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手“千面一缘”以后,涂歌的生活才相对安定一些。对外的生意有金彪料理,涂歌挂着一个虚名充充门面。至于酒楼三层,因为很久没有小官主管,基本属于废弃阶段,要恢复以往的次序好需要一些时日。
涂歌自打从地狱归来,基本不用休息。白天在学校呆着,享受着青春的时日,大家都没有看出涂歌有什么变化,只有白影不满他撇下她一个人去地狱逛,没少挠他。夜晚就去店里。只从被涂歌教育一番以后,阿敏倒是没有再敢惹什么事,不过给涂歌留了整整一本电话号码什么的,说是替他收集的情报。时间让人习惯了一些东西,也让人淡忘了一些,不过还是会有一些人主动来找涂歌挑战或者是别的什么,不过都一一化解。
有一天夜里,他正坐在店里和伙计们扯闲篇。门口进来三个人,不,能进三楼的人,基本都不是人。
来的这三个人很是怪异,前面两个一黑一白的打扮,戴着很高的帽子,舌头很长。一身白衣的那位笑颜常开,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不用说正是白无常谢必安。一身黑衣的那位一脸凶恶,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正是黑无常范无救。后面用锁链锁着一个青年,浑身湿哒哒的样子,脸色煞白。不过样子还是很嚣张,不住地甩着手腕上的铁链,很是不满的样子。
伙计小声地在涂歌耳边说:“爷,这就是黑白无常,以前咱们这里没小官坐镇,他们都不屑来咱这里。想必是知道您接手,这才来咱这里出公干。”
涂歌好几日都不见来了外人,见终于有鬼登门,赶紧迎上去。
涂歌还没说话,黑白无常先行一礼,齐声说道:“小神参见小官。”
涂歌仔细打量,赶紧回礼:“二位阴帅辛苦了”说着招呼伙计“赶紧招待好两位帅爷。”伙计们赶紧铺桌子,沏茶。一切自有章法。
白无常笑眯眯地说:“您实在太客气。早闻小官大人的事迹,今日一见,果然少年英雄。您对地府有功,殿帅特地嘱托我俩向您致谢。以后少不了来您这里叨扰,可不要闲我等烦哦?”
涂歌客气道:“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今日二位阴帅来此有何贵干啊?”
黑无常使劲一拉手里的锁魂链,身后那个青年一下被扯到身前,趴着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鬼差就了不起啊,老子死都不怕还怕你。”
白无常对涂歌耐心地解释道:“这个人,是自杀而死,是个不孝子。犯了龙主的忌讳,得知您在这里主事,就带过了,你们看着处理吧!”
涂歌还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伙计们倒是很机灵,赶紧把两位鬼差带进雅间喝茶去了。有个伙计对涂歌解释道:“咱的这位老祖宗,最见不得不孝子,但凡有此地有不孝之人的魂魄。老祖宗规定,都要严惩。”
“怎么个严惩法?”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人魂。七魄分别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老祖宗说,本地但凡有不孝之人,要抽取其一魂两魄。一魂指人魂,两魄分别是代表喜和爱的两魄。这样就算他转世投胎,因一魂两魄上有缺陷,下辈子注定孤苦伶仃,一生烦恼!”
涂歌一听,赞不绝口:“祖爷干的漂亮!你小子懂行,给我审审这个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得嘞,您瞧好吧您,好久没干了,弟兄们都早就手痒了!”
只见几个伙计也不问,直接拿来一把刀把心掏出来了,地上的青年鬼哭狼嚎却根本无人搭理。涂歌吓了一跳,不过还得故作镇定,表现地自己见怪不怪。
只见伙计捧着那颗心,吹了一口气,心上竟然出现了画面。
原来这个青年家有双亲,不过却是极其败家,把家里的钱都败光了。父母与之说理,不但不听,反而拳脚相加,把母亲气的瘫痪在床。后来追求一个姑娘,姑娘看不上他,但是他依旧纠缠不放。姑娘说你要是敢为他而死,就依了他,他倒是干脆,二话不说跳河以示诚意。本来他水性极好,也就是装装样子,哪知他跳下去的地方水草极其茂盛,被水草困住才丢了性命。
涂歌越看越来气,小声问身边的伙计:“我想打他,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吧?”
伙计一听,赶紧利索地给那个青年就是一大嘴巴子打完对着涂歌说:“爷,您随便打!”
涂歌暗调大拇哥:“好小子,符合小爷脾气”二话不说就是几个耳光甩在那个青年脸上,青年刚开始还很嚣张:“你妈的你谁啊,敢打老子!老子做鬼都不放过你!”
伙计们一听敢骂涂歌,不由分说,一起上阵,拳脚相加,一边打还一边说:“敢骂我们的爷,你他娘的现在就是个鬼,你倒是牛啊你!”打的青年跪地求饶都不停手,涂歌好说歹说才拉住:“行了,小爷我看着眼气,你们该干嘛干嘛!”
青年被打的吓破了胆,跪地求饶:“我错了,求好汉饶过我吧!”
伙计哪管那个,拉了一把椅子让涂歌做好说:“爷,给您看看小的们手艺如何!你就瞧好吧!”
只见一个伙计拿来一把尺子,仔细测量一番,拿着一把特制打小刀,就从青年身上割下三件东西,闪着白光的物体!青年撕心裂肺地嚎叫,众人干脆找了一块抹布塞到青年嘴里,只能从快到掉出的眼珠上可以看出,到底有多痛苦。
伙计们做完这一切,青年已然摊到了地上。伙计把割下的三件东西小心地收在瓷杯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动作干净利索,一看就是熟练非凡。
涂歌问:“这就完了?”
伙计回答:“没,等小的们明把这一魂三魄,做成面。”
“做面干什么?”
“回爷的话。给他父母吃。人魂本来就是父母给的,自然要还给他父母。至于那两魄,他父母吃了,能少一些悲伤,也算是咱积点德。如果他父母德行好,吃了咱这碗面,说不定能还有奇效。”
涂歌想的这太神奇了,好好夸奖了伙计们一番。
涂歌陪黑白无常聊了一会天,黑白无常起身告辞,硬生生把摊在地上的青年拖走。伙计小声地说:“爷,要不是您在,这些个大爷都不来咱这。”
“为啥?”
“来一个鬼魂都被咱整的七荤八素的,他们回去也怪累的。”
众人哈哈大笑。
涂歌突然问:“你怎么敢保证他的父母会来咱这里吃面?”
“爷,您忘了,咱这叫千面一缘。他们肯定来,而且明天就来。”
涂歌为了验证真伪,第二天就守在一层和金彪等着。果不其然,进来一个面色憔悴的老头,来到前台,很不好意思地从兜里掏出很多零钱,小声地对服务员说:“小姑娘啊,我就这点钱。听说你们这里的面最好了,这几天我老伴吃不好,她最爱吃面了,你们给我做一碗吧。如果钱不够,我以后肯定给。”
服务员正想着婉言拒绝,金彪拉开。金彪鼓着掌对着大爷说:“大爷啊,您老真是好福气啊,您是本店今年第一万个客户,咱们店给您备了一份大礼啊。”
老头难以置信地问:“真的?”
“您看,骗你干什么,您中了10万元。”说着金彪从柜台取出整整十万元,递给老头。老头不敢接。
金彪说:“这样吧大爷,您一个人带着钱也不方便,我陪您去存了。捎带的我让我的人给你做两碗面,送您家去!”
老头还想说什么,金彪一使眼色,后面就送上做好的那两份面。老头嘴里的谢谢一直没有听。金彪倒是很会办事,指着涂歌对老头说:“大爷,你要谢就谢谢他,他是我们这里的经理,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老头激动地握着涂歌的手一个劲地感谢。涂歌越听心里越难受。伙计们把老头送回家,后来听说老头的老伴瘫痪十年,竟然站起来了。
涂歌看到这一幕,心里想着:要是这钱都这么用,小爷不要也行!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