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很安静,司机专注的开着车。
良久,祁慕远幽幽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找他?”
米花知道他问的是谁。这个问题她也问了自己不下一千遍。可惜,她没有答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去找他,他明明主动贴过来,几乎命令她花他的钱……
“慕远,我很难过。”她坦诚的说:“不能说服自己去依靠他,我很难过。所以……”
所以你不要再问了。
后半句米花喉头发紧,没说出来。祁慕远却准确猜到,隐忍着某种怒气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很认真的问:“不肯跟我,你觉得是高攀。那么他呢?”
“是爱。”米花也认真看着他,坚定的回答。爱让她想奋不顾身勇敢一次。哪怕……会粉身碎骨。
“爱?”
呵……祁慕远被气笑了:“爱他你主动离他那么远?爱他在他面前你把自己的脆弱和无助全部掩藏?爱他,你一次次骗他?”
“……”米花无言以对。
祁慕远冷冷看着她:“……米花,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他摇头,又重重点头:“……真有本事!”
米花的泪就在这一刻涌出眼眶。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爱?”米花利索的抹掉那两行泪,有些生气的质问他,也像在质问自己:“他那么高,在天上,你让我怎么办?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为了我,被他家人为难、排挤、甚至嘲笑?我不要,我才不要。”
---不要他为了她低到尘埃里,不要他一味放低姿态来迁就,不要他因她而褪掉一丝一毫的光环……这些,米花统统不要看到。
祁慕远听着,胸中怒火轰一声旺起来,终于爆吼一声:“停车!”
车子此时刚好下高速,司机被吓了一跳连忙停车。
“下车。”他看都不再看她,命令。
米花潮潮的眼神盯着他直皱眉:这什么狗脾气,说来就来?
见他不动,祁慕远遂倾身执着的抠开她这边的车门,再次命令:“下去!”
米花旋即扔了他个大白眼,怀里的箱子甩给他,头也不回下去,“嘭”一声摔上车门。
祁慕远捧着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箱子,默默看了良久。大拇指狠狠抠着箱子的边缘,指节都泛了白。
“开车。”他又命令。声音低沉,怅然若失。
米花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被动又软弱。可她却说了“爱”,那么勇敢坚定地表达,却不是对他。多么心酸。
车子一动,两颗热泪猝不及防砸在他的皮衣上。祁慕远小心翼翼的剥开皮衣,里面是个保温箱,隔着透明的玻璃钟罩,依米花倔强的生长,静待花期。
幼年的承诺,他一刻不曾忘记,可终究不过是美好的曾经。
有些故事,一开始就已结束,就像怀里这朵努力生长的依米花,开花即意味着枯萎……
可是,他也不要---
不要看到她为了爱一个人而失去自我,卑微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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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一个人趴在天桥上吹了一会儿冷风,给容盛霆去了电话。
他还没下班,要她来公司等,米花第一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容盛霆电话里一愣,也没多问。她能来,他已欣喜不已。
她还是第一次来公司总部,位于洛城CBD中心,容氏大厦高耸入云,米花仰头看了好久,忽然退缩了,给他发了短信说在地下车库等。
十分钟不到,容盛霆便手持电话从电梯里出来。米花故意将电话调至静音躲在角落里,看准了人就扑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紧紧搂着。
容盛霆被撞的身体一晃,连忙稳住。
“米花?”他担心的叫她。
米花把脸埋在他背上,闷闷的:“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