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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这个傻瓜

当我们恋爱时,智商都会变成零。只希望看到对方笑,他(她)开心,我便开心。只要他(她)好,我怎么样都行。

她顿时一凝,不容置疑,他说得没错,她心里对他的确有个结,若是没有这个结,她还是很乐意听他说起小时候的事的。随之,她把照片递还给他,虽然照片上的主人公是她,但照片是他的,他也珍藏了这么多年,以后的岁月里,就让他一直珍藏下去吧!

“送给你,这张照片本就应该是你的。”没有了照片,也许就没有了念想吧,他也应该尝试着放下了。

“谢谢你!”

“什么时候变得跟我这么客气了?”

她笑了笑,想想也是,之前还真没跟他客气过。不过,她那句谢谢是真心的感谢他,谢谢他为她做的那么多,她无以为报。

“你安心养病,一切的事情让我来安排,你可是公司的摇钱树,正是红得发紫的时候,可不能倒下。我们可是签了六年契约的,你可不能跑掉,毁约是要赔钱的。”他带着命令式的威胁道,可是口气却又一点都不严肃凌冽,反而有点滑稽。艾香薰笑着点头,然后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几张A4纸,递给他。

“我想再录一张专辑,这是我最近写的三首歌,有一首,我想亲自拍MV。”

他没接,黑着一张脸,才叫她好好养病,她还点头答应了的,眼睛一眨又反悔了。

她又往他手上送了送,干裂泛白的双唇一张一合地又说:“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唱歌了,就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好吗?”她知道,他会帮她的,果然,他虽仍然不说话,但是已将几张歌词手稿接了过去。嘴唇微扬,艰难地露出温润的笑容,又说:“我生病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他知道,从一开始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希望秘而不宣。他点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掌心抚上她的头,轻轻揉了揉她的乌黑柔亮的秀发。

“你放心吧。交给我,好好养病,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眼泪从明眸双眼里溢出,流到唇瓣上,她带着鼻音哽咽着说:“谢谢!”

现在,除了谢谢两个字,她已经不知道要对他说些什么了。他的大度,他的宽容,他的无偿帮助,她很感动。上次那般伤了他,他依然愿意守在她身边,竭尽全力帮她,她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人,只是他要的,她给不了。

“能拥抱一下吗?跟你重逢以来,我还没抱过你呢!”他乞求地问,说完便苦笑了。

她点头,把照片放到一边,展开双臂,如爽朗豪情的江湖女侠。

她诚心感激,他深情款款,他们终于和解了,谁也没提那件不愉快的事,解开心结,放下成见,宛若知己好友。

市一中,艾香薰已转学的消息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同她的名气一样,备受关注,就连媒体都纷纷报道揣测。后光辉影视公司正面回答了记者的问题,透露她现在正在办理出国手续,正式到美国进修,还透露将会有新专辑推出,现在正在筹备新专辑的录制和拍摄。

艾爸爸在医院住院部大厅看到这样的新闻报道,不禁,眉心紧蹙,他知道,女儿的倔强是十头驴都拉不回来的,他担心,她会因为劳累,会让病情加重。走进艾香薰的VIP独立病房时,她正在病床上写东西。

“小艾,爸爸担心......”

她知道父亲担心的是什么,全世界都知道的事,父亲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要是让我就这样一直闲下去,病情才会加重呢!爸爸,我是的最后的心愿,你就成全我吧。而且有你和越哥哥陪着,你还不放心啊?再说了,我会按时吃药按时睡觉,好好休息,不会有事的。”

艾爸爸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女儿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从小,她要做的事,他又何尝阻拦过?更何况她那倔强的性子......

“你和小越和好啦?”她刚才叫肖越“越哥哥”,不知是不是关系近了一步呢?他生怕对不起肖家啊!

“我和越哥哥现在是兄妹,是好朋友。当然,同时他也是我老板。”她浅笑兮兮,仿若矫健的少女。这样明媚的笑却刺痛了艾爸爸的双眼,要是她没有得这不治之症……那该多好,她该多幸福。

父亲走后,她继续写信,收信人是莫云归,从她决定这一切的时候,她就开始写了,把所有想对他说的话都写下来。她如此伤他,她相信,这些信,他是不会看的。但她要的不是要他看她的信,而是恨她,忘记她,活得幸福,她给不了他幸福,就让更好的女孩子给他吧!她会祝福他们。她相信时间会让他遗忘这一切,抹掉这一切。他们的爱情,会随着时光的流淌,渐渐淡去,成为最平凡的过去。

新专辑录制历时达两周,终于顺利完成,三首新歌,一部MV,一个团体的精良团结制作,她完成了她要做的,他们却还没有完成整部作品。

再次看到江晓梅是十二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天,高三学子的时间都比较紧,星期天是一周中唯一休息的一天。

她坐在轮椅上,抱着一个月饼铁盒,平静地看着刚到她家满脸怒气的江晓梅。她知道她生气的原因,我早就料到她要质问的问题。

“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在家?”

“……”

“你知不知道莫云归因为你,整个人搞得很憔悴,像疯了一样拼命学习,连篮球场都不打了。”

“……”

“刚开始报道一播出,大家还真以为你去了美国进修呢。你这个没良心的,害得我为此伤心了好久。还以为你真不声不响的就去了美国。哎,你不是要发新专辑了吗?现在录好了没呀?什么时候发?到时候要不要我去发布会现场充当你的小粉丝,给你献花求留影呢?嗯……那我要穿什么衣服好呢?”此时的江晓梅早已没了刚进门的怒气,怒气消散,脸上尽是老友重逢的喜悦。

“梅子,”终于,她开口了,再怎么不忍,她还是要告诉她,医生向她宣告的事实。

“专辑发布会我去不了了。”

“为什么?对了,我刚才太激动了,一直忘了问你,你为什么坐在轮椅上?是腿受伤了吗?”

“不,不是腿受伤,是身体生病了。”她还是不敢告诉她,只淡淡地逃避着回答。

她一愣,凝重地问:“什么病?严重吗?”

“不……不严重,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你叫我来,不会是想我了吧?”

所有人都变了,包括她自己,也变了,不再是那个恬淡如水的少女了。唯有不变的就是她江晓梅,她仍是她初识般大大咧咧,活像个在江湖上行走惯了的女侠。

她拿出怀里的月饼盒,“帮我个忙!”

“什么忙?”她爽快地接过盒子,并打开,她被眼前的满满一盒子信震惊到了。不禁问:“全部都是写给莫云归的?”

她点头,她百思不得其解,既然都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写这么多信给他?难道她对他其实还余情未了?那为什么不亲口告诉他,要大费周章的写这么多信给他?难道是为了追求浪漫?也不对呀!

“每隔一天寄一封给他,直到高考结束,他上大学。信封上都有编号,你寄的时候记得把编号撕掉。”

不对呀,这话说得怎么像遗言似的?江晓梅不禁全身冒起寒气,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为什么你不自己寄给他?”

“我……寄不了了,我爸爸现在辞了工作在家照顾我,这信都是我偷偷写的。等会儿可别让我爸爸知道了。”

“嗯。”她点头答应着,神色没有了刚才的喜悦,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我生病的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知道的,名人都不愿意有不好的绯闻。”

“好。”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江晓梅踌躇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你得了什么病?是不是很严重?”

她点头,“运动神经元,绝症。”

她淡淡地说出这几个字,没有一丝哀伤,平静无波。而江晓梅心里却是一震,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没听说过这种病,但她说是‘绝症’时,她才知道这个陌生的名词有多恐怖,它正在一步步地夺取她的性命。

“怎么会……你怎么会得这种病?”她不敢相信地问。

“可能是前几个月太忙了,没有注意休息引起的吧!”

“那你现在……”她惊恐地看着她消瘦的身体,还有那双坐在轮椅上裹着毛毯的腿,颤抖着声音问。

“现在,我的腿大部分时间是僵硬无知觉的,手也很少时间能活动,有时候吃饭还要靠我爸爸一勺一勺的喂。”

这么严重?她才十六岁啊!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竟要依靠轮椅,连生活都需要别人照顾,她自尊心这么强,她是靠多大毅力才忍受下来的?江晓梅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了。

“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云归,不要让他知道,我真害怕他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所以才要写这么多信告诉他,你还好好的吗?原来你是这么爱他,比任何人都爱。傻艾草,你怎么这么傻?傻得让人心疼。江晓梅捂住嘴巴,阻止自己哭出声来,只能让一波又一波的泪珠子从眼眶里滚出,打湿了手背,滴在拽在怀里的铁盒上,嘀嗒嘀嗒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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