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阴欲雨。一大早的天气却有如傍晚般阴沉。
如约,赵姨娘上门。而我早已休整一新,等候多时。
“哎呀,守珍姑娘,这次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们了,我赵姨娘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你们要怎么做就来吧。”她说着就往秀墩上一坐,倒有些许的豪迈之气。
这次她倒是爽快的很,我有些意外,心里因着她的改变舒服了一些:“赵姨娘请稍后。”
我抓了墨白的手腕来到一旁,然后将事先备好的银丝线系到墨白的手腕,另一端则连着银碗,碗里是我事先配好的药剂。
“你可怕疼?”我拔下银簪问他,他却在我两手间的物什里来回瞄着:“你的东西怎么都是银制的?也太素了。”
“防毒。”我说着用银簪在他手腕间就着银丝线的痕迹一挑,鲜红的血液沿着丝线落到药碗里。一滴,两滴。
我收了丝线,随手拿了手帕捂在墨白手腕处。然后端了药碗放到赵姨娘面前:“你喝了这药,我再给你施针。”
我原以为她还要再唠叨两句,可出乎意料的,她接过了碗,一饮而尽:“开始吧。”
“哦,好。”我从诧异中回神,回头看向墨白:“施针需要赤身,你……”
“我这就回避。”
“等一下。”我叫住已然转身的他。
“怎么了?”他回头,脸上红斑已经飞快的散去,露出俊朗的容颜。
“能不能,就守在门外。”我的语气中不觉带了几分的恳求。
“好。”他粲然一笑,“有我在,安心。”
我点点头,千年猫妖的实力应该可以护我周全。
“开始吧。”我对赵姨娘道,“褪了衣衫,躺到床上,我给你施针。”
她未多言,依着吩咐照办。
摊开一套的银针,针尖尖细,泛着寒光。赵姨娘身上所得花柳,皆因毒起,若要根除,需得将毒素逼出。我虽一直跟着姑娘耳濡目染,又因在姑娘体内继承了姑娘的一身医术,但真的施针,这也是第一次。
左手摸骨探穴,右手施针。这针是要入人皮肉,力道深浅都不得有丝毫的偏差。所以精神自然需得十分的专注才行。
正面的针施完,我已经感到后背的衣衫完全湿透了。拔了针,我让赵姨娘转身趴下,趁机擦了擦脸上的汗。
“守珍姑娘,你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继续吧。接下来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姑娘尽管扎就是。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来了,这点儿疼算什么。”
我沉默着,没有接话。眼前已经有些发昏,我必须尽快施针。
因为加快了速度,疼痛是加倍的,偏她一直忍着,没有叫出声来。很快将针施完,我长出了一口气,这口气一出不要紧,我眼前一黑,竟像是要昏过去。
不行,还未拔针。
仅凭着意念,我迅速收了针:“好了,你可以起来穿……衣服了……”话落到尾音,似在空寂的房间里回响,我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意识消失之前,我隐约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一身术士的衣服,在我面前缓缓的蹲下……