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身上拿出手机,心里慌慌的,不知道老人家,会怎么安排亲孙女以后的人生,如果托付给孤儿院,将来可能会被有钱人领养,她就可以做千金小姐,但要给我抚养,以后说不准可能会走街串巷去要饭。
上一节也说了,我身有残疾,连要养活自己都欠缺!
老人家是一瞬不动的盯着我,似乎还在犹豫不决,该怎么样去安排亲孙女的人生。
这毕竟不是什么小事!
忽然小女孩坚定的语音传来道:“奶奶,我想给叔叔做女儿,竟然妈妈已经抛弃了我们,我们还去找她做什么呀?”
我再接着补充道:“老奶奶,不瞒您说,最近我正打算收养女儿,因此我还拖朋友帮我联系。恰巧你们的到来,这也是……老奶奶,还请您给我一个收养您亲孙女的机会!我定不会让您老有所失望的。”
小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道:“奶奶,我不想去什么孤儿院,我想给做女儿,奶奶!”
老人家似乎下定决心,凭着接近油尽灯枯的力气,缓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包裹好的黄色手帕!再颤颤抖抖的打开,一对翡翠玉镯,是闪闪的发亮。
稍微举起道:“这个你拿去,它是我们王家的传家之宝,是我奶奶传给我妈妈,妈妈后来又传给我,而我又传给了儿媳妇。”
我接过翡翠玉镯,疑惑地道:“老奶奶,既然您刚才说,这翡翠玉镯是你们王家的传家之宝,您又传给了儿媳妇,怎么如今这翡翠玉镯会在您的手上呢?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老人家眼里射出对某人的怨恨,但旋即又消失不见,释怀地道:“当儿子在外地拼命挣钱,儿媳妇却在家里不守妇道,与野男人行苟且之事被我无意中发现。我就假装不知道!又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便把翡翠玉镯给拿了回来。”
顿了顿再道:“后来她问我要了好几次翡翠玉镯,我都是没有给她,并且是告诉她,我要等到孙女长大以后嫁人,亲自把翡翠玉镯戴在孙女的手上。从那天开始她就一直生我的气,不久之后儿子的事情一出,她便一不做二不休卷钱跑路了。”
我掂量手中翡翠玉镯,是感慨万千!人生第一次感觉,肩膀上的担子不轻。我也明白老奶奶为何把翡翠玉镯交给我手中,她是想让我接替她,等到她孙女长大成人,并且是出嫁那一天!再把翡翠玉镯戴在她孙女手上,让其孙女能风风光光的出嫁。
我站起身来,是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一诺千金地道:“老奶奶,我明白您把翡翠玉镯交给我的意思,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的亲孙女,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我所说身有残疾,家庭条件一般,但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我有一口吃的,绝不会让能亲孙女饿着。”
老奶奶以人生最后一点余气,向亲孙女嘱咐地道:“丫头,以后奶奶不能在陪你了照顾你了,以后跟着叔叔好好生活,还要听叔叔的话,千万不要由着性子耍脾气,要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还要懂得替叔叔分担一些家务,做一个孝顺有礼貌的好孩子。”
小女孩天真地道:“奶奶,您和孙女一起去叔叔家,好吗?”
老人家是轻微摇头,语气断断续续地道:“奶奶不跟可爱的孙女……去叔叔家,奶奶……要去见你……爷爷……爸……。”
时间仿佛被永远定格在2012年8月26日,是一个让我终身难忘的日子!
老人家是微笑的离开了这个复杂多变的人世间!
老人家是慈眉善目,没有闭上的眼睛,似乎瞧见了二十多年后,亲孙女出嫁那一天,是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还戴着那对翡翠玉镯,高兴的……
“碰”!
碗掉在地上是摔的四分五裂,七八个小笼包,是四处滚跑,在一处墙角边被惊醒的小狗,是奔跑而来!咬了一个小笼包,再朝门口跑去。
小女孩是蹲下身子,边嚎啕大哭边摇晃奶奶足渐僵硬的躯体,地道:“奶奶,您怎么了?奶奶怎么不理孙女了,奶奶……。”
我瞧着手中的翡翠玉镯,是悲痛万分!眼泪也是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豆大的泪珠,掉落在翡翠玉镯上,也难掩其光泽。
每次我想更懂你,我们却更有距离,是不是都用错了言语,也用错了表情……
我把翡翠玉镯放入口袋里,再从另一个口袋拿出手机,并且接通:“哦,原来是遇花妹妹,你已经到店铺了,我去不了了。问我什么事,等明天见面再告诉你吧,今天便放假一天,你说有人要货,今天不做生意了。”
我挂掉了电话,瞧向小女孩,她已经不在摇晃她奶奶的躯体了,就连哭声也是越来越小,我知道从今往后,我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手机拨打120,希望他们能来处理一下后事!总不能让老人家尸身荒野吧。应该让老人家一路走好,入土为安。
…………
我拽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小女孩,在一旁瞧着两名医务人员,把沉甸的担架抬上救护车,然后再坐另一辆车去了医院。在他们的指导下,我是一步一步的妥善处理好了老人家的后事!最终把她安放在公墓里,也算是了却了我们一桩心愿。
我拉着小女孩的手,走在了黄昏的道路上,是一步一个脚印,背对着暮下的夕阳,散步似的往家走。
过了一会儿,我松开小女孩的手,再拿出手机给堂嫂打电话,问她下班了没有?家里面还有没有侄女以前穿小的衣服,扔了没有?因为马上就要有人穿了。
呵呵!
来到了我大娘的家里,我向小女孩一一介绍,这个你要称呼为奶奶!那个你要称呼为大娘!还有这个是你心如姐姐。
小女孩也是很有礼貌地道:“奶奶好!大娘好!还有姐姐好!”
我欣然的点头道:“嫂子和侄女就有劳你们,给她洗个澡再换件衣服,有什么疑问,我们待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