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等到雷力过来接手，已经是中午一点多，蔡小牧提着保温桶火速奔向医院。
季礼病房半掩着，似乎在等她。蔡小牧心中一暖，带着丝讨好的笑意推开门，却差点没被眼前的光景噎死。
一个腰高腿长波还大的漂亮女人叠腿坐在床边，美甲的手指优雅地将苹果切成小块置入盘中。蔡小牧知道，那是丽宝集团今年的代言人，仗着部天雷滚滚的电视剧大火的女演员谢如歌。
季礼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根本不看身边的大美女和门边尬着的蔡小牧。
倒是谢如歌看到蔡小牧，微无可微地笑了笑，且情商颇高地礼貌打了个招呼：“您好，我是谢如歌。小姐也是来看季总的吧？”
面对这么漂亮的女人，蔡小牧破天荒觉得自己被秒杀，自信心一下轰塌成灰，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吞吞吐吐道：“您好，我、我是来给季总送午饭的。”
谢如歌温和地笑着，好心提醒着她：“你可能有点迟了，季总的午饭在一个钟头前就吃过了。”
蔡小牧低着头，紧握保温桶的手因用力指节泛白，她点点头，也不知闹什么别扭，小声道：“对不起，那……这里既然有谢小姐照应着，我就先走了。”
“保温桶留下。”季礼的声音幽幽飘了过来。
谢如歌一笑，如同熟识老友一般打趣道：“季总刚才没吃饱？”
这时，蔡小牧手机响了起来，是孟智山的来电。
蔡小牧眉开眼笑地接着电话，忍不住小声跟孟智山撒娇：“是啊，杨妈妈胃病犯了，你不在我只好找雷力帮忙了……”
这种软绵绵甜糯糯的娇嗔语气，季礼只在孟智山本尊在时看蔡小牧用过。他心底突然腾起团无名火，没有理会谢如歌的打趣，目光穿过身材高挑的谢如歌，落到准备落荒而逃的蔡小牧身上，声量恨不能提高八度，问道：“肉团儿煮了些什么菜？有汤吗？”
蔡小牧愣了一愣，惊喜地点着头说道：“有的，大骨汤。”
“盛一碗给我润润喉咙。”季礼仍是那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仍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却让蔡小牧觉得心里暖暖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亲近感油然而生。她也顾不得孟智山没说完的话，便匆匆挂了电话捣鼓起那个卡通的保温桶。
谢如歌站在一旁有些尴尬，但叱咤复杂娱乐圈的她，自然更能读懂季礼对蔡小牧的亲近和在意，遂寒暄两句识相的走了。
不算太大的单间病房此时只剩下蔡小牧和季礼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有些尴尬。
一大碗浓汤下肚，季礼算是吃撑了。他微微揉着腹部，脸色不好，好像有些积食。
蔡小牧叹了口气，转身欲要出去，季礼却又叫住她，别扭地沉声问道：“去哪里？”
蔡小牧白了他一眼：“谁叫你傻吃瞎胀，我去找护士要几片健胃消食的药给你。”
季礼这才一脸不爽的点点头，低声道：“多要几片。”
蔡小牧掩嘴一笑开门出去，还未走上几步就差点撞上原路折返的谢如歌。
谢如歌见了蔡小牧就跟见了亲人似的，也顾不得大家不过一面之缘，便亲昵地挽起蔡小牧的手，连拉带拽的又进了季礼的病房。
“怎么了谢小姐？”蔡小牧揉着被她蹭到的后背伤口，关切地问道。
谢如歌摘掉墨镜，靠在墙边对两人抱歉道：“医院有狗仔，我怕他们拍到我又大做文章，到时候若是惹得季总一身骚就太过意不去了。”
蔡小牧点点头，若有所思问道：“谢小姐红得发紫，自然是镜头竞相追逐的目标。可是，谢小姐何不顺水推舟成就与季总的绯闻呢？这样一来，作为丽宝集团的代言人，或许对丽宝产品的推广能起些推动作用。”
谢如歌笑了一笑，解释道：“我又何尝不知呢？只不过就算是事业略有起色的明星，也有不能被绯闻缠身的苦衷。况且，季总也说过，不希望合作的艺人与他交往过密，我一直谨记这一点。”
蔡小牧颌首，称赞道：“这就是所谓的‘职业道德’吧。既然是季总的意思，那么谢小姐确实是个不屑投机取巧且克己的聪明人。”
季礼听了半天，终于冷不丁开口：“不屑投机取巧是真，克己与否却值得商榷。”
谢如歌听罢，眸色黯了一瞬，才又说道：“那件事我考虑过，我不会因为多一年的合约而放弃与庄忱的感情。季总，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庄忱绝不会在我与丽宝签约的一年里公布与我的私房照片的。”
季礼冷冷笑了笑，说道：“那样最好，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若有个万一，除去永不合作之外，大笔的违约费和损失赔偿可是要你和你的经纪公司一力承担的。”
蔡小牧已然惊得说不出话，她根本想不到只来回几句话的功夫，自己就能知道娱乐圈最劲爆的八卦。如日中天的爆红小花旦谢如歌和十几年前叱咤娱乐圈的天王巨星庄忱纠缠在一起？简直令人称奇。
原来，眼前的真不是真，蔡小牧原本还以为谢如歌前来探病意在季礼。现在想想，自己方才“假公济私”的探问当真愚蠢至极。
刚才还“出谋划策”的蔡小牧，此刻倒是安静的坐在一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季礼瞟了她一眼，瞧破女儿心事一般，嘴角噙着笑，故意对谢如歌说道：“看来，是有人误会谢小姐与我交情匪浅。也难怪谢小姐碰到狗仔去而折返，还特意挽着蔡小姐同进为求避嫌。此时一看，确实很有必要。”
谢如歌了然一笑，应和道：“如季总所言，我只希望无论狗仔还是其他什么人，都不要真的想偏了我们纯洁的雇佣关系才好。”
蔡小牧又不傻，哪里听不出这两人一唱一和指桑说槐的暗语，却也只得尴尬地干笑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