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没有动，姐姐乌黑的眸子望过来，我咬了咬嘴唇：“你爱他么？”姐姐的眼神有一瞬间恍惚，她轻笑了一声：“林月白，你以为这是你们小姑娘过家家呀？什么爱不爱的，那些都是你们上洋学堂的姑娘们吊在嘴上打发时间的。”似是无奈，又像是安慰自己，她仰头深吸一口气收了笑：“他能让我成为PARIS最红的舞女，也能让我避开太多老男人们揩油的脏手，更能让我在众人面前长脸面，这不是比什么都强么？”说完她就松开我自顾自上楼，我停顿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外婆已经睡着了，姐姐忙着卸妆，我盘膝坐在床上看她。刚才的对话我还没有想明白，姐姐那样说，究竟算是爱，还算是不爱？无论是哪一样，我都一时无法接受。我不能接受姐姐对待爱情的敷衍了事，也不能接受凤小将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绝情。不单单是红玉，不单单是龙子姣，说不准还有太多女人日夜默念着他的名字等待他的垂怜。我希望姐姐能真切地爱一回，而不是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勉强自己。我的心思她不会全懂，可有一样确实千真万确的，我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只是想要她快活一点。我已经决定要放弃，或许从来他就像是季老师一样是我要不起的人，原本还想把这傻女救英雄的戏唱到尾声，姐姐同他的恋情让我快刀斩乱麻，再也没有了犹豫。既然姐姐乐意跟他，我除了成全就是用我微不足道的退让保护她。
“对了，林月白！”姐姐不会看出我在想些什么，她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对我说：“我那天在PARIS门口遇着你的那个先生了，叫什么，季什么来着？”我缓缓接话：“季秋谭。”“是了，是了，就是这么名字。哎呀，你还别说，这季家的少爷真是一顶一的俊，我们那些小姐妹看了都迷得神魂颠倒。”说完她转头瞪着我：“从他跟我打招呼的态度来看，他倒也真是个不一样的男人，而且对你也是真心实意。你要是跟了他，倒也是不错的。”我不知所以然地看着她，前些日子她还变相地将季老师扫地出门，怎么话锋一转就开始帮着人家说话了？
“我只是把他当老师。”我笑笑，等着她接话。“见过他的姐妹都说他没得挑，就连凤小也说他跟你很般配呢！凤小还是头一次这么夸人呢！”说完姐姐开始换衣服，一股寒意从我脊背上蹿出来，季老师说因为我跟他走得近所以才招来了这一连串的杀身之祸，如今凤小居然这样给姐姐吹耳旁风，可见他们有多盼望我能攀牢季家，这里头的文章还真是有些滋味！
“姻缘这个事儿，是最不能强求的。”我盖好被子躺下，侧着身背对着姐姐，姐姐“嗤”了一身也在我身侧躺好，没有再同我说话。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我望着小窗户外面的明月还是没出息地掉眼泪。早些时候读柳泉居士的绘本，看着那些个千百年的神狐爱上狩猎的武人怎么都想不明白，既知道是飞蛾扑火，如何还那么奋不顾身。如今，自己不是活活应验了么，多了情，还什么都没留下，也不能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