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夏天是多雨而潮湿的。
“喂?你没事吧?”一个大约六七岁的短发女孩眨着那双干净,清澈的杏仁眼,问着坐在自家屋檐躲雨的男孩。女孩怀里抱着的那只庞大的白色母猫安静的眯着眼睛。
男孩轻轻甩了甩淡黄色的头发,不语。
女孩关了雨伞,自来熟的坐在男孩旁边,“你真的真的没事吗?我家这只母猫可凶……”显然,女孩是怀疑自家的母猫欺负了面前的小男孩。女孩戳了戳母猫的脑袋,那母猫乖乖的低下了头……那里有一点凶的痕迹啊!
“哈哈,”女孩尴尬的发出了两个音节,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眼睛不经意的看了眼男孩一直用手捂的手臂,有红红的点点,是血!!
女孩不由分说的拉开男孩捂着手臂的手,三道血淋淋的抓痕立马暴露在空气中,女孩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看得都替他疼!
“这样怎么不说?”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恼,但男孩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女孩见状不由分说的拉过男孩的手臂,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随后像个老头子一张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男孩轻启微微泛白的嘴唇,声音冷淡得不像是个孩子:“我没事。”还将手臂抽了回去。
女孩愣了愣,随后傻傻的笑了起来,样子像极了冬日里的阳光,温暖,耀眼,“嘿,我以为你不会说话!”
男孩没有理会,准备起身要走,却一站起来就突然感觉到头晕目眩了起来,一屁股又跌坐了下来。
“你没事吧?我说了吧,你这样子肯定有事,还是给我看看吧!”女孩没等男孩回答,就自顾自的从书包拿出创可贴和破痛油。开始小心翼翼的替男孩上起了药。
女孩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她越看他的手臂上的抓痕就越觉得不对劲,这几条痕压根就不像她家猫用爪子抓的啊!倒,像是以前隔壁毛毛被他爸耍酒疯用衣架子打出来的一样。刚想到这,女孩身子抖了抖又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女孩扭头看了看,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
片刻后,女孩就朝着门大叫:“妈,叶子,门口死人了,妈,叶子……”喊完,眼泪就开始不自觉的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完全是吓的!
而一直坐在一旁的白猫拖着沉重的身子没有理会女孩的鬼哭狼嚎,转身往后院的小屋走去。
叶医生说:男孩发了高烧,也连续被饿了好几天,身上一条一条的鞭痕,有旧也有新的,是家暴。
这件事女孩并不知道。因为她妈说“要是那个没头脑的死丫头知道了,肯定又会卷袖跑去打人的!”
在一旁准备卷袖打人的爷爷轻轻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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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烧到了一星期才好了七七八八,这时他的“家人”也找上门来了。
“少爷,老爷叫你回去。”一个身材魁梧,身着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着。
“回去?”男孩撇了眼西装男,笑了一声,“哈,回去再被他的小情人打吗?”明明是一件可以令和他家少爷同龄人愤怒,委屈的事情,可当事人却用着像是在问西装男是否吃饭了一样的语气,冷淡。
“少爷,老爷让她回家了。”西装男继续面无表情。
“回家?”
“老爷说,秦家的男人被外人欺负了,想的不是逃跑,不是依靠父母解决它,而是……”
“知道了,明天。”男孩身着粉色的卡通睡衣想转身往后院去。他何尝不知道要怎么做,秦家的男人被欺负要自己动手去解决它!
“少爷,是晚上的班机。”西装男从行李箱拿出一套小西服递给了男孩。
男孩褐色的眼睛暗了下去,一言不发的走进了房间,换上了西服。随后跟着西装男的步伐走到了小轿车旁。
刚要上车的男孩看着向他飞奔而来的女孩,嘴角微勾。
“我去你,要走都不打招呼的!”女孩喘着粗气,粉拳一拳打在了男孩的肩膀上。
“嗯,我要走了。”男孩笑了笑,只有这时的他才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好啊!死哑巴!”女孩非常哥们的抱了一下男孩,转头对西装男说“请等下,我有礼物送个他。”后,扭头就往家里跑。
“好的,小姐。”
半道上的女孩听到这个称呼踉跄了一下,继续跑,心里嘀咕着,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小姐!!
“快说吧,那只?”女孩把怀里的一窝猫仔递到了男孩面前。
男孩看了看女孩,指着一只眨着水汪汪大眼睛的白色猫仔,认真的对女孩说:“我叫秦阳”,便抱起小猫上了车。
女孩愣了愣,回过神时,小车已经开出了一小段距离了。她并没有狗血的去追自己不可能追到车,所以她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小车的屁股后头喊:“老子叫陶欣然!”
欣然。
秦子阳摸了摸怀里的猫仔,笑道:“那你以后就叫‘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