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她后面说,他想知道,这里的人怎么总是行色匆匆的?
因为他们一旦停下来的话,身体就会固结成一块,就像是如果水在一个很冷的地方会结冰一样,他们会变得像真正的提拉那样,到时候就无法再变回自己的原形了,所以,他们也要如此。
哦。
前面那个毛绒绒的东西看到了吗?她问他。
看到了,那是什么?
那是我们新制造的母球,因为,也许母球哪一天就会变成河水。
变成河水?
对,为了保证河水的不断存活,它要变成河水,当然,这也是为了其他的子球的存活。
这样啊,可是你们怎么培养呢?如果都变成水的话?
不是母球个体变成水,而是从母球身上截取一块,然后拿到这里来进行培养,在我们的实验室有很多小小的母球,它们就像是婴儿一样被放在培养基里,等会我带你去看看。
好,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制造它们呢?我是说,做这个的意义是什么?
保证我们星球的人可以存活下来,因为我们是子球的其中一个,所以,如果有一天母球死了,子球也会像灰一样消失不见。
哇哦,这样啊。
阿秋说着已经带领小饮走进了大铁皮房子里,在门口他们换好了衣服,一种黑色的长褂,然后戴上黑色的帽子和口罩,手套,在昏暗的光线中他们只能看到彼此的眼睛在闪动,穿上黑色袍子以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的轻盈,稍不留意就会飘起来。他扶着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说,好奇怪的袍子。
是的,这个袍子是在这种情况下所使用的特殊的衣服,有时候我们也穿上它打仗,但在这里我们只是为了方便工作,因为有的培养基会不时的飘到房顶的角落里,因此我们要一个一个的把它们取下来。
好了,我要开门了,我开门的时候你先进去然后我再进去。
好的。
她用力拉开铁门,然后他赶紧跑进去,接着,她也飞快闪进去。在入房子以后,他发现房子里面就像悬崖一样特别深坳,幸亏他穿着黑色的袍子,不然的话肯定要摔死了。他抬头看了看房顶,有一个和房顶一样大的黑色的球,在球的下端有一个像肠子一样的直径很粗的管子一样的东西从黑球上垂了下来,那个管子一直垂到地面他看不到的地方。在他的周围漂浮着很多的小球,它们就像苍耳那样看起来尖尖的,刺刺的,他戴着手套的手试图抚摸那些小球时,女孩一下子拉住他说,不要,抚摸过它以后它们就会进入你的身体进行繁殖到时候你的身体就会被它瓦解变成一个一个的小球,喏,你看到那个褐色的小球了吗?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褐色小球给他看说,他先前就是摸过了其中的一个球以后就变成了这样,所以,你千万不要试图去抚摸它们。他们之所以变成小球其实这也是因为,在我们初期培养这些东西的时候很多人都变成了褐色小球,因为当时技术还不够完善,所以造成了大批的人的牺牲,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现在规定禁止触摸小球,直至它长大以前都禁止触摸,违禁者,会被终生限制自由,当然啦,我们现在就算是有人摸到小球也没什么,因为我们发明了抵抗这种变异的基因子,但即使是这样,也会给人的形体带来不可限量的危害,它会导致人身体的某些部分的终生残疾,特别是那种来不及救治的人,危害更大,就像那个褐色小球,被终身囚禁在褐色小囊里。
喔,他看了看她指给他看的褐色小球,它们长得跟其他黑色小球不一样,黑色小球是圆的,但它们是椭圆的。他问,它们将来会变成什么?
变成铁红色的废水,到时候我们还要把它们打捞出来,或者说过滤出来,因为那些铁红色的水是有害的,所以为了保护河水的清澈我们一定要过滤干净。把它们打捞上来以后,我们还要把它们的每一个细胞进行观察,因为我们还要把它们培养成人。
听起来不简单。
的确很难,有时候一个人一年都只能培养出一个人来。我们这里的人的平均寿命是30年,有的是变成了褐色小球,有的是变成了河水,有的是自然死的,我们这里的人不接受外来人的遗传因子,也不通过怀孕生育下一代,而是靠培养基培养。在我们还没死的时候我们的培养基就已经存在了,它一直被一群特殊的团体掌控着,直到我们死去时,他们才会把我们回收过去然后把新生的我们放出来。实际上,我们世世代代的思想都是一个人的思想,也就是说,我们的思想即使是再过一万年也不会发生变化,因为我们的脑子是固定的。当然,也有变化的时候,比如,有时候培养人员会给我们进行同性之间的头脑互换,所以说,即便是过了一万年我们的生活也不会觉得枯燥和重复。
那培养人员多吗?
还可以。
培养人员自己呢?自己怎么办?
他们自己通常会自我培养,而且有时候还会一个人被培养成三个人,因为有时候人手会不够,实际上,经常人手不够。
喔。
来我带你去房子底部。
好。
她飘着在他前面带路,但是在他想跟过去以后,发现身体却不听指挥,顽固的飘在他的后面愣是不动,眼看着她要飞远了,于是他慌忙喊道,喂,等等我,我走不动了。
阿秋惊讶的回头,突然她笑了起来,因为她觉得他悬在半空中挺有趣的。小饮被她笑的挺不好意思的,喂,这是怎么回事嘛!
这个嘛,是因为你是一个新手咯,所以它要欺负一下你了。
你指的是衣服吗?
当然。
哦,那我怎么才能指挥它呢?
很简单,用意识控制它。
意识?
对,要注意力集中,然后默想着你要去的地方,你试试看。
好。小饮屏息凝神,心中默念着自己要去的方位,刚开始黑袍好像跟他捣蛋一样,他默念左它就往右,他默念往右它就往左,反正就是做跟他相反的事情,在如此这般耍弄了几回以后,黑袍才开始听他的话,也许是觉得无聊了吧。
这次好了吗?阿秋问。
好了。
那走吧,这一次还是阿秋带路,他们朝房子底部飞去。小饮发现越往下越黑,甚至连她的身影都看不到了,但是他还是让意识一直往下飞去。
阿秋。你在吗?
在,不过你不要出声,因为会打扰小球休息,等会我们交流就用你左臂袖口的装置说话。你按一下那个绿色的按钮就可以了,它会自动把声音切割到只适合我们两个人听到的频率。
他按了一下按钮,可听得到?
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继续往下走。
哦,他小声回应道,但他不确定她听没听得到也许没听到吧,因为声音太小了,但也不完全排除她没听到,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他们静静的来到最底层,他看到那个软管子连接在另外一个球的上面,不过那个球是扁扁的一个球,它看起来表面非常薄就像一层黏膜一样忽忽闪闪的飘动着,就好像里面有水在流动一样,他在这个平面的上面,离平面差不多有一米的地方。
这个是什么?他指着脚下的东西问她。
这个里面就是上面那个球制造的水,它和我们刚才在地上看到的水是一样的,它们中间有个通道,一端是连接水面的,一端连接的是球本身,实际上,这是我们隐藏的一个球,之前的那个母球是一个假体,真正的母球实际上再这里。
为什么要做一个假体?
因为母球总是受到攻击,所以我们为了保护母球不受到伤害,特意制作的,现在这个母球的存在还没有人知道,因此母球暂时是安全的,所以,也请你不要把母球的事情说出去。
当然不会,不过,这么大的球你们是怎么运进来的?
我们有一个特殊的切割装置,先是把河水切割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再把成块的河水放到箱子里,挪到地面上,然后再用设备把母球从切割好的地方落进地下。这个活我们干了整整一年,因为中间总是出现小故障,不是设备问题就是水的问题。
那么大的工程,肯定也会受到骚扰吧?比如其他星球的。
当然也有,不过我们当时开启了隐形装置,不仅球是隐形的,连我们自己都是隐形的,所以,当时,我们连自己都不太容易看到,这也是总出现故障的原因,因为看不见彼此,所以在配合上老是出差错,女孩边说边向黏膜靠近。
哦。
等一下,我们要检查一下下面的黏膜有没有什么漏洞的地方,如果出现漏洞的话,将会大伤母球的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