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昊,吃鱼,老姨特意给你做的,用大铁锅炖了一个多小时了,赶紧趁热吃。”
“嗯,老姨你也吃,我够得着,自己来就行了。”
“来,小昊喝口啤酒,你小子这酒量还行,练出来了。”
“你们爷俩少喝点,多吃菜。小昊,快吃啊,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老姨今天可是准备了不少好吃食,都是徐昊爱吃的。有用家里大铁锅炖的一条大草鱼,用高压锅闷的软烂的家养土鸡,有土豆炖牛肉,煮的盐水花生毛豆,再加上一个油泼辣子、,五个菜,全部都是徐昊以前爱吃的,用小盆盛的满到冒尖了。老叔和老姨两人不断地给徐昊往碗里夹菜,这没一会碗里就满了。于是老两口就催着徐昊赶紧吃,没等着吃完,碗里又满了,生怕徐昊吃不饱。这一顿饭吃的最后徐昊都要走不动道了。
吃完饭,老姨收拾碗筷,徐昊爷俩挺着肚子又做回茶几旁,泡上壶茶聊了起来。
“老叔,以前那个饲养室窑洞还能住人吗?”徐昊问道。
“怎么啦,你要过去住?你就住老叔这就成,又不是没你住的地。”老叔喝了点酒,嗓门有些大。
“怎么小昊你要住老地放,那屋子得有多少年都没人住了?还是在老姨这住吧!再说老宅可有点偏啊,你一个人,我和你老叔也不放心啊。”老姨走进来对王逸说。
“老叔,老姨。我都这么大人了怕什么啊?咱老宅子后面就是果园,以后我也准备盖大棚在那边,我住那边,方便看着啊。方正早晚也得过去,趁早把老地方收拾一下。要是实在不成,就推倒重建。”
“那倒不用,咱饲养室老窑洞是地震前六五年村子建的,虽然旧了点,但用的都是好东西,绝对坚固,再住个二三十年一点问题没有。不过饲养室多少年没人住了,不装修肯定不行。你非要过去住,老叔给你找人翻修一下,最多等上个半个月就差不多能弄好。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老叔这住着。”老村长不容反驳的对徐昊说。
“成,不过这钱可得我自己出。”看到老叔要急着反驳,徐昊赶忙又说:“老叔,老姨,我真的不缺钱,你们放心吧。要说在城里买套房子可能真没那么多,但是在村里盖上三间两层的钱,我还是能掏出来的。就这样吧,我先去老宅子看看。”
“哎,你说你小子这么多年怎么这脾气还这样,我是你老叔,不是别人。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先歇会,完了老叔陪你一块过去。”老村长无奈的说道。三个人喝了会茶又问了一些徐昊的情况,等到大概六点钟,看外面不那么热了,老姨才放徐昊去看老宅子,老村长也跟着看看需要怎么弄要准备什么材料,好赶紧给侄子弄好。
徐昊以前住在村子后面的饲养室和村长叔住一起,座南朝北,盖在山脚边。老叔结婚时老叔父亲给他在村里盖了新房,现在的所谓老宅子是老村长祖上盖的,徐昊从小就住在村里饲养室,直到去省城上大学才离开这,这一晃就是好几年过去啦。这好几年没有人住,房子就慢慢荒废了,院里院外的杂草丛生。
房子是窑洞结构,窑洞是用石灰刷过,连窗户据老叔说也是松木的,窑洞地面用的本地青石打的铺过,窑洞里面得高出地面有半米,所以显得窑洞比村里一般人家要高不少。这是防止夏天下大雨时不会淹到屋子。用青石垒砌的两米多高围墙将整个院子围得严严实实。院子有五间窑洞,西边还有个偏窑放点乱七八着的东西。院子东边有两颗枝繁叶茂的杏树,在野草中相当显眼。正中间三颗葡萄秧爬满了架子,一串串的葡萄已经变得发黑发紫。徐昊走过去轻轻的揪下一个,放到嘴里,真甜啊!徐昊又会想起儿时没出事时和村子里的孩子在葡萄架下乘凉吃葡萄的情景。仿佛看到老叔正拿着剪刀剪下一串最大最甜的葡萄,回过头在向徐昊招手,似乎是告诉徐昊,快过来吃葡萄啦,赶快过来接着。一颗泪珠顺着徐昊的脸颊静静地滑落,摔入草丛。
“这院子里的杏树和葡萄有灵性啊!没人管没人问的,每年结果子却一点不少,还比别人家的甜不少。”老叔的声音在徐昊身后传来。
徐昊稳定了下心情开口说道:“老叔,这房子装修的事就拜托您了。您看着怎么好就这么弄吧。”打开挂在门上的锁,徐昊推开门,走进离开多年。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一切,过往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
徐昊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慢慢的清醒过来,现实的日子让他把思念深深地埋在心底。抖起精神,打开后门。外面就是大山,自家的院子就在这里。院子很大后面整个一座山都是村里的。院子的葡萄是徐昊儿时栽的,不过那时缺水,果树长不好,也结不了几个果子。后来建水窖,解决了水的问题后,倒是能卖些钱补贴家用。现在院子里大概有果树三十多棵,杏树树十多颗,枣树五颗,苹果树三十多棵,还有零零散散的梨树,柿子树,核桃,葡萄树,山楂树,石榴……几乎北方常见的果树这里都能找到。这几年由于没人照料,肯定会死掉不少,正好到时候补上一些畅销的新品种。树底下长满了一米多高的杂草,还有各种各样的野花竞相的开放着,不是的有一只蜜蜂或者蝴蝶停在花朵上面,各种各样的鸟叫声充斥在耳中,这是喜鹊,那是家雀(麻雀),那个是布谷,哦还有啄木鸟,灰马扎……真是个鸟的天堂。闷热的天气被大山和树林紧紧的挡在外面,只有不时传来的知了声提醒着徐昊这是在酷热的夏天。
徐昊往旁边走了十几米,一条水渠出现在眼前。这是当年村里人花大力气修建的,从山上引下来的一股山泉水,从半山腰的源头穿过整个院子,绕过徐昊的房子,汇入村里的小溪。水渠也就半米深,宽度还没有半米,小孩子也能一步迈过去。在途径院子外面的三处地方还有三个不大的天然石坑,最大的一个也就一亩多点,被改造成蓄水池蓄水用,里面也有不少野生的鱼虾。在这里留下了徐昊最快乐的童年。上山摘果子,到水渠边摸鱼,挖野菜,采蘑菇……漫山遍野的乱串,将欢快的笑声洒遍这群山的每一个角落。
“哗——”一条巴掌长的鲫鱼穿出水面,将停在水边一棵狗尾巴草上的老扁(一种大个的蚂蚱)一口咬住,之后重新落回水面,激起一片浪花。
徐昊兴致大起,几步走到水渠边弯下腰,看准正吞咽着食物的鲫鱼,慢慢抬起右手,突然一抄,一条鲫鱼随着水花飞上岸边。一个劲的使着绝招——鲤鱼打挺,不停的在岸边向水边扑腾。不等它扑腾进水里,徐昊两手一扣,之后一只手指伸进鱼鳃一提,任凭它如何晃动也逃不出徐昊的手掌心了。徐昊从小就爱吃鱼,怎么都吃不够,幸好靠着大山,虽然没有什么大鱼但是半斤的鲫鱼,一斤多的草鱼还是相当多的,另外还有鲤鱼,鲶鱼,加上各种各样的小杂鱼……从四五岁开始徐昊就经常的自己去溪边或者在村子湖边的池塘里捞上几条鱼,回家做给自己吃。渐渐地徐昊一手捉鱼的本事在村里就出了名,而同时出名的还有徐昊爱吃鱼的毛病。一天不吃鱼就感觉浑身不舒服。这毛病直到上大学,因为生活所迫没钱天天买鱼吃才慢慢的改掉。现在重回老家,又看到这活蹦乱跳的野鱼,虽然刚刚吃了老姨做的一整条鱼,但想到以后又可以天天吃鱼,这口水开始忍不住得往外冒。于是,在老叔从饲养室出来找徐昊时,就看见徐昊趴在水渠边,手一挥,一条鱼就被抓在手里或是飞上岸边。一条一米多长的柳枝上已经穿满了巴掌大的鱼,旁边还有一堆大概有一斤多的河虾被徐昊用一圈树枝做成的栅栏围着。
”你小子这吃鱼的毛病还没改啊,这中午刚吃的,又想吃啦?”
“老叔,我这不是闲着没事试试这抓鱼的本事还剩多少吗?”徐昊有些不好意思的和老叔说道。
“你这抓鱼的本事到啥时候也是咱村里的第一名,甭试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家了。房子我都看好了,明天就找人过来干活,争取一个星期让你住进去。”老叔对于徐昊这么爱吃鱼也是很不理解,怎么天天吃就吃不够呢。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