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阶，我提了一口气对着他大声喊：“凤小，我喜欢你。我想一辈子跟着你，我想不顾一切地爱你。”说完我苦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可我太渺小，这池浑水我搅不动...太多的事情我无法想通，然而已经不重要。伤害已经存在，不仅是身体。我如今只想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像她们一样等待你垂帘的玩偶？”风灌进鼻腔，我的声音在空气里静止，取而代之的是无声啜泣。凤小，哪怕你真的是为了季老师而接近我，哪怕你想要的只是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我也想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我心甘情愿的理由。
得不到回应，我站得双腿都开始颤抖。无力地蹲下身子，我看着晨曦中自己的影子，在风里瑟缩成一团，像是一块儿化石，圆润而不光滑，风过时，只留下轻柔的吻，却暖不了早已枯槁的心。
好温暖，隔绝了风的侵袭，也遮挡住了我自己卑微的影子。我听到了他的心跳，闻到了他槐花仙子一样的雅然气味。伸手揽住了他，我才敢睁开眼睛。他拥着我，只留给我他修长的脖颈。
“林月白，你听好了。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说过。”他凑近我的耳际呢喃：“我爱你。三年前就爱。所以，我更不能看着你为我流泪。”我躲在他怀里放声哭泣，嘴角却挂着微笑：“这一下，我真的没有遗憾了。你好好对我姐姐，好不好？”
“不许再哭了....”凤小的下巴支着我的头，轻声地哄我，我知道他不愿意答应的事情，就算我再怎么央求，他也不会答应。柏江不是说了么，凤小是不可能好好对我姐姐的，因为他只会为了心里住的那个人而放下伪善和自私。他说看不得我流泪，可是多少女人为他哭瞎了眼睛他也未必领情。我不再坚持，只是躲在他怀里看着时间一点点向黎明滑动。
“天亮的时候，忘记今晚。好么？不用每天都在巷口等我了，也不要再上门来找我...”我抬起头，伸手摸着他的脸颊。
“天就要亮了...”凤小看着天边的鱼肚白，话语有些无力：“既然三年后上天还是将你送到了我面前，我就不会再退缩...我不想，像柏海一样....”
凤小是言出必行的人，这一点我深有体会。从那天开始，我就每天都能见到他。看似恰巧，却太巧了一些。有时候是在从报社回来的路上，我一个人走在入夜的街道，身后不远处总会跟着一辆乳白色的车子，他不会停下来跟我打招呼或者是叫我上车，只是静静地停在巷口等着我进了大院子再离开。有时候去学堂，依然能够看到他来接龙子姣下学，绕过熙攘的人潮我静默地转向同他相反的方向，脑海里是那个相拥的凌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