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城的监军是由楚皇选拔出来的,为的就是遏制各个城主的权利,能够有所权衡。如果藏兵有大动作,那么,他必然会对监军动手。”夏未书在房间内一点一点推敲着。
“你就这样去找监军,会不会太危险?”麒麟有些担忧道。
“不会的,如今我已经是处于大众的视线之中,一旦我出事了,那么藏兵肯定是惹火烧身,倒是你,要小心了。”夏未书说着,推开房门道:“我现在就去找监军,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嗯,那好,你去吧,我就以佣兵的方式,去帮你探听下消息。”麒麟拿着酒壶,一步一摇的向着集市最热闹的酒肆而去。
监军这些天一直住在自己的军队大营里面,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御,似乎害怕有人要加害于他一般,既不过问淮南城的军事,也不进行例行的巡查,甚至就连以前经常光顾的酒肆茶楼也再不去。
夏未书来到城南大营门口,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有不少眼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夏未书啪的打开折扇,举步向军营内走去。
“什么人,军事重地,还请速速离开!”两名手执长戟的军士交叉武器,拦住了夏未书的去路。
“去通报你家监军,就说百院主考夏某人前来拜访。”夏未书也不慌张,从容说道。
两名军士看着夏未书如此年轻的样子,哪里像一个德高望重的主考,但迫于夏未书表现出来的气势,其中年长的一位军士向另一位军士点了下头,那军士收起长戟,向营帐内跑去。
夏未书抬眼审视了一番眼前的军士,盔甲武器均是上等货色,就连军士也是精气十足,只是神色上略显灰暗,气势上有些低落。
“你们最近打过败仗?”夏未书问道。
那军士瞥了夏未书一眼,没有理睬她。兀自怀抱着长戟靠站在一旁的鹿角上。
不多时,前去报信的军士跑了回来,道:“我家监军说了,不认识什么夏主考,也不想掺和进去这团浑水中,还请大人哪来的回哪里去。”
夏未书先是呵呵笑着,随后一股冲天的蓝色水波从夏未书的身上散发开来,厉声大喝道:“楚皇命尔等镇守一方,尔等就是这样回报君恩的吗?既然这样,不若我来个先斩后奏,先斩了你这抗命不遵的监军。”
“布阵布阵,有敌来袭!”所有的军士都慌乱了起来,然而,却根本阻止不了夏未书前进的脚步。一层层蓝色波涛席卷上军士的身体上,就有一个蓝色的光圈将人整个包裹进去,这光圈还韧性十足,刀剑连砍之下,依然无法破开。乍一看过去,那些无法凝聚出霸气的军士们全都关进了蓝色光圈里。
“夏大人有话好好说,还请不要为难这些军士。”营帐内,几名副将搀扶着一位十分憔悴的瘦弱老者走了出来。这人看起来年龄不大,然而一条绷带从腰间缠绕到了胸前,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说话之人,可是人称龙骨监军郝为郝大人?”夏未书还是有些惊疑不定,按照自己查阅的资料,这位龙骨大人可是有前往龙穴屠龙的事迹,虽然失败了,但是也获得了一块龙骨还完好无损的回来的人物。
“让夏主考见笑了,有事请进帐一叙。”
夏未书莲步轻移,那些蓝色的光圈也随之破碎,那手执长戟的年长军士忍不住嘟囔道:“什么时候女人也变这么厉害了!”
话未说完,一道蓝色光圈再次将此人包裹住,并且快速飞到箭塔一般的高度才陡然破开,众军士只听到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那军士半天没有爬起来,再不敢多言。
进入军帐,里面药材的气味更是让夏未书眉头深皱,抬头望去,看见两员副将正在给监军换药,绷带解开,那伤口看的夏未书触目惊心。
正面一刀已经将其开肠破肚,背后一刀,险险避开了脊椎骨,整个人,犹如没有了绷带的缠缚,就要变为两半了。
“这是怎么回事?”
郝为痛苦的哼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道:“老夫佩服夏主考的勇气,年纪轻轻,便不惧龙潭虎穴。”
“郝大人再年轻二十岁,不也是屠龙勇士吗,晚辈这些不算什么。如今淮南城……”夏未书还未说完,郝为就制止了夏未书继续说下去。
“老夫老了,年轻之时,无父无母,不把性命当性命。如今,老妻幼子,由不得自己了。”郝为注意了下夏未书的神情,又道,“前些天,又招歹人暗算,这条老命险些丢掉了,如此,更加是惜命了……我劝夏大人,你也……”
“郝为!”夏未书突然拔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兵刃,正是郝为用龙骨打造而成的一柄长剑。身边的副将都慌忙挡在监军的身前。
夏未书却步步紧逼道:“你以小家弃大家,怎么对得起先皇对你的信任,怎么对得起这些将士舍命保你!”
“我也不怕告诉你,藏兵心怀反意,然而三年一度的百院大考又必须举行,我需要你的力量。况且,就算你这样缩在这里,藏兵一旦空出手来,你以为还能保住你这颗垂死的脑袋吗?能保住你那可怜的妻儿吗?我一个十八岁的夏氏女娃都不怕丢了这身性命,当年的龙骨大人去哪里了?”夏未书的剑尖已经抵在了郝为的眉间。
周围的副将也一个个低头不语,郝为已经疼痛得眉心发颤,依然用右手抚摸着自己苍颜的胡须,闭着眼睛,久久不语。
郝为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肩膀松弛了下来,然而,睁开的双目,却犹如一头饥饿许久的老狼一般。沙哑着嗓子说道:“我一个七级屠龙的战士,居然被你一个小小的女娃指着鼻尖说话,真是丢脸呀!”
夏未书悬着的心也悄然放下,放下龙骨兵刃,双手抱拳道:“前辈,多有得罪了。一个月后,城南广场外,会有数千名各个城池而来的考生,这些考生关乎楚国的命脉,还请大人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夏未书说完,就举步离去了。
夏未书刚出营帐,郝为就因为疼痛晕阙过去了,但依然咬着牙道:“去,把我儿和妻子叫过来,是时候交代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