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晨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孩子乱说话。如果刘海涛昨晚真打了孟婷，孟婷今天还会跟他肩并着肩亲亲热热有说有笑么？
“可欣，爸爸怎么会打妈妈呢？你是不是弄错了？”汪晨试探地问孩子。
“我亲眼看见的，爸爸打了妈妈两耳光，还把妈妈推倒在地上。”刘可欣怕汪晨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于是把当时的情形更加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妈妈昨晚哭了，哭得好伤心，我也哭了。”
汪晨心里咯噔一下，问：“爸爸为什么打妈妈你知道吗？”
刘可欣摇了摇头，说：“他们两个吵架，吵着吵着爸爸就打妈妈了。”孩子毕竟还小，说不出个所以然。
汪晨沉到谷底的心又开始波动。刘海涛前晚没有回家，昨晚回来以后孟婷肯定向他提出了离婚，刘海涛自然不肯，而孟婷却坚持要离。好言好语劝说无用，于是生性暴躁的刘海涛便动手打人。
是的，一定是这样。
可孟婷昨晚挨了打，今天怎么又跟刘海涛如此亲热呢？汪晨想不明白。难道对于孟婷来说，挨打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事情一过便好了伤疤忘了疼？
“可欣，如果妈妈跟爸爸离婚，你还爱不爱妈妈？”汪晨问孩子。
孩子望着汪晨，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问：“叔叔，离婚是什么啊？妈妈昨晚跟爸爸也说离婚。”
汪晨心里一阵激动，可他压抑住了，说：“离婚就是两个人分开，离婚以后妈妈就不跟爸爸在一起了。欣欣，你愿意跟妈妈还是跟爸爸？”
刘可欣歪着小脑袋，还是弄不明白离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听说妈妈要跟爸爸分开，她似乎不乐意了。
“妈妈为什么要跟爸爸分开呢？”她问。
“因为爸爸对妈妈不好，妈妈过得不开心。”
“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对妈妈好，不会让爸爸再打妈妈了。”
汪晨有点无语，他觉得自己跟一个四岁的小女儿讨论离婚这种事儿显得有点离谱。孩子当然不希望爸爸妈妈分开，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她只知道不能没有爸爸，也不能没有妈妈。
“可欣，告诉叔叔，如果妈妈跟爸爸分开，你愿意跟谁？”
刘可欣想了一下，说：“我跟爸爸。”
“为什么？”汪晨有点吃惊。
“如果我不跟爸爸，他会打我，还会打妈妈。”刘可欣小声地回答，可汪晨听出来了，孩子的本意不是想跟着爸爸过日子，一是出于对父亲的恐惧，一是出于对母亲的保护。
汪晨听了这话感觉特别难受，这么小一个孩子，应该生活得无忧无虑，可她居然害怕自己的父亲，生活在父亲暴力的阴影里。一个男人，非但令妻子恐惧，甚至令孩子也感到恐惧，那得粗暴成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