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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好诗一首可嫁人

自从来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一个月前安然已经能行走自如,他开始在这个小山村四处乱逛。

山村有上百户人家,即使在整个进过也是个大村子。

这里是晋国,天下大国四个,小国二十三个。晋国虽位列四大国之一,却早已失去了四大国的实力。

自二十年钱朱治废唐王以来,天下就没有停止过纷争。本来一统天下的唐王朝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化成无数个国家,各郡守节度使纷纷自立。

其中最大的五个国家就会原来的五州节度使,晋王就是原来的节度使之一。

十年前夷陵之战后,蜀国被灭。晋国虽勉强苟延残喘,还能留下个大国的名份,但实力却早已不如从前,现在不过是个大一点的国家而已。

这里不是应该不是古中国,那么这是哪里?

放下《纪念史》,安然再次开始沉思。

晋国重视教育,规定凡人口过五百人的村子,必须设大学,有一文一武两位教习。凡三岁以上男丁,必须择一而学,国家不收取学费,只收书本费。女孩儿十岁之后可进大学学习,不过费用只能自己付。

安然现在正在大学之中,整个王家堡也就只有大学才有足够的书,让安然了解这个世界的书。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何那日王立昌那么激动了。

唐王认为天下人皆对自己有异心,窥视自己的王位,唯独与自己一样姓唐的人因自己而富贵,才是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所以自唐始,王侯家只娶不嫁,任何女人只能招人入赘。

唐王统治天下三百多年,这种始于帝王家的手段,渐渐的变成了一种习俗,民间也开始以姓氏为最。

然而以本性纳天下的宏远却没能改变唐王朝的命运。

王家堡的文教习叫李修文,这些天给安然的印象一直是一张冷冰冰的脸,算是王家堡唯一不欢迎他的人。

经巧儿一说他才知道,原来李修文还有个弟弟叫李修武。李修武是王家堡的武教习,一直对巧儿有意思,若不是他早已娶妻,恐怕王立昌还真会把巧儿许给他。

由于前线战事吃紧,李修武带着王家堡所有十八岁以上的武修生去了前线,不然这门婚事不知道还会多多少波折。

没到中午,巧儿就来找他,说是家里有事,让他回去。

一进门,就听见王立昌说道:“逸之回来了,族叔,李先生,咱们可以开始了。”

闻言安然一愣,感觉有些不知所谓。反倒是巧儿有些脸红,看来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被称作族叔的人叫王颖,是整个王家堡的最长者,但凡有大事都要老人家拿主意。

“既然逸之回来了,老夫也不多说,只是最后再问一遍,逸之你是否愿意入赘我王家,嫁给巧儿,做我王家的人?”

安然会反对么?当然不会。

不过有人却盼着他发对,刘秀文目光灼灼的看着安然,像是要和安然结婚的是他一样。

看到李修文这种目光,安然本来就是不同意他也会同意。让不喜欢自己的人不痛快,自己才会痛快。

“逸之全听叔公安排。”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但对王颖的称呼已经改成了叔公,全听安排又和同意有何分别?

王颖哈哈哈一笑,之后转向巧儿问道:“那巧儿你的意思呢?”

巧儿脸一红,丢了句:“叔公你好坏。”然后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既然这两个孩子都同意,事情又是早已定下的,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给他们完婚。”

安然一惊,虽说知道自己和巧儿是早晚的事儿,但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喜庆的气氛顿时充满了整间屋子,谁料这时候却响起了个不和谐的声音。

“我看此时不妥。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两样都没有,去了官府如何登录?”

安然心道,果然。就知道你这老小子不会同意的。

王立昌也是面现不悦之色,皱眉说道:“逸之父母早亡,只有一位叔叔。如今叔叔也先去,如何能得这父母之命?至于媒妁之言这个倒是简单,一会儿让巧儿娘去找老三家的来,我直接下聘礼即可。”

李修文好像也知道自己出言不妥,急忙把话头拉了回来。

“堡正别误会,老夫只是提个醒而已。既然没有父母之命,这媒妁之言却是少不得的,不然官府不会承认这门婚事的。”

“立昌,李先生说的不错,媒妁之言少不得。”

见王颖赞同自己的话,李修文脸上的笑容一闪即逝。

安然等着下文,他可不认为李修文不会给自己下绊子,他到要听听李修文如何为难自己。

“当然,光有聘礼也不行,还得有嫁妆。以堡正的地位,按大晋律法规定,嫁妆至少要纹银十两。”

安然心中暗道正文来了,十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也算是一比不小的钱财了,对于他这个穿越者来说可以算是巨款。

“李先生,你这也是难为逸之了。他从山贼手中逃脱已是侥幸,何来十两纹银?难道要让他为了嫁妆再奔波几年?”

李修文心中暗道,不用几年,只要等修武回来便好。以修武的脾气,我看你们王家到时候谁还敢提这门婚事。

“这也是不得已。不然若是得不到官府的婚书,有哪个居心叵测之人告上去,两个孩子难免要吃些苦头的。”

王立昌听不出这话的言外之意,安然却听出来了。这居心叵测之人恐怕就是李修文他自己吧!

“按我晋律,堡正家娶人,嫁妆确实炫耀纹银十两。不知逸之你身上可有东西当得这十两银子?”

开口的是王颖。他算是给安然指条路,只要安然拿出什么东西,然后王立昌花钱买下来就行了。

正在李修文皱眉之时,安然却给了个出人意料的回答。

“逸之并无什么东西值十两银子。不怕叔公笑话,就是现在这身衣裳还是巧儿做的。”

王颖眉头紧皱,暗骂小子愚蠢。李修文则是喜上眉梢,暗笑安然果然愚蠢。

安然是愚蠢么?当然不是。

“叔公放心,逸之自认字写的还算不错,写几幅字卖十两银子应该不难。”

李修文本来得意的脸色马上难看起来,不悦的说道:“好狂的小子,你可知道天下有几幅字能值十两银子的?”

还有一句潜台词他没说,他这么多年写字无数,自认值十两银子的也就两三幅,他都不舍得给别人看,一直留在家里珍藏。

这次轮到安然笑他愚蠢。先不说安然的字值不值钱,只要他能拿出来,想来王颖与王立昌会很高兴的花十两银子买下来的。

“值不值钱逸之不敢说,不过货卖识货人,逸之相信会有人买的。”

话说道这个份上,几乎已经挑明了,傻子都看得出来安然说的有人是谁。

“既然逸之你如此有自信,就写一幅中堂,叔公家里正好缺一幅,算是给你开个张。”

李修文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王颖这么说是明摆着要帮安然。十两银子对于安然来说或许难如登天,但王颖当了这么多年王家族长,谁知道他有多少家底?

“多谢叔公美意。不过这中堂太大,字又多,一个弄不好平白浪费了许多纸墨。逸之就写几句诗,叔公和岳丈大人给做个价就好。”

王颖眉头一紧,暗道你这小子好生讨厌。老夫有心帮你,你却闲字多,若不是为了巧儿和我王家,老夫懒得蹚这浑水。

王立昌唤巧儿端来笔墨,让安然写。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无论安然写的如何,这字他一定买下来。

不一会儿巧儿就将墨研好,安然却是提起笔闭目沉思。

时值仲夏,不一会儿安然面颊上就开始有汗珠若隐若现。

见此情形,李修文心中暗笑,小子话说的不小,现在写不出来了吧!

王颖和王立昌也是暗暗着急,心道你小子倒是写啊!

巧儿见此情形,从怀中取出一张香帕,开始为他擦汗。就如那些时日一样,仿佛他仍是那个躺在炕上的病人一般。

当巧儿擦完最后一滴汗,刚想收回手的时候,不料安然突然伸出左手抓住巧儿的手,右手则是开始奋笔疾书。

不多时安然就写完了,拿起来向三人面前一递,说道:“请叔公,岳丈还有李先生点评。”

王颖却是看也不看那字,直接说道:“事已至此,一直你该改口了。别忘了你可是入赘我王家的。”

安然一愣,急忙说道:“叔公教训的是,请叔公与爹爹点评。”

还没看到字,王颖却先让安然改口,李修文若是再不懂其中的意思,他就是傻子。

虽然只是象征性的,但他还是接过字看了一眼。刚想出言讥讽,却呆住了。他也是个书生,对于诗书一道也有几分见识。这四句诗写的是龙飞凤舞,张狂大气,最难得的其中那几分神韵,没几十年的功底是写不出来的。

而那四句诗,写的更是不错,让他无话可说。

丢下字,李修文起身对王立昌说道:“恭喜堡正得了一位乘龙快婿。”

说完话李修文转身就走。心中暗道,修武不是哥哥不帮你,人家不仅肯入赘,还比你强,你让我怎么帮你?

看李修文的表现,王颖一惊。李氏兄弟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若不是安然写的实在是好,他绝对不会如此简单的走掉。难道这小子写的诗,真值十两银子?

急忙拿过来看了一眼,王颖也是立刻呆立当场。

字美是美,但他还看不出美在何处,不过这四句诗他却知道,这怎是一个好字了得?

姑娘俊俏生来巧,风姿萦绕心难飘。但愿生生与世世,携手暮暮与朝朝。

短短四句诗,又说出了怎样的难舍难离?

许久之后王颖才放下纸,对着王立昌说道:“立昌,看来是咱们多心了,这四句诗,足以当嫁妆了。”

如果王立昌对李修文的话是将信将疑,那对于王颖的却是深信不疑。

将四句诗拿来一看,立刻双目放光,急忙对门外高喝:“巧儿娘,快去将老三家的请来,为夫这就去镇上为逸之与巧儿取婚书去。”

巧儿娘也是不放心,一直在门外偷听。听了这话,急忙问道:“嫁妆有着落了?”

“有这一幅字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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