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司马家与东方家结姻算是了却了东方良的一桩心愿,等了十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为了这一天司马祎与东方良共同筹划了两三个月,虽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还是要遵照礼法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和请期缺一不可,即使走走形式也是少不得。
反倒是司马頔几乎没有参与进来,直到司马頔祭拜父母告慰英灵,接受代替父亲的长兄赐酒,醮子礼成出门迎亲时,还感觉着自己是被长兄给卖了.
最开始伯父明明问的是长兄的吧,结果司马祎一个“小子已娶亲”便给回绝了转头便将司马頔推荐给了东方良。
司马祎是想给司马家保全司马家一息命脉安稳,主上希望司马頔有所牵绊有个家室的顾忌,而东方子琪,一直心悦着自己的司马长兄,司马頔只是默默的接受安排。
昔年司马頔与东方子琪也曾一同玩耍,桃李树下落英飘飞,司马頔盘坐在树下与更年幼的东方一同看书。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长兄,咱们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么?”年仅六七岁的东方子琪可能根本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是感觉这句话很美好,她也希望能够和自己心悦的司马长兄永远在一起,很美好。。
司马頔只是微微一笑,重重点头答应她可以,却并没有给她讲述这句话背后的哀伤。
如今,夕阳西陲,司马頔身着黑底红缘的爵弁玄端,新妇一身玄色纯衣,二人相视一笑,在侍者和赞者的陪伴下缓缓走入喜堂。
进唐之前,司马頔慵懒的眸子轻轻扫视,眼眸中一闪而过一丝异动很快便归于平静。这方的人都知道今日是司马家与东方家结姻,是当朝太史令的昏礼,那个人。。他不知道是想见到还是怕见到,只是如今,当初又被拨起的心真的一切都了解了。。
眸子中只含下眼前的人,伸出手来拉住了她的手,紧紧相握。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古朴的卷轴,悠长的吟诵,是对新人最美好的祝福,一句一句拨撩着两颗心。
东方子琪娇羞的垂着脑袋,司马頔嘴角一直勾着好看的微笑,看着二人,苏武是欣慰,东方良是忍不住的流泪,怎么也止不住。
司马祎代替父亲坐在正位看着两个新人沃盥,对席。整个人因为太过紧张激动而微微颤抖手脚也有些发凉。
二人相对而坐,东方子琪沉静如水,浅浅的妆容远山含黛,当年的小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优雅动人。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司马頔承着多少人艳羡的眼光,执起佳人的手。
同牢之礼,一块鲜美的肉,二人共同而食,行完此礼便是一家人,东方子琪激动的险些夹不稳。司马頔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眼前的人等了他十年,十年几乎无望的等待,如今年岁不小,可是上苍终归待她不薄,今日终于嫁为君妇。
有侍者侍候,端下餐食又递上盛着苦酒的葫芦,原本完整的一个被分作两半,红线相牵。祭酒合卺,从此便是二人合二为一永结同好,苦酒入喉,甜的却是人心,从此誓与君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司马頔轻轻起身,移到新妇身边,娇羞的新妇脸颊染上红晕微微别过头去,司马頔身上特有的香草清香都能让她心跳加速。司马頔直起身子去解东方子琪头上的红缨,衣衫时不时碰触她的面颊,时时拨撩着新妇羞怯柔美的心,如今二人就是这么的近,仿佛从前那般。
当司马頔高举着她的红缨向所有人展示的时候东方子琪的脑袋扎的很低,一班来宾终于忍不住有的高呼起哄,打趣着这对新人,见到东方子琪如樱桃一般娇羞的脸更是一阵阵大笑。
没办法司马頔只好出面维护,摆出一副严肃的架势只是刚刚出口就招来更多的调笑。
最后从新郎新妇的头上各自截取一段头发,细细的红丝带将这两段头发缠绕结在一起,看着紧密相连的头发,东方良心中暖暖的,此时就是要去她所有的头发,她也悦意!结发礼成从此便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看着交缠在一起的头发司马頔也有诸多感慨,眼睛有些发酸,多么希望此时阿翁阿母也能看到。。
目送着二人进入后堂行合床之礼,激动的东方良拉扯着苏武和司马祎一定要好好的畅饮一番。虽然有些地方还在禁止欢宴贺礼,但东方良早早的就表示过有些不一定要遵照古法,一定要庆祝,昏礼宁静庄重,礼后一定能多热闹就多热闹,便要让天下知道今天司马与东方结姻,最好震彻到黄泉,让未能参加的挚友也感受到!
几日前两人还曾见面一同坐在石阶上仰望天空,东方给他畅想着将来。
波光潋滟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蕴含了多少浓情蜜意,“长兄,我悦君!”
几日前还曾附在他耳前对他诉说自己对他满满的思绪,不忘定定问他一句。
“君可心悦妾?”
司马頔收敛心神也直直看向眼前的人,嘴角上挑,回应一句,“心悦!”
而今,东方却娇羞的都不敢看他了。司马頔很是无奈摇头,领着她与她走进后堂。
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新房是司马祎与司马姝花费了好大的心思共同布置的,绸丝帷帐,枝状铜灯,十几根新烛,雕花纹饰的几案一个匣盒静静躺着,那是皇帝的贺礼,一支纹凰的步摇,一块雕凤的美玉,还有一卷残破的书简,字迹清晰可辨,“悲夫士生之不辰。。”
司马頔轻轻为眼前的妻脱去外衣,东方整个人僵住一动不敢动,将外衣交由侍候在旁的女侍,自己也要褪去衣衫时,东方才羞涩的挡住,低着头甚至不敢看但还是固执的要亲手为他宽衣解带,司马頔轻笑覆上她的手带她找到衣带,若不是还有旁人在,此情此景他一定要调笑一番。待侍人秉烛退出,东方子琪才敢真正抬头看他。
“长兄。。”
“昔日我们一同读书嬉戏,如今却不敢看我了?”司马頔扶住东方,看着她的样子笑意更盛。
“琪妹可还记得昔日的话?”
东方眨眨眼睛,刚要躲闪便被司马頔拉住,两人目光交汇,几缕浓浓情义相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司马頔扶起东方的一丝碎发帮其拂到耳后,如此的动作又让东方一阵剧烈的心跳。轻轻执起东方纤细的手,十指交缠附在唇边。“好。。”
帷帐缓缓飘落,鸳鸯帐暖,凤凰相合,暖暖的烛光静静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