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没有发生让人意料之外的状况。风平浪静,唯有匆匆而行的人,让整个村庄气氛凝重。
外围空出一圈院子,供警察一行十五人进行简单的布置。东方两人决定晚上直接睡在村外。视野好没有遮拦。更容易发现情况。
鹧鸪尸恪守着自己七天一出山的规矩,没有冒冒失失的出现。这种结果对它而言并不好,因为不知道有多少人准备今夜整晚不睡也要见识下这“凶犯”。毕竟自家以后的生活和这次行动结果息息相关。
按照张正初所说,两人在最后一天没有进山查探。之前五天时间打了水漂,还好两人早已做好心里准备,并没有沮丧的情绪。
张正初中午溜达回来吃完饭后,便开始睡觉。今晚注定要熬夜,下午多睡一会,好过到晚上因为困而犯错。东方正初正是精神焕发的年纪,一上午在村里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找什么。
整村的人在余所长的鼓励下绸缪稳妥,把恐惧压在心里,做好各种心里准备,并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可惜天公不作美。午后不久,如潮阴云从后山生出,迅速占领天际。大雨瓢泼而下,把燃起熊熊心火的众人,从身至心浇得通透冰凉。
在不间断的闷雷声中,有人瑟瑟发抖,有人双手合什,祈求开眼的雷公能直接劈死那作恶的凶手。
睡到一半的张正初眯着双眼,嘴里念念叨叨不知在骂什么。咣当,房门被猛的撞开,东方正初闯进屋里,混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打着哆嗦。脸色青白却掩不住得意的笑。
看着坐起身的张正初,开口嘿嘿笑几声,转身又出去。不多时听到隔壁喷头流水声。张正初摇着头低低叹道:“这么个性子,怎么就非要往这条死路上走。”
抬头看着窗外开始夹杂冰雹的大雨,心中暗忖,第一次就这样节枝横生,莫非说这条路对他来说是个错误吗?
张正初眼神坚定一闪而过,习惯性的挥着手把脑中悲观情绪扫去。哼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如果这些小事都要没完的感慨,承受不起不如早早死了了事。”轰隆隆的闷雷声横游云间,青白色的闪电带着莹莹紫光,如擎天鬼爪般狰狞着袭向大地。
黄豆大小的冰雹密集的敲打着玻璃,乒乓声不绝于耳。张正初微眯的双眼徒睁,一股凌厉气势直冲而起:“哼,你既然寻来却又藏匿不出,那就由我来下战书。”冲空威势凝而不散,如夜空中夺目之星。
另外院中的唐装老人,抬头望向张正初的方向,目光阴冷如蛇:“到是没退步。”鹤发轻扬,全身威势如巨蟒盘旋而上,与张正初遥遥相峙。
此时正举着酒杯的另一青年男子,双眼闪动微笑道:“有意思,没想到随便走一趟地方也能遇到两个大人物。”
“什么有意思?什么大人物?”刚刚冲完澡换上白色休闲装的艾丽问道。
“没什么,你不用知道。”放下手中的洒杯,那男人笑容越发浓厚,挺直背脊道:“你刚才干吗去了?下这么大的雨也不赶快回来。淋成这样感冒了怎么办。”
艾丽调皮的眨眨眼:“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不过……”过字拉着长声,一字一句道。:“你不用知道。”被人用自己的话回敬,男人只是摇头笑笑没有说话。
两边的气势渐凝如实,蓄势待发。村中其它人却毫无所觉。
突然一声响雷轰然砸下,悠长的咔嚓声连绵不绝,天地为之清亮。那青年眉梢一挑,原本两股对峙的气势其中一股没有任何征兆竟就那么悄然散去。
唐装老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却也散去自身气势。
此时的张正初正看着得意的东方正初,东方手中拿着一张白纸,上面一窜数字清晰可辨,似乎是谁得电话。看到东方触电般开心乱抖的样子。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与谁有关。
雷声渐去,大雨变成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张正初耐着性子听完东方正初与艾丽的巧遇和平平无奇的相识过程。唯一不巧的是,刚刚要来电话号码,大雨就瓢泼而下。把两人淋成了落汤鸡。
张正初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经常要女生的电话号码才把自己的学习搞得一塌糊涂的。说!”
东方对于装腔作势的张正初并不给面,学着张正初把手一挥,满脸正经道:“大叔不用这么上纲上线。我在学校每天起早贪黑,兢兢业业的学习。丝毫不敢懈怠。”说到此处脸色夸下来接着道:“可惜天不酬勤。我有什么办法。”
看张正初余火未消的样子,东方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拉着你听我讲个故事吗,至于这么大火气。”
张正初眼睛瞪的溜圆,张口就骂:“你知道个屁。”
东方正初看张正初有打嘴仗的意思。心中暗想,今天可是个好日子,要到电话不说,晚上再把鹧鸪尸的事处理完成,简直就是双喜临门啊。自己可没心情吵架。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大叔,我刚才进来见你目瞪口呆的盯着窗外,看到什么了?”
张正初盯着东方打量片刻,看得东方正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才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准备怎么办?”
东方正初一愣,不知道张正初什么意思。试探着说:“把你埋在这里?”
张正初眼皮被火气顶的突突直跳,对着东方正初吼了声滚后,倒头便睡。
东方正初穿好雨鞋,顶着伞钻进蒙蒙细雨里。步曲流只有几条大路铺装,混着细沙碎石的水泥。其余小路上依旧泥泞,大雨之后大小不一的水洼布满了村子,就连水泥路上不时也会出现。
流苏般的细雨,轻轻落在上面连小小的水花都难以溅起,东方正初把伞合上,任由雨水笼罩着全身,默然前行中脸色严肃,不断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想着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
今天张正初很奇怪,东方洗完澡进屋看见他时,突然觉得很害怕,当看到张正初眼中的决然时,心里更是慌乱,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凭着感觉还是发现有问题。然后便拉着张正初给他自己的事。
那想到最后随口一问,竟得到了这么奇怪的答案。死亡。似乎距离他很远。整天吃得饱,睡得着,身体棒的人,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呢。东方很不理解。
况且这次任务并没有多大难度。大叔既然敢让自己这个菜鸟上,那危险性便不高:“难道还有其它问题,自己没有看出来?”可不管自己如何回忆着几天的事,都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张正初也一直和自己在一起行动。
只有第二天入山的时候分开过一天。难道那天出过意外?可为什么今天会突然提到。想得入神的东方,并没有注意到身边走过一位身穿大红衣服的光头少年。
那少年目光冰冷,如看死人般。从他身边走过。头也不回,手里提着一壶刚买来的酱油。
茫然无头绪的东方正初走出村子。刚下完雨的空气湿冷异常,有时还能看到淡淡的哈气。鞋子和裤脚被村外植被上的雨水打湿,从脚底上侵的寒气让东方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嘘”把一口气长长的吹出老远,看着淡白的雾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转眼散去,心中的迷茫似乎也跟消减不少。
每当有事烦恼忧心的时候,东方就喜欢找个清爽幽静的地方站着。虽然于事无补,也当是暴风来前自己给找一时的平静。好让自己说服自己。
天黑之前,乌云并没有散去。天色从下午一直昏暗着进入夜晚。黑云如铁般压在众人心头。看不见太阳什么时候落的山,天上地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吃完晚饭的村民在多名警务人员好不容易的劝说下才关了灯。
黑暗中一行人分散在各处视野相对清楚的地方,静静融入到黑暗中不分彼此。只有眼上架着夜视仪人才能模糊的看清。其中就包括东方正初。
张正初在雨停之后,就搬了两把厚实的沙发放到村外的大路口,这个地方可以把整个村子的范围纳入眼中。
对于他们这种蹲点也要坐沙发的无厘头的行为,余所长等人给予了高度鄙视。村长在知道东方两人是来办正事的也不好说什么。两人没有任何改变想法的行为。裹着条厚厚的毯子,窝在沙发里。只露出脑袋在外面,时而盯着村子,时而看向周围。
东方紧紧身上的毯子:“我说大叔,咱们这样好吗?人们都冻的瑟瑟发抖。就咱们这样可是典型的遭人恨。”
张正初不以为然道:“咱们来有自己的事,只要结果随了他们的心意。这种并不影响结果的小事。没人会在意。”
东方正初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时间分秒中不停的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东方正初昏昏欲睡的时候,只听身边张正初低喝一声道:“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