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深圳捕狗司下属第一医院
马恒宇从跑车中走出,关上车门,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从副驾驶位上拿出一束鲜花,迟疑了几秒,便步伐沉重地走进了第一医院。
他走进电梯,电梯内的医护人员看到马恒宇,问好道:“马恒宇先生,您好!”马恒宇礼貌地点了点头,微笑道:“不必多礼!”医护人员也点了点头,走下了电梯,马恒宇乘着电梯来到了最高层,他走下电梯,顺着走廊来到了尽头的一间病房,房门上五个鎏金字体:“特级疗养室”。门口,则站着病房内女人法律意义上的唯一丈夫——嬴泽。
马恒宇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嬴泽,醒醒。”嬴泽身体晃了晃,慢慢睁开了眼,原来这几天的日夜无眠,已经让他疲倦到了极点,出来打个电话的空,就靠在墙边睡着了。
嬴泽看见马恒宇,有些欲言又止,最后眼眶竟红了几分:“难道,她这辈子就必定分不开你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离开,她再跳一2次,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心了!”
马恒宇咬了咬牙,右手搭上他的肩:“我找到解决方法了。”嬴泽猛然抬头:“真的?”
“真的。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嬴泽睡意全消:“那你快进去吧,不过她好像还在休息,恐怕得劳烦你进去等一会了。”
马恒宇勉强笑了一下:“这是我份内的事,怎么能用劳烦二字?不说了,我先进去了。”
说完,他推开了房门,嬴泽站在房间外,伸手带上了房门在关上房门的最后一刻,像房间里仍躺在床上的Elfride投来关切的目光。
马恒宇环视着疗养室内的设施,各种娱乐设施应有尽有,只是病房主人恐怕没有精力去触碰。
看到墙上的一个镌刻着“夏”字的挂钟,马恒宇苦笑了一下:“这里,好像还是夏泽宇来疗伤时特设的病房。不过,也都无所谓了。”
他走到床边,坐在了椅子上,将左手中的花放在了床边,温柔地注视着熟睡中的Elfride。
她侧着身子熟睡着,睡姿如同渴望王子来到的玛利亚·索菲亚·冯·埃尔塔尔,又好似逃离海浪席卷后觅巢安眠的可爱翠鸟,只是这个可爱人,脸庞已变得苍白,嘴唇失去血色,早已没有当初那个活泼劲头。马恒宇看到这,自责涌上心头:“这都是我,造!的!罪!孽!”
睡梦中的刑无缘眉头皱了皱,像做了噩梦一样,马恒宇连忙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刑无缘的一只手,把掌心中的温度尽数传达给刑无缘,马恒宇看着刑无缘的脸,忍不住笑了笑:“一千年了,你的睡姿还是那么美,美的让人不知日月。”
两人就这样,足足半个小时后,刑无缘才悠悠醒来,她睁开眼,看到眼前的男人,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坐起身来:“是你!你……你来了”
马恒宇笑着点了点头:“我来了。”刑无缘眼中满是惊喜,却慢慢换成了失落,她垂下眼睑:“你还来干什么……你都有自己的家了……”
在皱了皱眉之后,马恒宇少有的正色了:“我不来,就等着你轻生吗!”
刑无缘像个做错事的小女生,慌的手足无措:“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
马恒宇眼中满是酸楚,慢慢地将头埋在刑无缘的手边:“一直以来错的都是我一个啊……”
刑无缘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马恒宇的头发,满头黑发中掺着些紫,又透出一股死寂。她笑了笑:“没事啊,我从来都没怪过你啊。”
马恒宇没有抬起头,他不敢露出自己泛红的眼眶:“一千年了,我对不起你!我其实颜值不算高,都是因为这千年的羁绊,你在这一世第一次见到我时,才会对我倾心……都怪我,千年之前如果再勇敢一点,就一点,能违逆天下把你迎娶进宫,这一世也不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痛苦!”
刑无缘嘟了嘟嘴:“这你可说错了!万一前世你我白头偕老,说不定我就没有这一世了,虽然这一世里快乐比较少,但也算一次经历,我可不愿随便放弃!”
马恒宇抬起头,关切地注视着她:“现在有一个方法,能让你回归你的正常生活,你愿意吗?”
刑无缘狠狠摇头:“想让我忘了你,想都别想!”
马恒宇摆了摆手:“不是的,这个方法会让你保留所有情感,不会忘记任何东西,只是单纯的断掉羁绊,你我都可以正常生活下去,你愿意吗……”
刑无缘注视着马恒宇的双眸:“真的?不会忘记任何东西?”
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刑无缘咬了咬嘴唇:“那好,我同意了,不许让我忘记你!要不我来世还会找你的!”马恒宇轻笑一声:“傻瓜,你一个来世要有一千年。”
“万年何妨?”
马恒宇呆住了,他和面前的女孩四目相对,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女孩为自己可以丢掉十世轮回,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忘掉我的,以后我还要到你家蹭饭呢!”
刑无缘想了想:“那你以后要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他认我当干妈!”马恒宇笑着点头:“都依你!”
刑无缘犹豫了一下:“那开始吧……”马恒宇嗯了一声,伸手掏出玉佩,刑无缘突然出声:“等一下!”马恒宇吓了一跳:“怎么了?”
刑无缘扯着裙摆,有些害羞地说:“那个……我还想要一张你的照片……保存着……”马恒宇答应道:“可以。”说完便拉着刑无缘在一起,拿出手机合照了一张。
刑无缘有点慌乱:“我没有化妆,不行!等我化好妆,换好衣服重拍一张!”马恒宇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哦,再多,嬴泽就要吃醋了!”刑无缘也笑了:“那好,开始吧。我相信你!”
马恒宇伸出左手,将玉佩置于掌心,右手拉着刑无缘的左手,放在玉佩上,玉佩光芒大作,两人手背上出现三个娟秀的字体:琼花梦。刑无缘的手背上,这三个字下面又出现三个小字:印凤鸾。而马恒宇的手背上,无数个名字不停变幻,他苦笑一句:“转世有点多了,等一下。”
他咬破右手手指,将血涂在自己小臂上,写出一个朱字,他手背上的字慢慢幻化成了朱厚熜三字,马恒宇望向刑无缘:“准备好了吗?”刑无缘点了点头,马恒宇缓缓说道:“心心所念,未曾有果,轮回千寻,无疾而终,心向一点光明,念作千般难捱,煮酒痛饮醉杜康,怀间留藏琼花梦。”
语句念完,柔和光芒大作,将二人包裹在内,牵扯他们来到琼花梦。
刑无缘在一片花海中睁开了眼,不,与其说是刑无缘,不如说是印凤鸾,她坐在花海中,发丝无风自动,眺望北方,仿佛期待着什么,远方一人走来,手中握着纸扇,口中不住念着:“面对荷池奏虞音,三载思乡付瑶琴。”印凤鸾换换站起身来,看向来人,心中满是欢喜,脸上更是笑逐颜开。
她轻轻说道:“你来了。”来人身形渐渐清晰,不是那个九五至尊的嘉靖帝,而是那个敢为伊人戏班献声的兴王爷,他一展纸扇:“安陆一别,已有千年未见,敢问姑娘可好?”印凤鸾用手挽了挽头发,笑着说:“安好。”兴王爷走至印凤鸾身旁,跪坐下来,放下了纸扇,温柔地注视着印凤鸾:“我霸业二十年,温柔,永远只会留给你。”印凤鸾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安陆一别,终身不嫁,只待你一人。”
兴王爷轻笑几声:“罢了罢了!你看这漫天花海何其美丽,你我就此停步,可好?”印凤鸾看向远方,依偎在兴王爷的身旁:“好。”
满天花海,有此二人,足矣。
光芒散去,刑无缘笑着看向马恒宇:“我……没有遗憾了,接下来,我会和嬴泽幸福地过完一生的。”马恒宇站起身来:“羁绊已除,那就祝你幸福了,再见。”说完,他放下已经失去光华的玉佩,转身走出房间,快走到门前时,刑无缘大喊道:“如果有一天,言如玉和稚兰不要你了!记住!你还有我!”马恒宇愣了一下,转身看向啜泣的刑无缘,露出微笑:“谢谢!”
走出房间,门外是焦灼的嬴泽:“怎么样了?”马恒宇看向他:“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轮回能阻止你们相爱了,去吧,好好爱她。”说完,马恒宇毫不迟疑地离开这儿,决绝得就像……逃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