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鱼好不容易等众人散尽,正要兴致冲冲告诉爹娘和哥哥他得到了宝贝,却被娘生生挡住,一把没收了他手里的短剑,不满地喝斥道:“都什么时辰了?你小子怎么还不睡?皮又痒了吧?”
田大牛一个劲的使眼色,田小鱼不由得叹口气,怏怏回房睡觉,他知道爹娘和哥今晚是不会睡觉了,不说这狼藉的场面收拾干净,就是要把剩下的巨獠猪肉腌制保味,就够他们忙到天亮了。
他挨着床才感觉太困了,眼一闭就沉沉睡去。
等田小鱼悠悠醒来,已近中午,他扭身起来,看见床头摆着的新衣裳,兴奋地立刻穿上,飞奔出来,与人撞了个满怀。
他见了是哥,高兴地问:“哥,我这衣裳怎么样?”
田大牛摸了摸弟弟的头道:“好看!饿了没,我去拿吃的给你。”
田小鱼点点头,问道:“爹娘呢?”
田大牛头也不回道:“去四姨婆家去了,还没回呢。”
田小鱼:“四姨婆家?哥,爹娘央四姨婆去青柳姐姐家提亲去了吧?嘻嘻,哥,你就要娶亲了喽!”
他似乎听见娘说话的声音,眼朝外瞄,果见爹娘提着大包小包进院,立刻跑上前:“爹!娘!哥什么时候娶亲啊?”
爹叹了口气,娘没好气道:“娶什么娶,不娶了,我就不信了,我家大牛还娶不媳妇了,我一定要给我儿子张罗一个漂亮能干的媳妇!木家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还看不上呢!”
田小鱼才发现爹娘脸色很难看,小心翼翼地问:“爹,你们,你们不是去给哥托媒去了么?怎么?..”
娘瞧见儿子穿的新衣裳,显得格外精神好看,脸色好转,随即问道:“你哥呢?”
田小鱼正要答,田大牛捧着吃食连连答应:“我在呢,爹娘,怎么样?怎么样?”
娘瞧见大牛一脸期盼,心里很不好受,忍了忍,才低声道:“我和你爹去了四姨婆家托媒,让她去到木乔家提亲。四姨婆去了一趟很快就回来了,说什么木乔不同意,他家女儿要在明阳城许户人家。我又央四姨婆再跑一趟,把聘礼加到了三百白币,没想到四姨婆带回来话说,他们木家不缺白币。再问四姨婆木家到底要怎样才答应,四姨婆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以前不说说得好好的,过了聘礼,只等着迎进门了,他们怎么说变就变啊!”
哐当一声,田大牛手里的碗掉地上,田小鱼吓了一跳,他见哥哥两眼赤红,胸膛起伏不定,嘴张了张,竟是说不出来话,他连忙上前拉住哥哥的手,轻轻叫道:“哥!..”
娘叹了口气,用疼爱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道:“大牛,我知道你中意青柳这丫头,你也不要着急,我和你爹再想想办法,央央老村长问问原由。实在不行就算了,好人家的女子多的是,以前是愁白币不够,现在不怕了,就是去明阳城娶门亲也可以!”
田小鱼感到哥的手冰凉的,脑中猛然想起昨天的三颗珠子,他觉得珠子非比寻常,如果送到木家交好,哥的亲事不就有了转机?他连忙拽了拽哥的手道:“哥,哥!给你看样东西,我昨天在巨獠猪的..”
“大牛兄弟!你看我在枫林河边捕到了什么,哈哈哈,这可是大灰雁啊,有口福了!”洪飞从外面直奔进来“咦,伯父伯母都在,小鱼哥儿也在,你们..”洪飞进屋才发现这家人脸色都很难看,要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田小鱼对洪飞莽撞地闯进来打断他要说的话很恼火,更是没好脸色。
娘缓和了脸色,道:“呦,洪小哥回来了。也是,都该做午饭了。”她瞋了下田庆丰“过来搭把手!”
洪飞把大灰雁递给田庆丰,然后小声问田小鱼道:“怎么了?这是?”
田小鱼皱了下眉,轻声道:“没什么,我要我哥的宝剑,我爹娘把我哥说了一通!”
洪飞笑了笑,没做声。
田大牛挣脱弟弟的手,闷声闷气道:“我找青柳去了。”
田小鱼担心哥哥,进房从换下的衣裳里掏出三颗珠子收起来,等他出来,田大牛不见了人影,田小鱼溜进爹娘的房拿了短剑大声嚷了句:“爹娘,我找哥去了!”不等回应哧溜就窜出了门。
洪飞尴尬地摇摇头,想了想,也出门来,朝田小鱼的方向追去。
洪飞沿枫林河寻来,田家兄弟俩一个都不见,进到了枫林却遇着了老村长,连忙招呼:“老村长,您老好,有没有瞧见小鱼儿啊?”
老村长饶有兴趣地看着洪飞道:“老朽忙了一上午,听说你在这林子转悠,呵呵,我倒是特意找你啊!”
洪飞一怔:“找我?!您老有何指教?”
老村长:“随老朽来,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越往枫林外走,洪飞越是心惊,老村长不做声亦不回头。洪飞几次想张嘴问询终还是忍住了,等停下来,老村长道:“和巨獠猪有冲突的痕迹,是从这里开始的,以你的能力,如果一开始就被它盯上,你是不可能从这里跟它周旋到林林内的!”老村长接着像自言自语道:“还有种解释,你不是一个人出了枫林外,而是有同伴,你们走到了这个地方时候,发现了巨獠猪,不可避免的发生厮杀,看这里的打斗痕迹,应该不止一头,你们射伤了它们,也正真惹火了它们,然后你就退到了枫林内,那我就更好奇了,你们想做什么呢?”
洪飞吃惊地看着老村长,正要想着怎么解释,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个老者,老者锦袍白须,一派仙风道骨。老者朝老村长躬身道:“左师哥,我朝东面巡查了一番,三处禁制有松动,应该是猛兽冲撞的痕迹,风师弟在北面也应该快巡查完了吧。”
话音才落,另一个声音传来:“左师哥,木师哥,北面禁制也有两处出现松动,在附近也有发现猛兽破坏的痕迹。”
一阵风动,一黑袍老者也闪现在老村长面前,恭敬地躬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洪飞。
洪飞惊恐地看着三人:“你们,你们是仙人?!..”
老村长摇摇头:“仙人!我们连给仙人端茶递水的资格都言不上,仙人哪是这般容易见着的!”然后盯着洪飞道:“说说吧,你到底是谁?”
洪飞犹豫了下道:“三位前辈,我姓炀,名飞鸿。大云圣山有仙踪,炀王想知道真相,我受命前来探路,踏出枫林外不出百余里,两个随从为了救我,舍命拖住一头巨獠猪,后同归于尽,我若不是有老祖传下来的保命秘术,恐也早已身裹兽腹。”
老村长:“炀王!怪不得,怪不得!听闻炀氏的老祖几百年前就寻仙隐去,后人凭他传下来的秘术,庙堂历经风雨不倒。不过,这次现任的炀王野心似乎大了些啊!”
黑袍老者冷笑道:“不错,前些日就有宵小之辈针对风家和木家的谣言暗起,想来是出自你们之手喽!”
炀飞鸿暗惊,看来眼前这位黑袍的风师弟就是风家传言的老祖了,那他称锦袍老者为木师兄岂不就是木家的老祖?他们都恭敬地尊老村长为师兄,那老村长又是怎么回事?炀飞鸿开始直冒冷汗,看来很多情报有误,搞不好已经惹了大麻烦了。
锦袍老者道:“左师哥,那炀氏老祖得仙缘而立国,应该有所担当才是,为何后人从未曾提起过,还是他们几百年后享富贵逞骄淫而忘了根本?”
老村长摇摇头:“王朝更替,如草木枯荣,都自有气数。炀氏老祖的传闻我知之甚少,但历来炀王治下,也还算天下太平,民生时政,也可说深得人心,他们的根本,也应该是护佑疆土之内大众的繁衍生息。”
锦袍老者对着炀飞鸿冷哼一声道:“据我所知,你们炀氏对我的木氏真汤可谓煞费苦心啊,未必是出自为苍生造福的初衷?”
炀飞鸿赶忙躬身答道:“木前辈,炀王对木氏膏药的想法,确实想用于军中,造福于民!”
黑袍老者也冷笑:“既然如此磊落,何须做那些不齿的小动作,当我们傻子么?”
炀飞鸿心中大骇,强自镇定,小心翼翼回答道:“风前辈,想我炀王本意不是如此,定是底下人曲意奉承办事弄巧成拙了,还望见谅!”
老村长望向炀飞鸿道:“你该看到的也看到了,该知道的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你传话给炀王,寻仙问道,那是个人志向,举国之力只为私心,最后往往是得不偿失。劝他好自为之吧,其他非分之想,趁早熄了!”
老村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炀飞鸿见机躬身而退。
炀飞鸿躬身道:“是!晚辈这就回去禀告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