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曼眼角的余光瞬间就扫描到了一个形状怪异的黑影向他疾驰了过来。
没有任何防备,弗里曼急中生智,不假思索地将半瓶白色药粉糊在了那家伙脸上。
似乎是这抑制毒性的药粉对于魔性生物也有一定作用,又或许只是被粉末迷糊住了双眼,那怪物被弗里曼这么一弄,顿时失去了视力。又开始盲目地疯狂乱抓,幸好弗里曼早有准备,马上离开了它的攻击范围,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被利爪撕破了衣角。
“这里非常危险,马上跟着我。”弗里曼对着芬妮凝重地说道道。
对此,芬妮也非常坚定与郑重的点了点头。
弗里曼将剑挂在腰间,然后毫不犹豫将昏睡着的阿卡娜背了起来。
这一瞬间听到了魔物发出巨大的嘶吼,震的弗里曼耳朵都有些失灵。看样子它非常的恼怒,弗里曼知道此时难以于与其抗衡。自己的肩伤已经让他无法使出全力一击,而体力的耗费更让他难以与其周旋,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只有一个。
弗里曼转过头,朝芬妮大吼到:“跑!”
芬妮也是在听到弗里曼声音的第一时间便开始朝朗庭外狂奔,而弗里曼则跟在她的后面,由于身上背着一个人,加上之前所受的伤,此时此刻的弗里曼的速度并不快,甚至连芬妮都追不上,但这确实已经是弗里曼此时的极限了,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超负荷快速跳动,浑身的伤痛也仿佛喷发的火山一样开始剧烈发作,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弗里曼摧毁。
他咬着牙,对自己的状态不管不顾,只是不断朝在她前方的芬妮喊道:“跑,快,快跑!”
纵然状态如此的艰难,但他们还是拼命跑出了朗庭,向石门方向奔去。
在进来的时候,弗里曼都记住了每处的地形。但在这遗迹中一边夺命狂奔,一边还要留意身后的魔物,实在是难以为继。弗里曼现在想到的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有利的地形,能够多少阻挡那家伙一下,好拉开一些距离。
当他们到达了石质拱门之时,弗里曼感到那怪物已经开始朝他们追来了,他的耳边传来了阵阵低嚎声,似乎正在接近。
“快,穿过拱门,一直向前跑!”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弗里曼强忍着这几乎已经能够摧毁他的伤痛,终于抵达了遗迹与洞穴交际处的断崖。
不知道是因为体力的耗费过于巨大,还是身上的伤势加重的原因。弗里曼此时脑中感到阵阵眩晕感,视野也昏昏沉沉,好像光线正在眼前一点点消失。他加了一把劲,但没想到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站立不稳。
“剑士先生!”
芬妮跑在前面,听到声音回头看去,竟发现弗里曼倒在地上,急忙又回来他的身边。
弗里曼想要站起来,但却实在没有力气了。他一阵心力交瘁,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在战场上队伍溃散时候的情景。
扔下了辎重,又扔下战利品,甚至连自己的武器也一并抛弃了,为了一丝活命的机会而拼命奔逃,真正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而那些无力逃命的伤员和病人,在身后发出了凄惨的悲鸣,因为没有例外地,等待他们的就是被敌军无情地屠戮。
“没事。”弗里曼睁开眼睛,咬着牙缓缓地站起来。
虽然没有力气再与魔物战斗,但弗里曼知道,如果自己在这里就这么倒下,那么那对母女两人也难逃魔爪,所以他不能放弃,就算拼上性命,也必须把她们带离这个黑暗的洞穴。
可是眼前的断崖挡在他们面前,虽然自己在从上面下来的时候比较轻松,可是现在想要带着一个孩子和一个大人上去,这让弗里曼不禁拧住了眉头。
“芬妮,踩着我的肩膀。”
弗里曼在断崖底部半跪下来。要让芬妮踩着自己肩膀上去。
可是令弗里曼没有想到的是,芬妮却摇了摇头。
弗里曼的肩膀,此时已是血迹斑斑,芬妮虽然是个孩子,但她也知道这都是为了她们。现在要让她再在上面踩上一脚,她是怎么也不愿意的。
“快啊!听话!”弗里曼见芬妮没有反应,不免急得大喊。
“我自己可以爬上去!”芬妮说着,便伸出手攀向断崖上突出的石块。
接近两人多高的断崖,虽然存在一定的斜度,但弗里曼认为对于小女孩来说还是非常有难度的。但显然他低估了芬妮。
虽然有些吃力,也被石块割破了手,但芬妮一声没吭,坚强地攀上了崖顶。
弗里曼有些吃惊地看到芬妮终于爬了上去,欣喜得舒了一口气。至少她现在暂时安全了。
接下来,却是要把一个半昏迷的大人弄上去了。阿卡娜此时虽然还有一点意识,但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弗里曼知道不能让她靠自己的力量上去了。
“对不起了,夫人。委屈你一下了。”说着,弗里曼从阿卡娜的长裙上撕下了一长条布料。然后背起阿卡娜,用布条将她牢牢地跟自己绑在一起,向断崖上爬去。
芬妮的母亲阿卡娜是个身体单薄的女人,但弗里曼此时也是筋疲力尽,他虽然全力向上攀爬,但却怎么也无法登上那道平时对他来说稀松平常的断崖。
试试这个方法吧。弗里曼心想,把系在阿卡娜身上的布条向上一抛,让芬妮从上面拉动。自己再在下面用身体把阿卡娜托举上去。
弗里曼俯下身子,在半昏迷的阿卡娜耳边说道:“夫人,如果你还能听到我说话,请你等下我托你上去的时候,记得挺直身体,听到了吗?”
阿卡娜依旧双眼闭合,她灰白的嘴唇动了动,下颌也往内收了收。弗里曼知道她已经听到了,于是将他她往自己的颈脖上一背,对芬妮说道:“芬妮,用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