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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起航(三)

昨天下午渐渐地刮起了西风,我们几个小伙伴从学校回家正好是顺风,也就是由西向东一路走来。那股后背被风推动的力量着实让我们省了不少的力气。

“看这情况明天肯定是要下雪了”新明有点儿确信不疑地说。

“你胡说啥呀!今天刮风和明天下雪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成泽听后这么反问道。

“红芳,你相信新明的明天要下雪吗?”我看着红芳的两个红脸蛋问了一句。

红芳是这个学期班里又新来的一个同学,她对安西这边的气候好像不太适应,特别是天气比较冷的时候,她那两个本来红着的脸蛋就变得更红了。

“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希望明天不要下雪为好,否则大家上学的路就不好走了”她这么给我回话。

“我妈妈说过,安西这个地方,如果前一天刮西风,那么第二天就很有可能下雪啦!不信,我们明天看!”新明似乎更加确信自己的说法了。

“我到希望好好下一场雪,下雪可好玩了,我们可以堆雪人,打雪仗……”治泽的话语中充满着对下雪的期待。

“唉!还是不下雪为好啊!不然明天我们去学校又要扫雪了,这不是老天爷故意给我们找活儿干嘛!”成泽叹了一口气。

听着他们的议论,我有点儿不耐烦了“随便这天气吧,它想干什么就让它干什么吧!”

说这也挺怪的,还真给新明给说中了。

一大早,我背着书包,戴着帽子和手套推开门“哇!”的一声,我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远处的田野里,地埂上,落光了树叶的树枝上;近处的路面上,屋顶上,草垛上……到处都是洁白的雪。

大雪把我的“视界”装点得更加高雅与圣洁,我怀着一颗虔诚的心灵走进了它给我精心打造的这个童话中。

我眼前的路面上没有什么车轮碾过的痕迹和脚印,我迈开了脚步从雪被上面踩了过去。只听得脚底下“咯吱咯吱”的作响。走着走着,我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两个背影在晃动,一个是红色的,另一个是黄色的。我知道那是新明和红芳两个人。

可能是觉得自己身边没有其他人,而只有自己独自一人在这片雪地上‘作画’有点儿形单影只吧,我就放声高喊“哎!新明,红芳,等等我!”同时我原来走着的脚步也跑了起来,“快点啊!鹏刚!”她俩听到我的喊声后就转过身来向我挥手招呼道。

我向她们飞奔而去,终于追上她们了,却又没顾上说什么话,只是如饥似渴地喘着气,而那呼出的每一股气很快就在空气中化作白雾啦!

“新明,昨天下午你给我们的‘天气预报’还真够准确的”我惊奇地看着新明。

“可不是嘛!要不是你昨天下午那么一说,我还真没个心理准备来面对这场大雪呢!”红芳也赞赏着。

新明有点儿谦虚地说:“我没什么神奇之处,只不过是我妈妈的经验很管用罢了”

我们三个人嘴上说着,同时也步履匆匆地走着,路过治泽他们家门口时我跑去叫了他们,他们的奶奶告诉我:他们两个刚刚出门。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跑步前进向治泽他们追去。终于在过了那个横跨在东西向的那条水渠上的大桥时追上了他们。这时我们也就到了真正的护渠队上。路面上背着书包去上学的孩子们也变得越来越多,有些孩子的家长骑自行车送孩子去学校;还有些孩子的家长骑摩托车送孩子去学校。

一时间路面上的那层雪被上布满了孩子们大大小小的脚印,还有那自行车轮和摩托车轮碾过的或粗或细的车辙。

就这样,孩子们还有部分家长在清晨的“骚动”把这个原本平整地铺盖在路面上的雪被给“糟蹋”得面目全非啦!这幅“清晨骚动”的画卷随着孩子们的脚步和那车辙或快或慢地向学校那个方向展开而去。

终于到学校了,在大雪中沉睡了一夜的校园被同学们稀稀落落的欢笑声给吵醒了。

校园中正对校门的那条柏油马路两旁,那些高大的白杨树很情愿地让大雪给他们原本光秃秃的身子穿上了白色的外套,一颗颗松柏似乎被身上的积雪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过他们还是抱着那种逞强的心理在大雪中傲然挺立。顺着这条马路向北望去,就看见教师办公室大门前的那个旗台,银白色的旗杆笔直地由地面插向半空中,而鲜艳的五星红旗就在旗杆插入天空的那端舒展着艳丽的身姿,俯瞰着这片被大雪打扮得晶莹剔透的校园。

横截面在整体上呈等腰三角形的屋顶或许最为幸福。这三角形的两个腰上都铺着一层浅红色的瓦片,不过这个时候整个屋顶都被一层厚厚的雪盖着,没有人敢去打扰那些屋顶,所以它们就那么贪婪地睡着,只等着太阳强行揭开它们盖着的雪被,把它们叫醒……

“嘀铃铃铃……”早晨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响了,校园里突然就没了人影,同学们都端正地坐在了教室里。

红艳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教室里的每一张面孔,和平常一样,教室里没有一个座位是空着的。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个子中等,剪着一头短发,和其他女老师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鼻梁有点儿高。

“这天公要作美,可根据学校的安排,今天下午前两节课全校师生都要进行扫雪,要辛苦同学们了,所以中午回家的同学午饭后不要忘了带上铁锨来学校,毕竟没有工具是不行的啊!”其实,不用红艳说什么,同学们都知道今天肯定要扫雪,因为这是学校的惯例。

为了确保校园里全体师生的人身安全,学校领导曾明确指示校园地面上的积雪必须尽快被扫除。

要开始扫雪啦!红艳带着同学们在学校分配给我们班的那片区域上卖力地干着。她没有戴手套,两只手里握着那个用芨芨草扎成的大扫把,一下接一下地扫着。芙蓉头上戴着她妈妈给她织的那个白色的小棉帽,手上戴着棉手套,握着她从自己家里带来的那张铁锨的把子,有点儿吃力地铲着地面上没有被扫掉的雪片。这些雪片都是孩子们踩上去把本来疏松的雪给压得结实地粘在地面上的,所以不容易扫去啊!而我却拿着班里不多的几把笤帚漫不经心地扫着。

“芙蓉,把铁锨交给我吧,我来铲雪,你用这个笤帚来扫我铲下的雪”我走到芙蓉身边伸手把笤帚递向了她,她的两个小脸蛋冻得通红。

“你是说咱俩交换工具?”她问我。

“对!我虽然没多大力气,但总比你有力气吧!咱们得抓紧时间干完活回教室学习去啊!”

“好吧,就听你的”

我从她手中接过铁锨,用力铲下那一片片站在地面上的雪片,而她呢,就跟在我后边用笤帚将我铲下的雪片扫得干干净净的。

同学们就这样扫的扫,铲的铲。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校园的地面,就是教室门前的空地上,操场上等都渐渐露出了它们本来的面目。

我本来冰冷的手开始发热了,额头上也出现了汗珠,感觉浑身都在发热,大雪给我带来的寒意被这种火热给驱散得无影无踪了。我想其他同学的感受也应该和我一样吧!

大家把扫下的雪大多都堆积在了教室门前的花池中。治泽他们几个还兴致勃勃地在花池边上堆起了两个雪人,圆锥形的身体,球形的头,再在头上面朝教室的方向插上三个玉米棒子,两个小而短的作为眼睛,一个大而长的作为嘴巴。红芳还很大方地从自己的脖子里取下她的那条黄色的围巾给其中的一个雪人带上,为了让雪人更加的可爱,芙蓉直接将两把笤帚分别倒插在了两个雪人的腰部。

站在教室门口远远望去,那两个雪人好像在和同学们招手,它们一时间成了校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终于把学校分配给我们班的几块区域的雪都给扫完啦,同学们把拿来的铁锨都一个接一个地立在了教室门外的墙边,笤帚和扫把等都整齐地堆放在了教室后面的清洁工具存放处。

有几个同学取下了刚才扫雪时戴在手上的手套,围在教室的火炉旁边烤着火。

老实说,同学们的身上好多地方应该都是暖和的,但最为可怜的还是我们的两只脚。几乎所有同学的鞋子都被雪水给润湿了,我的也不例外。和其他同学一样,我强忍着两脚的冰冷,坐在座位上开始自习了。

在班里,我是红艳老师最信任的学生。同时由于我的成绩一直优异,在同学们中享有很高的威望。有好多次,红艳都安排我来维持教室里的自习秩序,督促同学们遵守自己纪律,保持教室里的安静有序。

可是,我也有不小心“闯祸”的时候。

“今天早晨前两节课我要去参加学校的全体教师会议,你们就在教室里上自习做我刚刚布置给你们的数学作业和语文作业,大家要自觉遵守自习纪律。”红艳站在教室门口对全班同学说。

这下把鹏伟,忠义等几个同学给乐坏啦,他们小声说着“没有老师的自习真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就是,终于可以少受一点儿老师的折磨了”

红艳好像听到了他们的低声细语,忽然叫了一声:“鹏刚!”我听到后立即站了起来。

她接着说:“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书本和笔,把它们拿到讲桌上来,坐在我的凳子上,在做作业的同时帮我看着教室里的每一个同学,如果他们中有前后交头接耳随便说话的,或是离开座位在教室里乱窜的,都给我把名字纪录下来,等我开完会回来后再一个一个地修理他们!”

“嗯!”在红艳面前,我总是一个听话的学生。所以我就完全按照她所说的那样去做了。

红艳安排完班里的事儿后就匆匆去开会了。我也就很快坐在了讲台上的凳子上开始写作业。

红艳刚走不久,我就对同学们说:“请大家都自觉一点,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把你们谁的名字给记下来,这样多伤和气啊!但是如果你们谁真的不遵守纪律,那也就不要怪我无情了,因为我确实不想敷衍红艳老师,如果我徇私舞弊,就辜负了她对我的这片信任,那可真的没法给她个交代。”

大多数同学还是比较理解我的,可是也有一部分同学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鹏伟和他的同桌芙蓉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成泽也离开了自己的作为到教室里最后一排靠墙的那儿去削铅笔了……

“你们几个人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我这么反问他们,可是他们依旧我行我素,没办法,我只好选择把他们的名字纪录下来,但是我心里想:红艳也没有说把名字记到哪儿,我到底该写到那儿才好呢?对了,就写在黑板上吧!于是我拿起粉笔把他们几个的名字全都写在了黑板上。

红艳的这一招还真有效,他们看到我把他们的名字“挂”在黑板上后,他们收敛了好多,他们几个还不时地抬头看着我,我明白他们是希望我把他们的名字给擦去。

我也想擦去啊!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得罪哪位同学,特别是芙蓉,她在我眼里可是班里最漂亮的小姑娘啊!但我又不想让同学们瞧不起我:什么人呀,写上了又擦去……最后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我对同学们说:“下面请名字被我写在黑板上的这些同学自己来擦去自己的名字”

这下把芙蓉他们几个给高兴极了,她冲在最前头,后边跟着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同学。因为黑板上只有一个板擦,而他们又想尽快把自己的名字给擦去,所以他们就在讲台上哄抢开来,就在这个时候,大事不妙了。

“你们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教室里怎么乱成这个样子?”红艳迅速推开教室的门看到教室里的情况后大发雷霆。

我当时心里突然发慌了:这下我可就要惨了……

“鹏刚,你到底在搞什么”红艳看着我质问道。

“他们不遵守自习纪律,名字被我写在了黑板上,现在他们正要抢着擦去自己的名字”

芙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知道自己这下惹到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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