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照,风吹草动。平地之上哀鸣渐起,第一头鬣狗被康泽的大刀劈下,哀嚎一声后到底不起。血色蔓延侵染下一片暗渍,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的暗红。这激励了同队人员的同时更激起了剩余鬣狗的凶性,大张着的嘴里呜呜的不断发出威胁的低吼,狰狞的模样更加恐怖。
但它们却出乎意料同时停下攻击的脚步,开始迈着不等长的前后腿,围着尚初九他们缓慢的绕圈。不在攻击的鬣狗虽然减轻了队伍外围的体力负担,但却没有任何人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狡诈的敌人忽然对你实行怀柔政策,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让你放松警惕,借机打压。二是他已确定你是他囊中之物。
无论哪一种都是让人很糟心的事,动物当然不会向人类一样有那么多玩玩肠子,它们之所以会停下脚步慢慢围走给尚初九队伍施加压力完全是因为丧化鬣狗的命令。就算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小型团体,那也是有一个当家做主的不是。这对在场的人并没有任何好处,一群毫无章法仅凭本能的对手和一群无条件执行命令的对手的威胁性从不是可以比较的。
单初隐逸在暗处的双眼一亮,之前的紧张气氛消失了大半,就现在的气氛对他来说简直再好不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一人绝对无法在这么多人眼下带走单玲玲,就算有夏策在旁协助也没用。所以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所有人都暂时转移注意力的机会。
他从跟上大部队后就一直在留意着周边环境,在确定了这里会引来的家伙能让对方手忙脚乱后,他就联系了单玲玲,叫她把手里的晶核捏碎扔到火堆里。晶核对生化兽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对他们而言晶核就如同人类历史上的****一样让人欲罢不能,只要尝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忘怀,根本没有抵抗的毅力。
而捏碎晶核则是一种保险,被捏碎后晶核的纯度会大打折扣,对生化兽的吸引力也会相对减少。而火的用处则是让晶核的能量散发出来,当初为了弄明白这些单初差点死在一群生化猫手里,还好当时异化的动物能力还不是特别强大,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单玲玲虽然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乖巧的女孩对哥哥的话永远是深信不疑的,在望着火堆出神时,直接把捏开纹路的晶核合着木材仍进了火堆。
告知了单玲玲后单初就一直耐心的等待着几会,而现在单初看着那头丧化的鬣狗渐渐变得危险起来的眼睛,一推身边的夏策低声说到:“接下来看你的了。”
“想办法破坏尚初九他们的防御阵型。”
“这么简单?”夏策啧了一声。
“嗯,不要太明显,最好让他们认为只是自身队伍里发生的意外。”单初叮嘱。夏策单手点额头向单初行了一个军礼表示明白。
风轻轻拂过草地,在荒芜的平地上泛起一圈涟漪,晕开消散。染血的刀片悬浮在众人外围,不高不低相互交错看起来毫无章法。在鬣狗停下攻击后池却是心上一紧,更加警惕留意起四周。
几乎连呼吸都快暂停,在丧化的鬣狗扑向他时。聚集起的土被尚初九吸起,下一刻一面土墙拔地而起挡在了他面前,与此同时飞舞在空中的刀片几乎同时转变方向,锋利的刀片在月光下泛着生冷的光芒。交错而行,刀刀致命。
‘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仓促下凝结起的土墙上代表破碎的蜘蛛纹路立刻由凸起的地方蔓延开来。尚初九脸色一变,破裂的土墙分裂的声音在他耳中就如同死神手里的倒数指针。
“土墙防御,快。”尚初九咬牙拼命的维持着土墙的现状,吼道。
毕竟是一起行动过的队员,就算默契不够在尚初九的指挥下这种程度还是能够做得到的。队伍里的另一位土系队员立刻蹲下,双手按地急急的低语。大地在颤抖后不久,队伍外围开始渐渐升起一圈厚重的土墙。土系队员的额头上已经见汗,但身边的那层保护层却还只是上升到成人肩高。
外围对鬣狗进行阻碍的人压力剧增,这个高度让被圈在一起的人都很难完全施展开来。而对于鬣狗来说这个高度只是多了一个起跳的步骤而已,外围苦苦支撑的众人心里都恨不得一脚踹飞那个没用的能力者。最后的措施居然停在了这样暧昧的边缘,不过除了洛特之外的其他人虽然也是恼火但也夹杂了几分理解和无奈。
队伍里本就只有两个土系能力着,厉害的那个现在正防御着丧化鬣狗突破的重任,而被委以重任的另一人却是一个技术较差的家伙。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虽然队伍被分成了里圈和外圈但十多人围成的圈加上一些必要的活动空间,所占的面积还是很有分量的。更何况初升起的土墙还是接受攻击最多的地方,他一个一般的能力者维持这一切的辛苦可想而知。
但知道与会不会焦躁又是另一回事,洛特一个风系风卷掀翻了一只向他扑来的鬣狗后,抽空抹去了额角的汗水。在看到接下来再次扑上来的鬣狗后终于爆发了。他感受着渐渐干枯的精神海,他终于没忍住的将心里的话骂出了口。结果这一下子就让哪位土系能力者完全慌了神原本就是勉勉强强才维持住的土墙因为他的失神在鬣狗坚持不懈的情况下居然被抓出了裂痕。
这样一个好机会夏策又怎么会不抓住呢?被刻意控制的风如同一只无形的鞭子被狠狠的鞭打在鬣狗一抓抓向的地方,已经出现裂痕的土墙就像是承载着重物的薄纱,虽然勉强能够支撑但那脆弱的平衡只需要一点细小的尖刺就可能被完全破环。夏策的那一鞭就是那突出的尖刺,就算哪位可怜的能力者平尽全力土墙也在他惨白着的脸色下分崩离析。土墙倒塌的瞬间洛特的惊呼几乎响彻天地。
在土墙刚出现裂痕的时候池外放的刀片就有一部分被他放到了自己几人的头顶,这是第二保险,至少在土墙破碎的瞬间那些刀片会保护他不被鬣狗扑倒。要知道对于这些进化后的生化兽来说,被扑倒也就意味着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它们的嘴上。
队伍里的每个人都和池做出了同意动作,倒是洛特只把注意力放在鬣狗上的他没注意到这些,所以在土墙碎裂的瞬间他是队伍里唯一一个被鬣狗伤到的人。
被鲜血刺激到的鬣狗们狰狞的狗脸上隐隐出现了兴奋之色,咬伤洛特的那只尤为突出。它突出的长嘴一上一下的嚼动,还滴着鲜血的肉被他囫囵吞下,深冷的目光望着队伍更显灼热。
洛特捂住手臂,后退到队伍最里面,面色惨白。深冷的目光在看到那条几乎撕掉他半臂皮肉的鬣狗后,几乎癫狂。
“为什么?它居然什么事都没有。”洛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意。他不可置信的大吼。
队伍里的人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却没有一个人应答他。倒是有两个比较诧异的用眼角看了他一眼。最后洛特的疑问还是由他身边的单玲玲为他解惑了。
“真奇怪,你不知道吗?生化兽和动物是不一样的,如果没找到他们的弱点非物理攻击都是对它们没用的,因为我们利用异能在它们身上造成的伤害他们本身也能利用异能愈合。”单玲玲见这个对她还不错的人不知道就好心的提醒着。最后乐呵的单玲玲还忍不住的说道“你怎么这个都不知道啊?你真笨。”
“别多话玲玲。”池单手一挥,染血的刀片立刻以纷乱但有章法的向着他们面前的鬣狗飞去。
“嗯。”单玲玲很是听话,不在搭理已经癫狂的洛特转身钻到池身后,老实的跟着池的步伐寸步不离。
酸痛的手臂和胀痛的额角在提醒着池他已经快要接近极限的体能,池的额角开始慢慢溢出细小的汗珠。在又一次逼退向他扑来的鬣狗后完美的防御最终还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唇齿外翻的牙齿还沾染着点点血肉,鬣狗张大的嘴直接朝着池的脑袋上咬去。看起来这次的这家伙变聪明了,知道要一击致命。
在池的眼中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被人按下了慢放,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鬣狗张大的嘴里白生生的牙齿,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从那张大嘴里散发发出的腥臭。大脑给出的反应就是躲避,但身体却没办法就在这里立刻反应过来。
飞舞的刀片在那一瞬间全部一致反转,还在滴着血的刀片还在缓缓地滴着乌黑的血。这是两败俱伤的做法,在鬣狗咬到池的脖子的时候被他控制的刀片也会在那一瞬间把鬣狗刺成刺猬。九死一生,这是池学会的赌博。他有百分之五活下来的机会,池的眼神冰冷又淡漠,面对即将死亡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没有丝毫改变,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来的人每个人都是赌徒,赌着自己生存下来的几率,活下就算赌赢了,死去也不过如此而已,这是池的生存准则。从未改变所以在尚初九出卖单初,还是单初陷害队伍时他都没什么表示,极不愤怒也不难过,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谁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