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章】苏宴你好酷
“你看他。”苏宴顿了顿，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屏幕，“他的眼睛不敢直视警察，四处游移，试图远离刺激源，他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反复地婆娑，这是典型的自我安慰姿势，他很害怕！”
周鸣看着一脸笃定的苏宴，迷惑道：“如果现在跟他挑明警方会保护他的家人，他会说出真相么？”
“很有可能。”苏宴的眼睛一眨不眨，看样子“你看他不停地在抿嘴，照苏队这么问下去，一定能问出点什么的。”
“这么说我们没有抓错人喽？”周鸣有些欣喜地问，耗费专案组这么多精力，终于有了点头绪。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苏宴斜睨了周鸣一眼，“不过我有办法让他快点开口了。”
没等周鸣反应过来，苏宴已经伸手抢过他手里的一摞厚厚的报告，迅速挑了一个文件夹，快步朝审讯室走去。
周鸣立刻将眼睛移回屏幕上..
只见苏宴摊开尸检报告，扔在嫌疑人面前，故意散落出死者在现场的惨状，血肉模糊的那几张照片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果然，嫌疑人的眉心抬高，身体僵住，典型的悲伤与冻结反应。
“给我一分钟。”苏宴回头对苏笙说，苏笙虽然对苏宴的突然闯入感到不满，但因为信得过苏宴的专业知识，还是默默地退了出来。
苏宴安静地坐在黄启明的对面，压低声音，直视着他的眼睛，道：“黄先生，你要知道，像他这样的肢解癖往往缺乏认同感与控制感，正常情况下，他的犯罪能力只会升高而不会降低，如果你让他逍遥法外，也许会有更多无辜的白领遇难，包括你的亲人。”
黄启明用手指绞着袖子，咬住自己的唇。
“警方会派警力保护您的家人，罪犯绝不会有机可乘。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儿子，你袖子上的扣子应该是你儿子送的吧？您不如想想，等你儿子长大，发现自己一直敬爱的父亲居然会为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顶罪，而那个杀人犯还在社会上继续犯罪..你觉得他会怎么想？”苏宴的语速不快，但一直目视前方，声情并茂，听得审讯室外的周鸣都有些动容。
“黄先生，我希望你..能够相信警察..”苏宴一字一顿道，十分真诚的恳求语气，慢慢地，黄启明的手滑上了额头，深深地锁着眉毛。
差不多了，苏宴整理情绪，慢慢起身，转身出了审讯室。
苏笙立刻进去..
走出审讯室，周鸣立刻星星眼的扑上来，“苏宴你好酷啊！看样子案子很快就要破了..”
“谁告诉你案子很快就破了？”
周鸣一怔。
——
二
晚上苏宴家里响起敲门声，苏宴揉了揉眉心和太阳穴，去开门。
是周鸣。
他沉默地看苏宴一眼，左顾右盼须臾，眼神还向卧室瞟了瞟。“苏队不在吧？”
苏宴脸部有些轻微的抽搐，“说你是菜鸟你还真不会让人失望，我会在我哥哥在家的情况下要求你把偷偷复印的尸检送来给我么？我没带脑子啊？”
周鸣想想也是，遂关上门进来，一进门就看见客厅白板上密密麻麻却有条不紊的分析。
“6名死者均为女性
25～30岁单身白领
有良好的作息和生活品质
有运动习惯
抛尸地点距离市区14～25公里
..。”
“等等..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周鸣困惑地看着白板上娟秀但有些潦草的字迹问。苏宴面无表情地翻阅着重新打印的尸检报告，缓缓道：“法医鉴定结果死者年纪不大，从皮肤角质层的厚度考虑平时常做保养。她们基本都是名牌毕业进入公司的职业白领，薪水很丰厚，而且其中四位还有市内一些高档健身房的年卡..”苏宴一笑，翻纸张的手指一顿，拿起一张照片递到周鸣面前，指着尸体腰部往上部分道：“呐你看，运动文胸导致的紫外线照射不均。”
周鸣一懵，看着照片，果然。
“..那你今天在审讯室为什么说找不到凶手？我们已经找到了司机，通过司机可以..”
“不可以。”苏宴毫不留情地打断，拿起一边的黑笔，在白板上又写上几个字：“受害者失踪无目击者
死前无性侵”
“为什么不可以？你都说了那个司机不是什么意志坚强的人，照苏队那么问下去一定会问出结果的。”周鸣看着她填在白板上的字，还是一头雾水。
“那好我问你如果你是罪犯，你会如何选择自己的犯罪搭档？”
“..我肯定选你啊。”
周鸣此话一出立刻感到后悔，脸腾地红了，苏宴倒是没说什么，挑了挑眉，继续不急不缓地道：“像你这种菜鸟都知道找个高智商的犯罪搭档，那个罪犯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抓到的这个司机只是他随意牺牲的一颗棋子，从司机身上入手，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的。”
周鸣皱眉，“我还以为这案子快要破了..”
苏宴若有所思地望着白板，手指不自觉地敲了敲脑袋。
她的声音很有磁性，像是刻意地压低自己的声音，问周鸣，“假设突破点在尸体上..凶手的诉求是什么？”
周鸣一愣，面对她没头没脑一句问话倒也没慌，思索片刻：“抛尸现场发现被分尸的受害者四肢不全，难道是成年女性的肢体？”
“有可能..”苏宴大脑高速运转着，“那么，他要这些肢体来做什么？”
“会不会是要卖钱啊？”周鸣试探地问。
“对啊..卖给那些喜欢收藏女性肢体的恋物癖..但他并不缺钱花。他应该是个很有钱的人，有独栋或隔音效果很好的公寓，为什么会拿那些肢体去卖钱呢？”
“也是..要卖钱也会挑重要的器官卖给器官银行啊..”周鸣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偏头去看苏宴，见她仍然轻皱着眉头，说实话..她认真思考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
“别看我，看报告。”苏宴冷冷道。
周鸣脸一红，“哦。”低下头，看着尸检报告的配图上是支离破碎的尸体，深吸口气，果然还是苏宴比较好看..
“你来的时候开车了么？”苏宴冷不丁地问。
“哦，我开了李副队的车来。”
“跟我去现场看看。”
周鸣嘴张的有点合不拢了，“你你..现在现场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去干什么啊？！”
“凶手不为卖钱而且受害群体有典型特征，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从事着被某个特殊群体高度控制而急需控制感的体现，所以他应该是底层阶级中很不合群的存在，对单身的白领女性有特殊的恨意，为了泄愤他甚至会分尸，他的心理很有可能已经变态了，这样的人在现在警方抓捕力度加大的情况下无法按照预期的频率作案，最保险，也最能缓解自己内心渴望的方法就是回到犯罪现场重温那种兴奋的感觉..你干嘛？！”
周鸣握住了苏宴的手腕，有些激动：“你都说了凶手有可能已经心理变态了，现在去太危险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苏队交代啊？”
手腕上是微热的触感，他手指扣的很紧，苏宴脸上微微一热，道：“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下一个不幸的女孩遇害？”
“我..我们现在通知苏队带人去..”
“现在专案组的主力正在排查有关路段的视频监控，现在去犯罪现场很有可能扑空，浪费宝贵的警力！”苏宴道，说罢看出周鸣脸上的不情愿：“不想去？没关系，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去。”
单独行动容易陷入危险。周鸣很努力地想要抵抗自己内心想时刻和她并肩作战的心情。
但没抵抗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