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时翊对言筱抒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哼着稚气的儿歌一蹦一跳的来到席邵白身旁。
“抱歉,让席先生见笑了。”
“嗯。”
他右手抱住席时翊,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
其实朵朵,我真的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听到孩子说关于你的任何事。我也想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那些岁月,你过得怎么样,和孩子生活得怎么样?当时翊跟我说你的日常时,我是欣喜的,我是高兴的。这些话,远远比我派人去调查你得来的消息要安心得多。
他还想跟她说,无论别人怎么去评价你,我都不会在意,因为你,就是你。
最后,我不会见笑,因为时翊,是我和你的孩子。我也喜欢他,我也爱他。我还会去学着做一个好父亲,给他一个最完整,最温暖的家,让他过得幸福。
但世间的一切,都不如你重要,哪怕是孩子。
可惜的是,这些话,可能一辈子,我也只能对心里的那个人说了,因为我胆小,我没什么勇气去跟你说,我只能默默地在你身边守护着你和孩子,直到你想原谅我为止。
什么时候,在暗熏里连杀人用枪都不怕的他,在席氏危机时还可以随手裁人,从其他董事手中决然收购回属于席家原先就应该拥有的股份的他,变得…那么胆小,那么怕事了。
但席邵白从来不知道的事,他的胆小,他的怕事,都是在言筱抒面前才会一点不漏地暴露出来。
他这一生的深爱,他这一生的软肋。
“席时翊,一分钟后在门口等我,不然就自己回家。”
言筱抒把自己的碗筷收拾了一下,双手碰到了厨房的洗碗池里,拧开了水龙头,抓起一只碗开始冲洗起来。
“不要洗了,家里有女佣。”
言筱抒只当做没听到,想要找洗洁精刷碗时,却找不到放在哪里,四处张望起来。
“席先生,你们家的洗洁精放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了。”
她继续找着,站在厨房里的一名女佣得知她要找洗洁精时,指了指洗完盆左上角处的地方,好心提醒了她:“小姐,洗洁精在洗完盆旁边,和水龙头颜色是一样的,就在那里。”
“嗯,谢谢。”
她的视线随着女佣的话转移到洗洁精所存放的地方,顺利找到了,把碗放到下方,左手按了按,又用洗完布仔细地擦拭着,直到把碗里的油迹都擦掉,才再次拧开水龙头冲洗。
厨房就在饭桌右侧不远处,也不知为何,席邵白看着她在里面弯腰熟练地洗着碗的样子,瞬间心疼起来。
五年前,十六岁的那个少女,简直是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十六年生活在席家与言家,过着矜贵的公主待遇生活的她,在澳大利亚的五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才使一个生活白痴的人变成这样。
他心疼之余,实在不忍回到他身边的那个她还用过从前般的艰苦生活,马上冲到她面前,夺过她手中正要冲洗干净的碗,直接甩在了地上,“哐lang”一声,碗被他摔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我说了让你不要洗了!”
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火,迅速往席邵白的心头涌来。
言筱抒依然没有理会,蹲下身子,伸手去捡起地上的碎片。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