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盛霆蹙眉看向窗外不想和她争辩。他知道凭她的人脉,查到这些易如反掌。
可是她又问:“容盛霆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多少,她又让你知道了多少?”饶雪莹一改往日温婉的形象,目光凛冽看着他问。
灵动的红豆耳坠随着她说话的节奏快速抖动,荡碎了一室好阳光。
容盛霆大概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心生烦躁的。他几乎被问得哑口无言。
竟不知,他对米花了解的也仅比了解一个员工多那么一点点。这样想来,多不可思议。
“不就是个孩子吗?”饶雪莹伤感的撂下这句话后,义正言辞拒绝他的请求:“婚,是你父亲和我父亲订的。不管什么原因终结,总该还得两家老人点头。”
容盛霆虽然面冷话少,却鲜少当众发脾气。可那时,他真想掀桌走人。不因对面的人咄咄逼人,大抵因为那个他赌上一切爱着护着的人,其实一直没有给他准确的“凭什么”。
--
而此刻,让他十分介怀的那句“凭什么”,又被这小东西一贯的退缩态度激的,在他脑子里明艳鲜亮起来。
一直铆足了劲儿向前走的人,有时候真的需要个理由,哪怕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在米花这里,他得不到这种理由,或者说……压根就没有理由。
所以,赌气一般,他就那么说了。
“来接你回家”---
这话说完车里陷入空前沉默,米花看着他明显不悦的表情,无所适从的揉搓刚才一路跑来,有些冻木的脸。
才初冬而已,天气已经这么冷了。
想了想,她问:“容盛霆,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
容盛霆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下,这仿佛是她第一次、破天荒头一次想主动解释点什么。于是他极给面子的“嗯”了一声。
米花默默咬唇哼唧半天才说:“刚才跟祁慕远借钱是个玩笑而已。因为前一秒他给我发短信让我去接他,我不想去,所以就拿借钱吓唬他。他这个人呢,比较抠门,拿这个一吓唬,他准就不敢再接我电话了……”
米花说着不住偷瞄他的脸。并坚持把手机送到他面前:“你看,短信还在,没骗你。”
容盛霆虽不看她,但满脸写着“我怎么那么不信呢”的猜疑,眼神一收再收。
话题……好像又被她扯远。他抓了她的手和手机一并包在手心里,狠狠攥着:
“那,跟我回家。”一半强求一半命令。
米花为难的撅了嘴:“容盛霆,你别这样。今晚真的不能跟你回去。”
“那你告诉你为什么?”容盛霆看着她,目光迫人:
“为什么需要钱?要多少钱?为什么宁愿找祁慕远借都不来向我张口。在你眼里,我是谁?”
米花:“我……”
“米花,我是你的谁?”容盛霆带着情绪,一点点将她看似天衣无缝的借口撕开,迫她正面面对:“你答应过我去领证结婚,结果却放了我鸽子,你答应给我一个家,第二天就要在外面过夜。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所谓,可有可无。
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向你走来,所以你可以理所当然的站在原地,连个招手、微笑都不给我?”
再执着的人,也会累。她懂吗?懂吗?
容盛霆一口气问完,委屈又期待的样子看着她等答案。哪知小姑娘却一双大眼睛忽闪着莫大的无辜,明目张胆回视他。良久,她木愣愣挣掉他的手,抚上他的脸:
“真好看。容盛霆我第一次发现车灯一照,你这张脸简直美的人神共愤---可是,刚才那些话……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容盛霆:“……”他这是----被无视加调戏了吧?是吧!是吧?
重重磨牙,气的就想咬她。
米花哪里能不知道,可她真的说服不了自己去完全依靠他。于是倾身在他紧抿的唇上啄了一下:“别生气嘛,哥哥……”
她有意将这声“哥哥”拖出撩人的声调:“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复习罢了,要考试了。这个考试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边说边撒娇向他怀里拱,一遍遍强调:“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我觉得有必要让自己闭关几天。只几天而已。”
只几天,让我把事情处理妥当,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容盛霆低头看着她这幅无赖相,真是怨也不是恨也不是。只好无奈的长出一口气,使劲儿揉乱她一头长发:
“你这个孩子啊……”
又别扭又好强!让他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