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破院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的人,渐渐的一个个转醒,去干着每日都该去干的活计,也不叫醒其他人,生怕打扰了别人好久不曾遇到的美梦。
独孤一个人静静的趴在桌子上。狗儿在小破院门口探出了脑袋,四处张望了张望,做贼心虚般的蹑手蹑脚走到独孤身侧。呼出一口气,将提在手中的破篮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哼,就知道睡,害得我一个人提那么重的东西,还得提心吊胆的。”
趴在桌子上的独孤平安悠悠转醒,扶着有些疼的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狗儿用手捂住篮子口,看了看独孤平安又看了看篮子。“嘿嘿!你闻闻,猜猜这是什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狗儿,鼻子抽了抽,霎时头也不疼了,肚子却叫了。“是好吃的!是好吃的!”对于食物的种类实在是知道的太少,只会分好吃与不好吃,只是不好吃的东西还真是没遇到过罢了。“当然是好吃的了,今天我做东让你吃个饱。”学着大人的口气,一副好像有钱人的样子。把里面的吃食拿了出来,三个馒头,两碗粥,一小碟咸菜。“馒头你两个,我一个就够了。我饭量小,喝碗粥就饱了。”“够了够了,我饭量也不大的。”狗儿看了看昨天吃饭的盆再看看独孤平安,呲着牙一边笑一边吃。
“你在哪里弄来的钱?昨天的那些钱不是都买肉了吗?”“今早我一起身,正好看到脚底下有六文钱,然后就偷偷的捡了起来,悄悄的买来这么多好吃的我们一起吃。”“还是你好,有什么好事都想着我!”“那当然了。其实一开始我也想给自己买两个馒头的,但想了想还是存起来吧!等我存够了钱,娶个媳妇,也弄个家。”“媳妇?那是什么?”“那是要和你一直都生活在一起的人。”“你都有了,我也想弄一个。”“那好吧!等我有了以后,我肯定帮你。”“那行!就这么说定了。”短短一个清晨就这样,在两个单纯少年的无限瞎想中渡过。
“今天我带你去城外庙里乞讨,那里的有钱人多,并且心善,肯定会给我们很多钱。”
“我们还去乞讨?”“当然了!不去乞讨去干什么?”“不知道,但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会有的,一定会有的。”“那我们去乞讨,是不是就没有尊严了?靠着别人的可怜生活下去,谁会看得起我们?”“尊严?你别闹了!想要尊严也是要先吃饱饭,都饿死了还谈什么尊严?而且我们不用别人看的起,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的。”“你真的不在意?”“我……我还小,等长大了我再把尊严拾起来。”
两个人都低下了头,不言不语。狗儿一步冲到独孤平安前面。“你不信?”“我……我信……我只是在想……到了那时,我们还有没有拾起尊严的勇气?”
狗儿也沉默了,就这样两个人也不知都在想着些什么,一路无话的走了一个时辰。
“独孤,我们走远点,别让他们看见了,不然肯定是看我们不顺眼的,我们找个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乞讨。”拉着独孤转身就走,指着一处有些偏僻的墙根处,走!我们去那里乞讨,那里没人管。”独孤一看庙宇门口那里的门庭若市,再看了看不起眼的阴冷墙根,一指不远处庙宇,微笑的看着狗儿。“我们去那里吧,我还没见过佛祖长什么样呢!”“我才不去,去了那里,那些小僧净说些冷言冷语,我不愿听人唠叨,麻烦的很。”“你怕了?”“我才不会怕呢!”“那我们走吧!”转过身就拉起狗儿的手跑向庙宇。“慢点,我们悄悄的过去,别让他们看到了。”“别怕,别怕他们,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狗儿有些猫着身子,躲在独孤的身后,“行!我听你的。”当走到那几个小僧不远处时,果然有一个小僧看到了他们,并走过来,用扫把指着两人。“你们!”独孤拉着狗儿理也未理,与其擦身而过,笔直的朝庙宇大堂走去。那小僧瞬间一股无名怒火突起,抓紧扫把紧跑几步就欲动手,只是独孤跑的更快,抓起还未反应过来的狗儿,大喊一声:“快跑!”飞也似的冲进人群,眨眼不见。
“狗儿,你看这庙宇,人怎这么多,这一天的生意得赚多少钱?”可不是,照我说,他们和咱们一样,还不都是别人给钱花。”“要不……?你也来当和尚?有吃有喝的,没准还有零花钱呢。”“我才不,我还得娶媳妇呢。”“当和尚就不能娶媳妇吗?”“那当然了!”“难道就没有例外?”“那我就不知道了!”狗儿拍了一下独孤平安,指着佛像前案板上,放着的十个银元宝。“看到没,银子!我长那么大还没看到过那么多钱呢!”独孤平安大惊!“那也是钱?不是只有铜钱才是钱吗?”“谁告诉你的!一两银子是一百铜钱,那一个元宝足足有十两呢,我要是有一个,我就啥也不愁了。”“狗儿?我要说我有好多这样的元宝,你信吗?”“我信啊!”“你当真信?”“当然信了,做梦谁还没做过?”狗儿理都未理独孤,依旧在欣赏银元宝。独孤用意念连接手上的戒指,从其中拿出一个银元宝放到手中,放到狗儿面前。“你看这是什么?”狗儿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银元宝,抢过来咬了咬,好像在做梦一样,生活真的太美好了……。
两人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小破院。狗儿总是咬银元宝,感觉就像梦一样,回头问独孤。“还有多少?还有多少?”“还有好多好多,我也数不清。”“那真的太好了,我们再也不用去要饭了,我要吃好多好多馒头,还有娶好多好多媳妇。”狗儿坐立不安,不知该干些什么。“对了,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告诉大家再也不会让别人看不起了,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这样了。”狗儿流着泪向外跑。跑出几步却又跑了回来,将手中银元宝放到独孤的手里。“藏好了,我马上去通知大家,马上就回来。”
过了半个时辰。狗儿一身是血的回来。“平安,你快去看看吧,老赵头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