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黑魇莫名对着空气说。冰冷的话语没有任何感情,低沉的女声声音很低,低到不小心就没听见。但在这血流成河的院子里,一切都绷紧了神经,什么都被放大了。
一个身影应声从墙角出来。那人全身穿着黑色的夜行服,一头血红色的短发,鲜红色的眼睛。因为长期在黑暗里生存,他的脸色比普通人更苍白,但这依旧掩盖不了他俊美的外貌。他的五官棱角分明,高约一米八五。他看上去也很年轻,但五官没有像东方轩涵的稚嫩,那是十七八岁的成熟。但少年眼神里没有任何情感,有点像黑魇,但黑魇的眼神,更冷,还有无情。虽然他的步子很轻,行动很利索,但黑魇还是看见了,他在听到她的声音时,愣了一下。
“你是谁?”少年先开口。他的声音很好听,像黑魇的钢琴声一样好听。但只可惜黑魇是个不懂得欣赏人的人。在孤儿院里,所有孩子都是意义上的平等,所以在孩子们眼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一样,都长得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个耳朵。这是在他们孤儿眼里的人。没有谁好看,“好看”一词是讨好别人用的,没有人好看。因为有好看,就有难看。有难看,就有歧视。有歧视,就有不公平。虽然黑魇的美学很好,但在她眼里,始终认为画上的人更好看。应该是想象中的人。
“与你无关。”黑魇说完,放下魑,从怀里的戒指里拿出了一个试管。试管大约有大拇指那么大,但有中指那么长。黑魇坐手拿着试管,右手呈鹰爪状掏进主人的左胸。一颗鲜红的心脏被黑魇掏出来,还有几根血管连接。
少年眼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但黑魇并不是做给他看的。黑魇右手突然用力,一颗心脏在黑魇手中被捏爆,鲜红的鲜血沾满了黑魇的右手,有些血还溅到了黑魇的脸上,衣服上。黑魇将左手的试管放到右手下,心头血一滴,一滴,滴落到试管里。少年的脸终于绷不住了。
这家伙是谁?怎么比他们杀手还残忍?他(她)杀这个人,该不会就是为了取人的心头血吧?真是恶趣味。
滴满了一瓶,黑魇将试管封好放进戒指里,然后像猫儿一样舔着被鲜血覆盖的右手背。黑魇的舌头很狭长很灵活,那是常年刀口舔血练就的。黑魇的动作很优雅,真的像慵懒高贵的猫儿,一节手指也不放过。舔干净了右手,黑魇开始舔左手。这时,少年才发现黑魇手背上的刺青。那是怎样的刺青?他形容不出来。只觉得很奇特,很诡异,很神秘。就像这个披着黑色风衣的人。这个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神秘。
黑魇自顾自地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然后朝尸体扔了一张金黑色的卡片。正面是一朵血红的彼岸花,背面是血红的罂粟。少年并没有好奇捡起卡片,而是重复:“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