一会,对着逐渐远去的年轻人喊道。
“谢谢你,以后我一定还你”
“没什么,就2个地瓜而已”,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米智修,我家在米家铁匠铺。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来找我”
老头再次感动的流泪,花店老板和这年轻人,给了他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在这气候渐冷的季节,像被一股暖流紧紧包围。少年消失在他感激的视野。
井德牢牢地记住了这三个字“米智修”。目送他离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为止。虽然夜晚漆黑,但他却看见了希望的曙光。双手紧抱着地瓜,暖暖地前行。
皇天不负有心人,井德跟粮食店沈老板谈好了。从维特镇去凯登货物基地,来回60公里。可沈老板为了赚更多的钱,故意增加了每月运货次数,而酬劳却只有行价的一半。
拉货之余,井德不得不上山捡柴火和打猎,仅仅依靠每次20铜币是无法生活的。不过虽说辛苦,但也算是个不错的开端了。
维特镇凯登货物广场,长宽均有100多米的平台,来往的车队络绎不绝,一大早,便车水马龙,热闹异常!有些人在卸货物,有些人在谈价钱,有些人在检查车子故障,他们打算去往距离这里30公里的凯登贩卖基地!人声,马声,货物装载,坠落声络绎不绝。
“沈老板!你在哪找来那个货运马夫?虽说年纪大了些,可这样任劳任怨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呀!”
讲话的人是镇上卖地瓜的商贩阿薯,身材矮小、瘦弱异常、尖嘴猴腮、所以大家都叫他“老鼠”,此时他双目泛光,手肘不断戳着身边的胖子,一脸坏笑、满眼尽是嫉妒。
“怎么?你有想法?”
这位沈老板30来岁身材肥硕,头顶稀疏,鼻梁挺拔粗大的鼻孔露出浓郁的鼻毛,皮肤黝黑,穿着一身非常上档次的黄色华贵锦衣,手指不断得拨弄着头顶那被风吹乱的毛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胸口熟练得掏出小镜子欣赏自己的“风采”,他眼球一直在得意的旋转,另一只手里始终攥着一个黑色的账本,脑中算计着。
“别人拉货四匹马,他只要一匹,而且吃饭自理,这么好的马夫,每月你给他多少劳务?”
“哎呀,你踩到我的新鞋了!你tm的眼瞎啊!知道这鞋多少钱吗?”
沈老板刚才还是得意洋洋,可一转眼看见自己心爱的鞋子被弄脏了,立刻暴跳如雷,那眼神恨不得掐死老鼠!
“对不起呀!没注意!抱歉,抱歉!”
“下不为例呀!最讨厌鞋子被弄脏了!”
“别生气!您站好了,我帮您擦干净!那刚才的问题?”
“恩!懂事!市价的三分之一!”
“啊?这么少?”
“已经很多了!好吗?就他那样的出身!除了我,谁敢用呀?要不是老子善良,他早都饿死了!”
沈思卓非常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神采奕奕很是享受,眼睛一个劲儿的四处眺望,还不断的故意清嗓,生怕别人看不见他此刻的状态!
“对对对,再左边点,那还有些土。哎呀,我的宝贝皮鞋呀!”
“噢?此话怎讲?”
“那老头叫什么德来着,唉忘记了!管他呢!就是个流浪汉,不知道从哪里逃难过来的,镇上没人会用这种人的,万一他私吞货款逃跑了怎么办?”
“说的也是呀!额!沈老板,我想跟您商量件事情啊!”
“噢?老鼠,你要是说些我不愿意听的,我可就不搭理你噢!”
“放心,您肯定爱听!”
老鼠一脸魅色附耳过去,他叽叽咕咕的说了一些话,只见沈胖子听得满脸欢喜眉飞色舞,一个劲的点头。
“哈哈!这种点子也只有你小子想得出!就这么办吧!”
“喂!~喂~!喂!按照约定,你应该昨晚到,你TMD看看现在几点了?”
带着眼镜中年的男子,松散稀疏的头顶摆放整齐的毛发,令人担忧是否能抵御强风的吹袭。窄小聚光的眼睛,瞪着汗水浸透衣裤精疲力竭的老头,始终攥着黑色的账本,拄着拐棍拉长了嗓子,眼中带满嫌弃鄙夷!上来就是破口大骂!
“对不起,沈老板!昨夜缰绳断了,货物脱落。真不是故意迟到的。”
老头消瘦的身板,穿着破洞的衣服,一身泥泞,嘴唇干裂,表情无奈,放下绳索的肩头明显泛出一抹鲜红,不断低头道歉着!眼中尽是祈求。
“能再迟一点吗?为什么不下辈子再来呢?你怎么不死在半路上呢?!呸!”
可这老板依然不依不饶的咒骂着,闭目塞听,只觉得他浪费了自己睡觉的时间,!完全不理会对方讲什么!
“老板,现在是凌晨5点,距离早市还有3个小时!不会耽误的!”
井德脸上汗滴不断掉落,酸楚无力的擦拭着眼前的模糊,气喘吁吁,他尽量想挽回些什么,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沈灼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通知!
“下贱胚子!迟到就是迟到!这个月工钱扣一半!哼!”
次日!
“叮~~叮~~叮!”
铁匠铺里传来清脆的敲击声!他期待地掀开污渍斑斑的门帘。眼前站着位奇怪的铁匠,用手上的小锤敲打着铸造好的剑身,仔细的听着剑的声音。
印象中铁匠应该是一身横肉,皮肤黝黑,裹着围裙,满身碳烤味。可眼前这位却白色的长袍,黑色锦衣,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纤细。。
“请问,是米家铁匠铺吗?”
“何事呀?”
井德低声询问,俯首招呼礼貌有佳,可是里面的男子,却态度冷漠,完全不当回事。尽管井德略有气愤,可是依然笑脸相迎殷勤回复。
“是这样的!粮食店的沈老板让我来给您送些米,你看我帮您放哪合适?”
极不耐烦的白衫铁匠,头也不回继续欣赏着剑,听到这句,缓缓转过身来。40多岁,留着凌乱的胡须,五官极为英气,星目剑眉挺拔潇洒,晒人的目光令人胆寒,冰冷锐利。
“放门口,钱在柜上!自己拿!”
“好好,好嘞!”
如此冷若冰霜的人,他还是头一次遇到,眸中蕴含千年寒冰。仅仅对视的瞬间,阵阵寒意从深邃的瞳中迅速扩散,整个铁匠铺像被寒气冰冻一般。面无表情的白衫者撇下几个字,转身继续欣赏手中剑。
此人绝非常人!井德大半生阅人无数,他坚信自己的直觉。
环顾四周,这家店不同寻常。墙壁上和柜架里,各种造型的剑,却没有其他兵器。
墙壁中央挂着幅画。画上展示的是五芒星,红蓝色的笔勾勒出轨迹,每条边上都写着“破”字。井德丝毫抓不住头绪,旁边写着四个笔法刚劲的大字:“(速极为静)”。
下面就是钱柜,本以为只有米钱,眼前竟然堆积了大量金银。银白之中闪烁诱人的灿灿金光。惊叹之余,他突然脑海浮现出过往,自己也曾富甲一方!顺间黯然伤神,迅速拿走本应付的钱,对着白衫男子鞠躬,对方却不言不语挥挥手,示意让他离开。
“谢谢您!在我拿走之前!您要不要再确认一下?”
“……”
男子沉默不语,根本没有心思理睬他,只是眉头稍稍压低,仅仅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然而井德忽然感觉到一种空前的恐惧和不安,这种奇怪的压迫,到底是什么?犹如身陷群狼的围攻一般!莫名的危机感!于是连忙出门!
(几分钟后)
“哐当!”
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随即男子痛苦的嚎叫声!白衫者迅速放下手中的剑,走向前去。乍一看,原来是一包米掉落。井德痛苦咬着牙,却奋力困难得挤出这样一句话:
“您的米没事,求您别退货行吗?”
井德感觉猛然锥心的痛,而且不断在加重,这种疼渐渐让人无法承受,本能驱使着狂吼,他却刻意压制住声响,瞬间全身冒汗,胳膊整整一圈麻木得动弹不得,他疯狂得喘着气,脸色涨红,血管爆起,因为实在支撑不住这样的剧痛,双腿胡乱的蹬踏!然而,他此刻更担心的却是,米袋如果破损,会不会卖不出去!
白衫男子仔细一看,胳膊压在米袋下。从倒下的方位和落地的姿态判断,应该是米袋掉落时,手臂故意保护所致。
男子安奈不住怜悯之心,立刻将米袋子推开,撩开井德的胳膊,失色道:
“不好!胳膊断了”
听到这句,井德感觉疼痛更难忍了。胳膊蜷缩在怀中,叫声低沉却撕裂心肺,然而他却试图忍耐,不想吵到顾客。
“智修,智修”。
“咚咚~咚咚~”
随之大声呼唤着一个名字,阁楼传来快速声响,声音越来越逼近,那个曾赠地瓜的少年出现面前。看着地上躺着一个人,蜷缩着打滚发出刺骨的哀嚎。
“父亲?怎么回事”
模糊的视线中渐渐出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然而疼痛使得他越来越看不清对方面容。
“别问了,快把他扶进药房。”
井德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了。躺在一个小房子,周围弥漫着各种药草混合的气味,浑浊却给人安心。
起身时,左臂阵阵的疼痛,他才意识到胳膊断了。顺着包扎处往上看,自己穿着全新的衣服,逃难多年第一次穿新衣服,感觉真不错!干爽舒适略带芳香。
右臂支撑艰难的坐了起来。有碗汤药和一个封盖的坛子,附着字条。
“这是疗伤的药,每日两次。坛子里炖着一只鸡和两只猪蹄,吃了恢复会快些。你身上的旧衣服太破,帮你扔掉了。”
美味的肉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奢侈品,因为一只鸡的价格可以让他吃一周的食物,阔别多年的气味啊,井德赶紧打开坛盖,炖肉的香气扑面而来。激发涌现大量的馋液,胃酸似乎更浓烈了,香料的鲜味充斥房间。
还记得两个月前饿急了,吃了几只烤青蛙。这气味与他相隔太久了!感觉像在做梦一般。
心想,就算是做梦,也让我吃个饱吧。笨拙的拿出里面的肉,他吹着气,非常烫手。大口撕咬着这久违的美味。
突然,有人推开房门。眼前的少年,依然是精干的短发,憨厚的笑容,给人心里暖暖的感觉,井德连忙下床神情略显紧张。
“哟呵,大叔,别光顾着吃饭,记得喝药哦!呵呵”
少年表情尽是和善,憨憨的笑道,心想他这是多久没吃过饱饭了呀!真可怜!
“您回来了!药费和肉钱可能一时半会还不了!不过您放心!我攒够了一定还给您”
井德有些惶恐,毕竟是寄人篱下而且还吃人嘴软!然而坛子里的这些东西加上药钱,估计要攒上半年,前提是不能再买酒喝了!心中不免有些压抑。
“诶!!!大叔你说什么话呀,你也是帮忙抬米才受伤的,我们应该照顾你的。”
少年非常大方,从小父亲的教导便是,“救人其实是在救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别人是另一种强大”。恰巧他比谁都渴望变强,像飓风剑狂冥流域那样,成为万人敬仰的大英雄。
一番客套说辞后,开始试图了解对方。遇到了贵人,连忙起身对智修鞠躬。
“大叔,我叫米智修,昨天那位是家父米流云。他是铸剑师,别看他平时话不多可却是个十足的热心肠哦!”
“父亲说了,你受的伤如果不用(断骨草)就麻烦了!一大早他就去紫雾山采药去了。”
智修端起桌上的碗,吹了吹勺子,将苦涩无比的汤药送入老者口中,这场景如同儿子在喂食苍老的父亲一般,井德此时潸然泪下,心想要是自己也有个孩子多好啊!唉!可惜!不禁回忆过去,强忍着泪不让它流出来。药虽然苦,可心中像是喝了蜜一般,难以言喻。
“哎!不知道怎么谢您和令尊,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不不不!您是长辈!请别再对我用敬语了!”
不久,药便喝完了,智修非常诧异,之前自己受伤喝同样的汤药,几乎难以下咽,每次都要鼓起勇气,恶心好久才敢喝第二口!可是面前这位大叔,竟然能面无表情的一口气喝完一整碗,真是难以置信啊!
“父亲说了,这几天你就住在我家,等伤好了再做打算!行吗?”
“这不合适吧?”
“邻居就应该互相照顾,您说呢?”
井德一再推辞,毕竟自己这样的身份留在别人家很不礼貌,而且米没抬成,还混吃混喝混衣服,这有些太过分了,让别人知道了肯定是以为自己赖上人家了!这该怎么办?在智修这孩子的强烈挽留下,只能暂时住几天!等伤好了,赶紧离开吧!值得庆幸的是,与这个少年虽只见过两次,可每次都让他感动难忘。
傍晚,米流云回归。原本洁白的外衣变得泥泞,岩石和荆棘草将裤腿多处划破。缓缓的放下了背篓,满满的塞着草药。他唤来智修,慎重地嘱咐着:
“运气不错,采到两株,必须吸取荆棘气息,不然很快会枯萎!”
米流云一边说话,一边用胳膊擦拭着脸上的泥泞,显然累得浑身不自在,满脸疲态。
“父亲,这个草真的那么神奇吗?讲一些它的故事吧?”
智修对这两株奇特的草产生强烈的好奇心,冰蓝色的花瓣一片一片由菱形拼接而成,中心是黄色的花蕊,星星点点散发着光,黑色的圆形叶子螺旋包裹,周围被绿色的荆棘环抱,大部分绿色的刺头已经渐渐变黑,似乎被夺取了生命力。
此时,米流云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看着钟表,目似冰锥,表情严肃,然后淡淡回复。
“离土的断骨草只有12小时寿命。早上9点采到第一株,马上就晚上8点了。想让他终身残废的话,我是不介意给你再多讲几句的!”
智修掰了掰手指,眼珠向上撇了撇,显然是在思考!恍然大悟!这才心急火燎地抱着竹篓跑向厨房。中途还差点摔了一跤,慌张的做着制药的准备。
“哎呀,妈哟,没时间了”
“哎,这孩子!都18岁了怎么还是这么毛躁呀”
数日后夜里
井德坐在床上发愁。又快到市场运货的日子了。胳膊已经成这样了,顿时陷入苦恼中。沈老板肯定要剥了他的皮,这来之不易的工作,看来要保不住了。难道又要回到那样的生活?朝不保夕!越想越发愁,对着窗户闷闷不乐。
月光皎洁覆盖了整个院子,格外宁静。忽然!一道急速炫光。随即一个人影疾驰闪过,月光照映的缘故,粗略判断应该是个女子。井德心中一惊,该不会是遭贼了吧?
怀着好奇恐惧的心,悄悄地靠近窗户,屏住呼吸忐忑的探头。后院的大树下,穿着黑色夜行衣,裹着红色丝纱披肩,。留着马尾长刘海的女子,腰上缠着纯白的尺剑,剑柄留着红丝带。月光反射在那纯白剑身上,寒气逼人。
“哐当!”
内院发出低沉的开门声。有人缓缓从黑暗中出现。从容的脚步声透露,对“深夜访客”早有心理准备。渐渐走进月光下,原来是米流云。他光着上半身,慢慢的穿上衣服,朝着神秘女子走去。
虽然光线有些昏暗,却难以掩藏米流云背后三处可怕的伤痕。暗想,他必然经历过不为人知的凶险。神秘女子渐渐转过了侧脸。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另外半张脸,仅仅透过半张脸,也不难想象她是多么俊俏的姑娘。
清澈如泉的双眼楚楚动人,透嫩的皮肤白似冰雪,薄粉之唇呼之欲出,精巧饱满的脸蛋,在月光的映射下,犹如梦中画卷走出来的一般,格外清新脱俗。米流云渐渐靠近。神秘女子拇指轻捋发丝,慢慢坐于石凳,清爽的风吹得枝叶哗哗作响,空中皎洁的明月,地上气氛凝重的人影。
“难道?发生什么变故了?,竟然连你都亲自通报了!看来事情不妙啊!”
当米流云看见眼前的女子时,却是满脸愁容,因为他知道,平时都是路过维特镇的普通弟子顺道通报,然而,这次居然是八剑羽的统帅人物!于是迫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凌,到底何事?你倒是说话啊”
“大人,我奉命请您跟我回剑门”
女子双手抱拳,头微微压低,示意性的行礼,声音故意降调,看着对方眼神格外认真。
“哼,是那个人对吧!”
米流云突然面色难堪,似乎知道是谁下的命令了,内心中非常抵触,站立起来打算转身回屋,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素闻您与那位大人向来不和,可是这次请您务必回去一趟!”
女子再次低头行礼,重复了自己的言语,然而这句话却激怒了对方,不耐烦的米流云眼中充满怒气,眼珠一转,脸色写着岂有此理。
“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丫头来对我发号施令了?”
“大人不必动怒,属下知道您不愿回去,但事关“秘典”请您务必三思!卑职权限不足,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女子感觉现在要是再不说点什么,肯定无法请动对方!索性将自己全知道的都告诉了他!来表示这次事件的重要性!
“哦?你确定你说的是秘典?”
米流云突然止步,之前的情绪瞬间消散,听到解释后,紧张的气氛稍许缓解。他无奈得叹了叹气,失落地坐于石凳,独自踌躇了片刻,自言自语起来。井德稀里糊涂的继续旁观着。
“哎,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对于一个向来不求人的孤傲男子来说,他的请求便是金子。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女子有些不知所措无地自容了!
他抬头看了看月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惊慌失措的女子,肃然起身,单膝跪地在男子面前。
“您千万不能这么说,大人,任何事情您尽管吩咐就是,(求)这个字,属下承受不起!”
“白凌,我知道,照理说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做任何事,可是,我麾下出了两个叛徒,现在无可信之人,我如果跟你回去,那我儿子智修的安危。?”
曾经威风凛凛的英雄,如今眼中却尽是无奈与哀求,看见这一幕,白凌不禁有些心酸,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好吧,属下明白”
白凌也明白了他的苦恼。虽然有些为难,最终勉强答应了。就在这时,米流云对偷听的人喊道:
“既然你全都看到了,就出来吧,我有事情和你商量,窗户边那个!!”
井德吓的全身哆嗦,听到流派之中的秘密,招惹到他们会死的很惨,逃是逃不了的,还是出去会面比较妥当。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大人,必须除掉他?剑门的机密不应该让外人知道,否则您的身份会被暴露!”
手扶着慢慢的翻出来,其实白凌早就察觉有人在偷看,以为是他儿子,放松警惕了。白凌抽出了腰间的白刃,进入战斗姿态,一个瞬步便抵达对方面前,迅猛之力刺向井德,耳边尽是剑锋的锐利之音。
米流云也高速瞬影挡在身前,立刻阻止,快到看不见的手,挡下了白凌的剑。此时锋利无比的剑刃已经直指眉心,命悬一线,差之毫厘。
井德脑子空白腿脚发麻退到墙根,坐在地上,手挡在眼前,全身抽搐着不停的哀求着。
“这个人,没有威胁,不必惊慌”
男子缓缓走向前去扶起了惊吓的井德严肃道
“今天的事情必须保密,尤其是智修,你要做的就是,跟她一起照顾好我的儿子,我会让你衣食无忧,否则,人头落地”
“他这个外人,和您并无半点关系,大人你怎么能相信他呢?”
白凌眼中尽是疑惑,她相信只有死了的人才能保守秘密,心中的杀念并没有完全消散,眼中的冰冷始终震慑着井德的灵魂。然而,米流云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她的疑虑。
“手骨断裂依然不忘使命,面对重金却不多拿一分!我相信他是个正直诚信之人!”
井德看此情形。别无选择只能答应,感激对方不杀之恩。
………………
次日清晨
智修起床后,饭桌上一张字条。
“智修,我要出远门一趟,大概半年才能回来,你跟井德看好家,铁匠铺你暂时关掉,柜台剩下的钱,足够你用一阵的了,父亲留”
智修很不解,感觉不对劲,父亲怎会不道而别,5年前母亲临终嘱托过此事。半年之久?越想越害怕,莫名的恐惧和被抛弃的感觉,急慌慌的下楼,抓着井德领子发了疯的追问。
“我父亲去哪了,为什么半年才回来?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孩子,你别着急,你父亲说他要去某个地方采集一种金属,来制作最强的兵刃,估计也用不了半年,说不定他一个月内找到了就回来了,你不必担心,他临走前说了,只是去勘察,没有危险让你放心”
井德安抚着智修的不安,听到这里,察觉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可他右边一瞅,发现一位漂亮的女子,穿着朴素的衣服,长发飘飘,他这才不解的问:
“井德大叔,这位是?”
“喂,小子,看见美女就看呗,先把手松开呀”
清秀中透着芬芳的姑娘,绿衣白裤长发及腰(没错这就是白凌,只不过迫不得已必须改变装扮)。。被看呆了的傻小子双手依然攥着。老头傻傻的笑出了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笑着道歉!
“智修,她是我的侄女,她叫白凌,从老家过来投奔我,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们家老爷子离开前,让我照顾好你,他说你不会做饭,正好,我侄女是学厨的,我们三个就相依为命直到你父亲回来为止吧”
智修目光始终无法摆脱这美人,被盯得的白凌逐渐脸红,转过身去低下了头,尽管是江湖有名号的人,但毕竟是20出头的姑娘,肯定会难为情。
他们交谈的时候,一名顾客进了铁匠铺,一脸大胡子,大大的啤酒肚,酒糟鼻,红着脸,大声的叫嚷着:
“老板,给我取一把太刀,要越锋利越好的”,
“抱歉,这位客人,我们店里只有剑,不出售其他兵器,您可以去别家看看”
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客人居然如此反应,井德觉得对方应该是脾气不好!所以尽量保持良好态度,买卖不成也别得罪人!
“什么?铁匠铺不卖刀,那你们开什么铁匠铺呢?不如砸了算了。”
大胡子客人蛮不讲理,瞪着那双牛大的眼睛,抬手就想动粗!这句话听着就来气,然而井德告诫自己要忍耐!不能给智修制造麻烦!
“这位客人,您往前走300米就有一家铁匠铺,您可以去那里看看”
这家伙显然是故意找茬来的,井德此时已经没有办法了!对付这种无赖还真没什么绝招!只能靠武力解决了!然而,莫白绫要是动手,那不是全露馅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竟然赶我走?老头你知道我是谁吗?本大爷是青尾蛇的”
大胡子脸色大变,皱起眉头蛮不讲理的吼叫着,井德及时劝说,但话音未落,那客人比之前更过分了,径直就走到面前,捏住他的脖子,狠狠发力!智修此时怯懦地退后了两步,连忙道歉。
可白凌去散发出浓烈的杀气,精致的脸庞,夺人心魄的目光,没有错,这才是真正刽子手的眼神。她开口说话了,低声煞气十足的道:
“你找错地方了”
大胡子瞬间后背一股寒意,幽静的黑夜亡灵跟随一般的恐惧,他识相地轻声回了一句,连白凌的脸都没敢看一眼,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给这位小哥面子不跟你计较了,哼!”
井德揉了揉很痛的脖子,艰难的喘气,眼中恐惧难当!坐倒在地,智修吓得说不出话了,退到墙根,表情焦虑,形体蜷缩,脑中不停在回响那三个字!(青尾蛇)白凌调整了气息,缓解了心情后,解释道:
“(青尾蛇是10人组成的反叛组织,这个组织无恶不作,凶猛异常。传说是来自敌国的势力,虽只10人,各个都敌得过百人精锐的骑兵。”
“不仅与军队对抗,去年的(芒封镇)千余口无辜百姓被全部屠杀,通缉令重额悬赏,其中7人悬赏金额为1000金,剩余三人各自1万金。至今为止不知对方长相。刚才那人绝不是青尾蛇,至多是个市井混混。”
“怎么你侄女对江湖上的事情如此了解?”
听完这些话时,智修惊诧的提问,井德连忙打圆场,白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于是打着马虎眼。
“额,她这孩子平时就喜欢听别人讲故事,应该是道听途说来的,对吧,白?”
“没错!对!对!我听别人说的”
“先让我演你侄女不说,现在竟然让我做饭?井老头!你别太过分啊!哼!”
“我说白凌姑娘,这不是为了让他别看出破绽么?你就委屈下呗,再说了,饭不让你做!我老早就在餐馆买好了三人份的饭了,只需要倒进锅里再盛进碗里就行。哈哈哈”
白凌把老头拽到僻静的地方,低声愤愤诉苦,挽着胳膊斜靠在墙壁上,一脸幽怨。听完解释后直接没气可撒,哼了一句,转身去了厨房。
“大叔,你的药好了”
智修端着药碗,吹着气快步移动到大厅,滚烫的碗小心翼翼的摆放,迅速缩回的手,放在耳垂降温。
使用断骨神草后,井德感觉浑身冰冷,受伤的胳膊却越来越烫。仿佛要把全身的热量,集中在胳膊上似得,紧接着断骨处奇痒无比,他努力的挠着伤处,痒越来越难忍,浑身无力。随后,胳膊伤处像被千万蜜蜂蛰一般疼痛,他疼得在地上打滚。
“智修,是不是这药不对啊,怎么这么难受啊?”
智修赶紧把大叔扶进了房间,白凌看见了这一幕,询问原委后浅浅笑了笑。
“呵呵,真没想到,竟为了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冒险去了(死神之湖)。还真是他的作风啊!”
井德再度昏迷,断骨草的药性很强,普通人难以驾驭这种痛苦。傍晚,他才逐渐醒来,朦胧地睁开眼,眼前是担忧的智修,旁边撇去,门口倚靠着的白凌,挽着胳膊侧着脸低着头。
“大叔啊,你可算醒了,我和白绫都快担心死了!”
智修扶着床头,眼中尽是喜悦,激动异常的对着井德说道,此时大叔缓缓抬起头坐了起来,白绫细心的垫高了枕头。
“让你们费心了,抱歉啊”
“我可没担心!切”
白凌刻意转向一边,假装不在乎的样子!可智修都看在眼里,表情坏笑,目光如炬。
“反正刚才帮你擦汗的人不是我!嘿嘿”
井德还有些虚弱,眼睛无法完全睁开,智修调皮的笑着“揭发”了她,白凌害羞的已经无地自容了,绯红着脸颊低头撇了句。
“我出去透气”
艳阳高照,外面的温度快要把人烤熟,地面上可以看见阵阵翻滚的空气在涌动!视线也变得扭曲模糊,这炙热的火球,似乎想要燃烧它眼前的一切,让人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远处传来两个运输马夫的交谈声,高大魁梧长相憨厚的男子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喝着廉价的葡萄酒叹道,矮小精干的男子啃着牛肉喝着牛奶乐滋滋的笑着。
“唉!今年夏天真热啊!”
“是呀!热得要命,你今天出车吗?”
“嘿嘿!今天不出车!老板心疼我,说气温高,等下个星期再去!”
“哟!这么好?我今天下午得出车!唉命苦哟!还好我老板给我发双倍薪酬,瞬间不觉得那么热了!哈哈!”
这时候,魁梧男子对着远处马车下躺着乘凉的老头喊到。
“喂!井老头!你今天出车吗?”
这位便是井德,年纪50岁左右,斑白的头发,黝黑的皮肤,一脸胡须但修得非常整齐,浓眉大眼,目中始终透露出和蔼和微笑。破烂的灰色旧衣已经完全湿透了,汗滴不断掉落地面。
壶里的水也所剩不多,他吃着昨夜余下的半个地瓜,看着那两位壮汉手中的酒肉,止不住得流口水,但他也只能默默得低下头,摸了摸口袋里的铜币,一个,两个,三个!三个铜币只能维持他2天拮据的生活,他在车下苦恼的思索着。听到远处同行的呐喊声,于是礼貌的回了一句。
“谢谢关心!今天中午有一趟!呵呵”
此时两个车夫在一旁窃窃私语,他们眼中口中带着一些同情,也带着一种优越感。
“唉!听说,沈思卓只给井老头市价的三分之一薪酬,却让他干别人双倍的活!而且拉货才给一匹马!这也太狠了吧!”
“是呀!那老头太可怜了!无儿无女,也没有老伴!这样欺负一个年过半百的人,确实黑心。”
“亏他还是维特镇上排行第二的富商呢!”
“嘘嘘嘘!小声点,沈老板过来了!”
这时候,沈思卓拄着一个黑色的拐杖,手上拿着那黑色的账本,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面带微笑,依然是那濒临灭种的毛发在风中胡乱的飘散。
“这该死的鬼天气!热死我了!我说,阿德呀!吃午饭呢!”
看见老板来了,井德赶紧从车下钻了出来,将手中的半块地瓜塞回衣服内兜里,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笑着回复道。
“唉!老板,您来了!正好我也找您有些事情!你能不能把上月的薪水补给我!这两天彻底没钱用了!”
远处听到这句话的两位劳工,异口同声的低声惊讶道。
“我靠,居然还拖欠工资!”
只见沈思卓脸色大变,显然是听见了议论,瞬间恼羞成怒,疯狂得用手上的拐棍往他大腿戳。而井德虽然浑身大汗,满是灰土,却也只能无力得任凭对方欺凌,可是令人诧异的是,他居然始终面带微笑。
“我他妈的什么时候欠你工资了!?再乱说话,就给我走人!听见了没有?”
沈老板听到这句话后,爆燃大怒,时不时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故意拉高嗓门吼道,可是还是引起了广场其他劳工的注意。有人在笑,有人在议论。
“好的!好的!老板您别生气!”
沈思卓虽然口中这么一说,但是他哪里肯开除这个廉价的劳力,只是装腔作势罢了。
“噢!对了!好消息!从今天开始,每月运货次数增加2次,我会多给你2匹马的!薪酬和行价持平,听见了吗?”
“啊?增加两次?”
“我问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那还不快去?”
“好!好吧!”
“哼!没用的东西!上帝为什么要造出这样的残次品呢!唉!果然啊,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完美!”
说着沈思卓便掏出了心爱的镜子,一边欣赏一边晃悠得返回店铺。
“噗!啊!哈哈哈!这家伙怎么这么自恋?”
“就他那胖秃子,还是个瘸的,居然说自己完美。。笑死了!哈哈!可惜我一口酒!”
远处两个劳工笑开了花,可是井德却失去了笑容,他深知一月多加两次长途运输对于马夫而言意味着什么,每一次拉货回来他都得在帐篷里修养好几天,才能恢复。因为30公里不全是平路,有山路,密林,悬崖陡坡,上坡路和下坡路都很多,上坡他需要和马儿一起拉,下坡时得用手拽着车尾。就算是一个精壮的小伙也很难吃得消。更别说增加次数,这简直就是在玩命。
一个月两次运货原本只有40铜币,因为流浪汉的身份,井德的报酬远远低于行价,更确切的说,一半都不到。最小的地瓜都要2铜呢!照这样算下来,每天只吃地瓜,只够20天!还有十天没饭吃!更别说扣工资了!彻底没法活了!
几日后!
“按照约定应该昨晚到!瞅瞅!都几点了?你为什么不死在半路呢?废物!薪水减半以儆效尤!”
“啊?扣一半?本来就没有多少!这!”
井德整个人都在打哆嗦,想了想这个月剩下的日子,身体突然一种莫名的悬空感,就像被人猛然从背后推倒的感觉!
“要不是老子收留!!你早都饿死了!少在这装可怜!赶紧装几袋米送到这个地方!”
沈斯卓心中早就算计好了!增加运输次数而不加薪水的最好办法!就是设置“障碍”!有错就罚!一涨一削!一举两得!此时脸上虽是怒火烧顶,心里却是舒服爽快!有一种智商高于一切的愉悦!
“还发什么楞呢?!!另一半也不想要了是吧?蠢货!”
后面的话,井德已经完全不想听了,心情糟到了极点,绝望此时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抽耳光!还能怎么办!没有折磨,就得死!这便是生活!
“额……好吧!”
一脸怒气的老板呵斥着,木棍不断往他身上戳,迅速摊开账本递给他看。
“上帝是打喷嚏时造了你吧!废物东西!”
听到辱骂,井德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习惯性的默默低下头。有时候,当你寄人篱下,不妨蹲得再低一点,看看那路上的蚂蚁,或许心情会好些,因为至少不用担心突然被谁踩死。可当他看完送货地点后,却欣然的笑了,笑得那么灿烂!
次日,沈思卓在粮食店里清点着账目,突然店里的伙计急冲冲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得说道。
“不好啦,不好啦,井德出事了?”
“别一惊一乍的,那个乞丐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受伤了后天的货谁来取?”
“受的什么伤?在哪受伤的?”
“米家铁匠铺,听说是搬运米袋时压断了胳膊。”
“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米家铁匠铺应该全权负责。”
“可是他是您的员工啊,也应该算工伤吧?”
“闭上你的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