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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经历过绝望吗

德玛西亚城邦的街道宽阔且畅通,就像德玛西亚人民的善良与正义般,彰显着坦坦荡荡的气概,但宽阔与气概均不能帮助伊泽避免迟到。

如料想般,当伊泽冲进魔法学院的大门时,整个学院的测试工作都已接近尾声,在学院的另一端,魔法师的笔端正要落下。

“嘿!约翰老怪!”

约翰魔法师被耳边炸雷般的惊呼声吓了一跳,正准备给伊泽瑞尔划上零级的笔端同样止住。

约翰半白的胡须因为惊吓,不禁一阵上扬,搁下笔端,轻抚着自己的心脏,看请来人是满脸恶作剧笑意的拉克丝(光辉女郎),方才在心中长舒一口气,但他面上却是严肃无比,假装低声斥责道:“拉克丝,小心我在你父亲那儿告你的状!”

拉克丝呵呵一笑,根本不在意约翰的斥责,因为拉克丝心里明白着呢,约翰虽然半白了胡须,但要按辈分来算的话,约翰还得叫自己一声小姨。

所以,即便是在学院里,约翰导师的身份也丝毫不能使拉克丝生出尊重之心,更何况约翰在学院外时,可没眼下这样庄严肃穆。

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拉克丝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儿,她只是像个顽皮的姑娘一般,抢下约翰手中的记录册,她本来就是个姑娘,才十六岁哩。

约翰第一反应就是抢回记录册,但周围还有不少学徒眼巴巴地看着,如此举动,的确有损他平日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威严。

因此,约翰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地,假装拿起桌上的茶水杯,呷一口老茶,给自己压压惊。

虽然约翰假装没看见,但周围的魔法学徒们可是睁大着眼睛呢,只是和约翰一样,没人会站出来阻止拉克丝,这不仅仅是因为拉克丝身后享有声誉的冕卫家族,拉克丝堪称恐怖的魔法天赋同样不容置疑。

何况拉克丝只是翻看记录册,又不是杀人放火。

正相反的是,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绿幽幽如狼眼般的眼睛正盯着拉克丝,狼是色狼的狼,这些魔法学院的男学徒们,正小心翼翼地在心底祈祷,拉克丝正在找的名字,正是自己。

就连早已退到人群中的奥登,同样不可避免地如是想到,并且他能比别人多想那么一丢丢,因为他皮尔斯家族的门号,与拉克丝冕卫家族称得上是门当户对。

更可怕的事实是,这种事儿奥登常常想,并且总会往下流的方向想,因为谁不希望有一个像拉克丝一般的小女友呢?

就像拉开清晨的窗帘,从碧空中投落下的第一缕阳光,拉克丝就像一个充满活力的小小太阳,温暖迷人,让人恨不得一把揽入怀中,并亲吻她粉嫩的嘴唇,如果她再为你点缀上两只小酒窝,似乎连太阳都在对你笑一般。

这绝不是拉克丝对光明系魔法的天赋促成的,而是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活泼、令人喜爱的美丽姑娘。

不过,难以如众人所愿,拉克丝在寻找的,不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其实当拉克丝拿到记录册的第一秒里,她便找到了伊泽瑞尔这个名字,只不过成绩栏里的空空荡荡,让她有些疑惑,于是她又翻看了记录册上的每一页,直到确认伊泽瑞尔的成绩还没有登记在册。

“咳咳!”约翰装作被茶水烫到喉咙,轻咳一声,避过他人的视线,向眼前的小姑奶奶轻声问道:“够了没?赶紧还给我,我要宣布成绩了。”

“宣布成绩?可是你们班还有学徒没有登录成绩呢!”拉克丝装作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指着记录册上伊泽瑞尔的名字,向约翰询问道。

约翰看了一眼,解释道:“缺席测试,按规矩记录零级。”

“缺席?”拉克丝柳眉轻轻向上一挑,旋即想到主意,便抱着胳膊,摇头叹息道:“这可是您的学生,难道您不知道去找他来吗?”

约翰差点被茶水呛到,老脸一皱,低声道:“我好歹是学院的老师。”

拉克丝脑袋转得极快,回击道:“哦,你这是说弗朗西斯院长当年为了让皇子殿下前来学习,半夜亲自驱车赶往皇宫是件很低三下四的事情咯。”

约翰再次被拉克丝的话呛住,皇子是什么身份,伊泽瑞尔不过是个平民而已。

就在两人嘴斗时,奥登走上前来,尽量冷傲着自己的模样,向约翰询问道:“约翰导师,难道我们班的测试还没有结束吗?其他班可都已经结束了。”

果然,当约翰将目光转移向同在广场的其他班级时,瞧见其他班已经统计完毕,最快的已经要宣布解散了!

约翰向奥登打了个哈哈,准备宣布测试的最终结果,当然,奥登可不在意约翰怎么敷衍,他走上前来自然另有目的。

“拉克丝小姐,见到你很荣幸。”奥登拿出上流社会人士的姿态,向拉克丝打招呼道。

拉克丝从小在德玛西亚模范家庭长大,礼仪自然不会差,只是眼下她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只能匆匆应付奥登一句,便再度要挟约翰道:“我觉得呢,约翰导师,最好还是等一等学徒,否则,某人在酒馆睡着的事儿便要发扬光大了!”

约翰目光微微一滞,旋即苦着脸,悄悄问拉克丝道:“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想干嘛?”

拉克丝嬉笑道:“我只是提醒你,你们班还有学徒的成绩没有记录!”

约翰顿时跟一口喝了半斤麦芽酒一般,喘不过气来,他实在想不出拉克丝如此纠缠他的理由,除非,上次他在酒馆喝醉时有提过盖伦,不难想象,因为约翰常常腹诽盖伦一根筋。

不过相较而言,更尴尬的不是约翰,而是奥登,这位自恃身份的公子哥,拿着热脸贴上来,却几乎被美丽的拉克丝无视,这让他难堪至极,所幸没有人瞧见他的狼狈。

奥登只能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便问道:“请问,你们是在等伊泽瑞尔吗?”

约翰和拉克丝十分统一地回过头来,看了奥登一眼,这让奥登误以为自己得到了应有的重视,然而这只是短暂的假象,拉克丝与约翰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再度陷入争执。

这一幕倒的确给了奥登尴尬十分,在旁人眼里,他的表情甚至包括他的身体,似乎都如同雕像般僵硬了片刻,并且看起来,造成奥登尴尬场面的当事人,对此并不知情。

奥登自知待下去也是无趣,便悄悄向后退去,尽量化解自己的尴尬,只是少有人看出他脸上的不悦。

“再等一小会儿,他肯定会来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就凭我比你辈分大……你要是不信,你喊三声伊泽瑞尔试一试,他肯定会出现的。”

约翰实在受不了拉克丝的纠缠,只得带着怒气回到桌前,粗声老气地喊道:“伊泽瑞尔来了没!?”

整个广场都被约翰的喊声吓了一跳,很多人都是一脸不明所以,看起来就像伊泽瑞尔欠约翰不少钱一般,但很快,随着约翰第二次带着怒气的喊声,众人便反应过来。

“伊泽瑞尔?不是隔壁班的那个魔法白痴吗?”

“就是那家伙,在魔法学院待了一年,符文之力竟然一直停留在一级!让人笑掉大牙!”

“他好像没来呢,我看是害怕当众出丑,所以不敢出现了!”

随着四起的议论声,整个学院的二级毕业班全聚拢过来,因为其他班都解散了,只有约翰的班级没有来得及解散。

因为拉克丝的纠缠,约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过伊泽瑞尔,当然他一直不喜欢伊泽瑞尔,要不是弗朗西斯院长点名照顾,约翰早就把伊泽瑞尔赶出魔法学院。

所以,当约翰最后一声喊道“伊泽瑞尔到了没”时,他的内心是畅快的,这混蛋终于还是没有赶上!

然而事与愿违。

“到!”

伊泽在广场的另一头大声喊道,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如调转马头般转向伊泽瑞尔。

嬉笑声顿时彼此起伏,伊泽的名声早已传遍整个魔法学院,只不过大部分人都只是把他看做笑柄,就像马戏团的小丑般,供人消遣的家伙罢了。

而此时,当伊泽匆匆赶来时,众人皆是止住了离开的步伐,因为天才常有,而像伊泽瑞尔这样的废材可不多见。

面对着广场上数百只眼睛的注视,伊泽丝毫不怯场,走路都带着风,给人一种错觉,似乎他和菲奥娜一样是奇才。

这的确是一种过人的气场,至少在广场上的魔法学徒们,没多少能做到像伊泽这样淡定。

拉克丝不敢确信自己是否崇拜这样的气场,但当她摸着自己的心时,她能坚定地确认自己,确实崇拜伊泽瑞尔,所以气场什么的,于拉克丝而言并不重要。

不过这气场落在其他人眼中可没什么好话,傻子不也总是傻得很有个性?

“好帅……”拉克丝俏皮的眸子在不知不觉中俏成了月牙,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轻呼声。

拉克丝虽然没注意到,但奥登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因为刚才的被轻视,他一直耿耿于怀,但他很难想到报复的手段。

但当伊泽走近时,奥登似乎想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还击办法。

其实,伊泽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淡定,毕竟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他将在众人的密切注视下成就笑话。

但也谈不上慌,他伊泽瑞尔曾立志做最伟大的探险家,如果连这点风浪都不能安然度过,那还怎么达成自己的愿望。

只是自从另外一个灵魂交织在他体内后,他总是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这些想法曾让他逢凶化吉,曾让他辨识天材地宝,却也让他慢慢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体内蕴有两个灵魂的人,万幸的是,这两个灵魂恐怕比亲兄弟还亲,否则不可能交融得如此紧密,到现在,伊泽知道他就是伊泽,独一无二的伊泽瑞尔。

所以,当伊泽瑞尔越过人群时,他的脑袋里不禁冒出一个问题。

“你经历过绝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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