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快被她气死了,该说的只字不提,无足轻重的倒是一遍又一遍说个没完。
米花被他猛然冲出口的吼声吓的一个激灵。惊恐又不可思议的看他。
他刚才说什么?
让她“谨言慎行点”?别到处给他惹麻烦……
他在怪她让他“痛失爱将”?
米花放低姿态道歉,完全是考虑今天上午在他姑姑面前没给他长脸,他竟然---蹬鼻子上脸?
米花顿时无话了。干干看了他半天,眼神由抱歉转委屈,再到隐怒。
然后她恨恨然一扭头,目视前方,再也不看他。
容盛霆以为她好歹该说说一早起来都干什么去了,也好趁机数落她两句:以后别这么无组织无纪律,一味的自作主张。
她有自己的主意这很好,但总这么不听话让他担心,就很让人头疼。
可这个倔强的小姑娘,她竟先生气,不理他了?
容盛霆强压着的火气,立刻就收不住,噌噌噌的直往上冒。
车子火速发动,气冲冲开出去。
一路上谁都没再说话。米花不受控制的一遍遍回忆他刚才的话,以及他说那话时的表情。眼泪几次要冲出眼眶都被她硬生生逼回去。
她有错吗?
人家几次都骂到她脸上了,她还击一次有错吗?
混蛋,到底还是站在公司利益和他自己的立场,完全不考虑她的感受。
米花越想越难受,一股气憋在五脏六腑里,说不清道明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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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容盛霆依然无话,一个人脚步生风走在前面。进门鞋都没换就上了二楼,然后“嘭”的一声摔上房门。
那声巨响,像直接摔在米花脸上一样,她低头换鞋,眼泪终于“吧嗒”一下掉出来。
之后便是一串一串的掉,怎么忍都忍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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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米花一个人睡在空旷的卧室里。这间卧室虽然仿着她在平房区的“家”装饰,但是面积要比那里大好多。平日里自己一个人待着没什么,这种时候,她只觉得:好孤独。
尤其是一翻身,发现身后空空如也之时。
一个人翻了大半夜烙饼总算是睡着了。可梦里也不得安生。
嘈嘈杂杂的做了一觉的梦。梦里容盛霆依然在对她吼:笨死了,什么都做不好……别总给我添麻烦,自己警醒着点。
米花一颗心掉在地上,嘁哩喀喳碎了一地,她拼都拼不起来。急的一个人坐在那里哇哇大哭。容盛霆却若无其事从她面前走过,踩了她碎掉的心也无动于衷……
米花浑身忽然剧烈的疼起来。身子一抖,醒了。
干巴巴望着那片静默的窗帘好一阵,尤觉心凉。那股难受劲儿怎么也过不去,扰的她再无睡意,干脆掀被下床。赤着脚走出房间。
容盛霆的房门没锁,米花犹豫了一下,推门而入。
他背对着房门躺着,高高大大的身躯占了大半个床。米花悄悄走过去,在他身后躺下,心一下子就安生多了。
不一会儿,她便蜷着自己睡着了。
那勾头收脚的姿势,像极了一只落了单,对未来充满恐惧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