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疯狂的找工作和情绪不理智的情况下,我进入到一家生物公司做销售,销售对于我这个性格是非常不适合的,当时小组的一个哥哥,疆哥就说我的性格不适合做销售。但是饥不择食了,去面试的那一天,面试的领导说:你以前没有做销售的经验,你认为你行吗?当时的我为了得到这份工作,装着信心满满的样子,说自己可以,其实是想硬着头皮拿下这份工作。
然后这家公司竟然要我了,而这个期间我和佳怡也是一样的有约会的时间,因为妹妹找到工作了,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每周我还是照常去教会,和大家一起聚会,敬拜,祷告,坐在教堂里听牧师讲道时,我的心可以安息一会。
这个期间的压力大部分是来自于工作的,我和佳怡的关系的压力反而很小,那个时候,我非常感动于佳怡的态度,当我没有工作,还在找工作的时候,她一直陪着我,鼓励我,和我一起祷告,她也单独为我祷告,当时我心里想,这个姑娘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呵呵。其实在一切的不稳定中还是有感恩和幸福吧,至少我现在想起那时她的坚持,我很感动,用她的话说:你是我向上帝祷告来的,我相信不会错。
和妹妹一起找工作时,很辛苦,但是我也有快十年多没有和妹妹长时间的相处了,这次也算是上帝给我们兄妹单独相处,并且一起面对困难的机会,而那时的金哥,也特别的为我们着急,也帮忙联系朋友,给我们介绍工作。
记得有一个场景我至今还记得,在找工作的期间,妹妹有一天发高烧了,我下班的时候让她在地铁站等我,当我到地铁站的时候看见她的脸色很差,人很没有力气;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给我买了地铁站旁边的小吃,担心我下班没吃饭。我一摸她的额头,说:不行,烧很高的样子,我们得马上去医院,然后我就给金哥打电话,我说妹妹发烧了,我带她去我们家附近的东方医院,金哥下班之后也赶过来了。
妹妹看见金哥之后就哭了,我和金哥都像是妹妹的亲哥一样,我想那个时候妹妹再也止不住她心里的委屈了,感觉来到上海怎么这么倒霉呢,工作也找不到,而且还发烧,心里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那天晚上我和金哥在医院陪妹妹挂吊水,逗她开心,金哥特别会逗人开心,也记得那天晚上医院的空调特别的冷。
二
很奇怪的是,那段时间我的记忆大部分是找工作,和工作的记忆,和佳怡还是在交往,但是记得的事情不多,可能是那个时候工作对我的冲击太大了吧。
进到这家新的公司做销售,工资要比以前高一点,但对销售完全没有经验和心里还有点惧怕的我来说,又将面临非常痛苦的一个月,因为一个月后我又没有工作了。
开始每天要学很多的东西,然后跟着老同事出去跑,基本上上海的医院和各大学的医学系,去贴小广告和进门推销。
学习的内容基本上是和医学有关的知识,对于我这个工科生,学通信技术的来说,这些知识难免有点陌生,而在短时间内要背下来基本是不太可能的,虽然那个时候我也非常的努力了,每天下班后回家,我都会在客厅看书做笔记到很晚的时间,我想要全力以赴的做好这份工作,这也是我的出路。那个时候,我记得,会推掉一些和佳怡的约会,因为我还在试用期,可能随时会被辞掉。
公司的老同事带了我几次之后,就要我自己单独出去销售了,有时候在去的路上会在车子上睡着,因为比较的疲惫,而到了地方呢,我的内心又有各种的挣扎和纠结,进去了要和人家怎么说呢,要怎么进去呢?因为有的地方是贴着:禁止推销!而我的脸皮是,你不让进我一般就不进了,没贴的,我就进去,进去的开场白就是,我是某某公司的,我们可以提供什么产品,其中画面很清楚的是,我进入的常常都是科研机构,对方都是一边做实验,一边抬头看你一眼,有的会说,留下一份资料吧;有的会说,不需要,谢谢;有的会说:请出去吧;当然也有遇见过感兴趣和你聊的,而那时我的功底,完全聊不清楚,也很难卖出去东西。
最让我头疼的是,周六日也要出去推销,或者去贴小广告,这样我就没有办法去教会聚会了,很痛苦,感觉贴小广告的时候有点做贼的感觉。
每天要学习大量的东西,和出去推销,面对各种不同的情况,我的心简直是崩溃的。做了一个月,一样东西也没有卖出去,也没有给公司带来任何的利益。
我记得那是一个晚上,我下班后极度的痛苦,感觉怎么这么难,在上海生存就这么难吗?而另外一边,妹妹的工作也不顺利,新的环境,新的岗位,新的住处,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都是要适应的。想到这些,我感觉自己真的是太惨了,那天晚上心里特别的压抑,我就走出了小区,走在上海的街上,进了小区旁边的一个公园,坐在那里,像是丢了魂似的,看见旁边有一家便利店,我就进去买了一包烟,其实来上海后,我已经戒烟了,之前在老家我是吸烟的,但是信主之后我就借了,那天晚上太痛苦了,我感觉自己要做一个决定了,这份工作我做不了,不适合我,我也没有这个能力;我就独自一个人坐在公园里,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自己连续抽了好几根烟,感觉到头有点痛,我就把剩下的烟放在了路旁的架子上,自己走回家,洗洗睡了,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不记得有没有洗澡。
第二天,我就决定辞职了,和金哥有了短暂的沟通,他不太同意我辞职,但我还是辞职了,因为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也许对很多人来说这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简直痛苦到了极点。
辞职的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去参加了公司的一个对外培训,之后我在上海同济大学逛了一圈,因为之前佳怡带我来同济大学吃过饭。我一个人走在同济大学里,想着要辞职了,心中的大石头好像落下来了,全身都是轻松的,看着同济大学的学生和风景,想想自己两年前也是在大学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去同济大学食堂吃过晚饭后,我又自己逛了一会,走到一处修自行车的地方,看到一个大叔,然后看到旁边有几辆比较新的自行车,我就问大叔,这个是卖的吗,大叔说:是的,我就花了我还可以接受的价格买了一辆自行车。然后就自己看着地图从同济大学骑车到我当时住的地方,世纪大道地铁站附近,中间还要做轮渡,就是把自行车放在船上,然后从浦西到浦东。
记得那一天我的心情特别的放松,一路上骑着自行车看着上海的风景,心里想着,管他明天怎么样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平安和喜乐,就想自由自在的过一天,不去思考那些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算是暂时逃避现实吧,但真的很舒服,很安心,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对的决定,也仿佛是对上帝的一点信心,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但是那时那地,我享受周围的一切美好,享受短暂的放松,像是一个刚刚牢笼中放出的鸟。
回到家里,我和金哥说我辞职了,金哥说,嗯,那再找吧!
第二天去公司办离职手续,其实也没有什么手续,因为我还没有过试用期,但还是向领导表示歉意和感激吧,至少这家公司养活了我一个月,让我经历了一个月的水生火热,记得那天走出领导的办公室,一个月前,我是在这个办公室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可以,但今天是来辞别的;同事们看了我一眼,公司的行政说了一句我很温馨的话: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喜欢和适合的工作吧
三
就这样我来上海的第二份工作结束了,看起来我是不是特别的不靠谱啊,但那就是当时的我,当时感觉那么痛苦和无助的我。
那段时间我感恩的是有金哥陪着我,佳怡也没有任何的抱怨,或者给我压力,一直都是鼓励我,记得那一年微信刚刚开始流行,我也常常在微信中和佳怡互动,她给我很多正面的鼓励,也为我祷告,带我去吃好吃的。
还有教会弟兄姐妹的支撑,我看到他们真的是想帮助我,但是没有门路和办法,但每周都会为我祷告,特别感恩疆哥,KING,小熊姐,苏阿姨,小柯……有许多人的陪伴,此时的我已经山穷水尽疑无路了,就等着柳暗花明又一村。
而心态上呢,也没有了陪妹妹找工作那一个月的焦躁,问题呗,都是问题呗,那又怎么样呢,此时的我不知道是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还是来自信仰的平安,心开始安定下来,之前是恐慌,恐惧,现在是被一堆的问题包围,然后有点淡定的感觉,有点不慌不忙的感觉,就去面对问题呗,没工作继续找,恋爱中的困难继续面对,妹妹的不适应,继续关心陪伴她,信仰的疑问,继续去聚会,继续去问,仿佛此时已经跌到谷底,就等着反弹了,可能也不会更糟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