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灵的身体从内部被破坏,顿时四分五裂,四散开去,一团团污黑的肉块散落在地,黑色的血液也溅到到了陆忠身上,不过很快就像水一般地蒸发了,包括地上的肉块也像烟尘一般散去,周围除了之前战斗的痕迹和站在道路中间的陆忠之外,再无其它。
此刻的陆忠穿着一身黑袍,被咬掉的左臂竟完好如初,手中正握着半人高长度的太刀,太刀通体暗红,并不向其他灵之器一样散发荧光,倒像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既然是魔灵级的武器,哪怕仅剩下一点碎片,也能发挥出巨大的用处,正如陆忠手上这把残破的【灭灵神】一样,通过将武器的断面处插入使用者的身体,使里面蕴含的能量爆发出来,令使用者快速提升修为,并且赋予其一把仿制的【灭灵神】供其使用,甚至体贴入微到连衣服装备也换上了身新的。要是真的半点用处都没有,武琳儿自然不会拿出来给陆忠,但是没有好好教他使用方法,就是武琳儿耍的小心眼了,按照武琳儿脑补的剧情,陆忠应该在绝望之下自刎欲死,结果陆忠惊奇地发现了自己没死,反倒变强,然后欣喜若狂,从大悲到大喜,再然后,再然后就死了。但可惜并没有如武琳儿所愿。
看着自己这一身和手上的这把刀,陆忠苦笑不得。
“这到底是什么个状况,原来这把太刀是这么用的。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害我丢这么大的人,不过幸好附近也没有人,要是老子被插菊花的场面被人看到会被笑话一辈子的,真是庆幸除了武琳儿之外这里没有其……他人了。”陆忠说话声越来越小——在他看到了躲在电线杆子后面的银发少女后。
“那个……你都看到了吗?”陆忠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只看到了你把虚灵杀死的场面……不过我听到了……”银发少女怯怯地说道。
陆忠的心中一阵晴天霹雳,又仿佛有万只神兽奔腾耳过。
“我真特么嘴贱。”陆忠自己扇了一下自己的耳光。
“那个……您是修灵士大人吧,可不可以不要杀我……”银发少女害怕地说道,把身子又往电线杆里躲,可惜电线杆没有那么粗大,少女向右挪步,右边就又露出了裙子的一角。
“修灵士?那是什么?”
“诶?你不知道什么是修灵士吗?”
“不知道,有必要知道吗?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修灵士你都不知道啊,真是亏了你手上拿着这么好的灵之器。”银发少女说道,稍稍露出了头,也不再畏惧了陆忠,“修灵士是负责将死后仍留在现世的人和成为虚灵的人渡化,将他们平安送达灵界,并……”
“行了废话甭多说了,不就是跟死神做着一个工作吗。你说说你是什么人吧,偷窥我打架有什么目的啊?”陆忠厉声喝道,可不管对方是一名看起来仅有十二三岁的少女,这一脑袋白毛,一看就知道不是杀马特就是异类,如果是敌人的话他已经有了动手的准备。
当然,这绝不是什么杀人灭口,陆忠可是一个非常正直的有原则的人,才不会做出公报私仇此等龌龊之事。
银发少女被吓得又缩了回去,怯生生道:“我……我是来这里逃难来的,只是路过时不小心看到你战斗的,我没有故意偷看你的意思,求求你不要杀我。”
“逃难?逃什么难,你如果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就不杀你。”陆忠边说边把太刀扛着了肩上,得亏这黑袍和太刀是一体的,不然他这般装酷,即使是刀背也必然要挂上彩。
“今晚是月圆之夜,我的宿敌会在这时候变得无比强大,他们生性凶残,一到这个难得的时刻就会全力捕杀我的族人,而我们反而要受到这圆月的压制,力量发挥不出三成,只能被动抵挡,我就是一路逃难到这里的。因为修灵士对我族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我刚开始把你当作是修灵士的时候也没敢出来,就怕你杀了我,直到你发现了我,我才来和你说话。”银发少女说道,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令陆忠这样警戒心太强的神经过敏的人的心都不免软化了下来。
“那,追杀你的是什么人?”
“狼人。”少女淡淡说道。
随即,远方传来一阵狼嚎,“嗷呜——”
“糟了,他们追来了。”少女顿时惊慌失措,站出身来,拉着陆忠就飞速奔跑起来:“快点跑,他们吃东西从不挑食物的。”
感受着手中那纤纤玉指传来的温度,陆忠竟有些失神,他仿佛看到了,在一个院落中,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拉着九岁大的男孩奔跑的身影,回过神来,他看到的只有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银发少女,那红色瞳孔中满是认真的神情倒是跟某个女孩有些相像。
“话说,”在银发少女拉着陆忠奔跑的时候,陆忠问道,“那几头狼人厉害吗?我听叫声似乎不多啊,也就三四只,你说我应该打得过吧?”
“开什么玩笑,你那把红刀最多也就是灵魄刃的级别,别说三四只了,在这个圆月之下,你连一只狼人都未必挡得下来,快点跑吧。”
“哦。”陆忠也不多话了,乖乖跟着银发少女奔跑,别看这银发少女身体虽小,但是跑起来却一点都不比陆忠慢,而且数分钟都没有减速的意思,看起来似乎仍保存着不少的体力。陆忠倒是也无所谓,别说他是人类的时候本来身体素质就不错,成了这灵体之后,有了【灭灵神】的加持,使得他灵力大增,跑这点路程不算什么。不过他们两人跑得虽快,有的人跑得却更快……
当他们两人跑到十字路口时,一道道灰色的身影像看准了时机一般从夜空跃下,分别挡住了十字路口的前后左右,每道身影足有十来米高,散发着青蓝色幽光的眼睛充满了暴戾气息,但又不失狡黠,一个个都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